第7章 破例什麼的……有癮
「你，紅毛！你哪兒的？你大哥是誰？」
初晴揚著下巴，身量不高，氣勢卻十足。
紅毛看看她，又看看櫃檯后坐著的，表情淡漠的明釗。
「哪來的小丫頭，一邊兒呆著去！」紅毛說著，伸手就把初晴推到了一邊去。
初晴扶著櫃檯站穩，鼓著臉威脅：「你有五分鐘的時間離開，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紅毛像是聽到了個笑話，笑得直接彎了腰，「來來來，讓哥哥瞧瞧，你打算怎麼讓我後悔？」
紅毛滿臉挑釁的笑，看著初晴的眼中帶著抹玩味，還有些別樣的意味。
初晴瞥了他一眼，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初語的號碼：「哥，我在學校，我碰見個收保護費的，你們不是掃黑呢？管不管？」
初晴講著電話，又看了眼紅毛三個人，繼續說：「領頭的一頭紅毛，長得特別像86版西遊記里的銀角大王！」
她的這個形容，實在是清新脫俗。
明釗都不自覺的又看了紅毛一眼。
不得不承認，真像。
就是發色差了點兒意思。
銀角……啊呸，紅毛被初晴的形容氣得牙根直痒痒，他一拳就朝著初晴的臉砸了過去。
初晴還拿著手機，卻在明釗出手攔下紅毛之前，她就身子一矮，蹲下了。
紅毛一拳打空，明釗也沒再攔他，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拳頭，砸在了初晴身後的櫃檯邊緣上。
「嗷！！！」
紅毛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快要碎了。
「大哥！」
他的兩個小弟趕緊上前去扶他，一邊還張牙舞爪的沖初晴吼著什麼。
初晴掛斷電話，站了起來。
她也不搭理眼前幾個人，轉過頭對明釗說：「沒事的，你別擔心，這邊距離派出所很近的，警察一會兒就到！」
她的眼睛里寫著擔憂，似乎還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明釗看著她，有些晃神。
第一次有人擋在他的面前，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不用擔心，也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櫃檯下，明釗的食指和無名指間，夾著一枚輕薄冰冷的刀片。
如果她不在，這意外來的麻煩已經解決乾淨了。
但他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她橫插一杠很煩。
明釗皺起眉毛，把手裡的刀片放回原處。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收起刀。
也是他此生第二次。
警察來得很快，正如初晴所說，五分鐘而已。
甚至他們到的時候，紅毛還沒從手疼的晃神中緩過神來。
「把人帶走，再去查附近是否還有同夥！」
隊長江索利落的指揮著，等隊友把人帶走了，他這才走到初晴的面前：「初晴，沒事了，你別怕。」
初晴連連搖頭，她本來想說都是小事兒不重要的，但轉念一想，她還是說：「我朋友在這兒開個店，沒想到還會被這些小混混騷擾，剛好我來找他吃飯，不然多麻煩吶！」
江索看了眼櫃檯后的明釗，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一下。
一個男人。
長得還很好看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轉向初晴：「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帶人把這片清掃乾淨。」
初晴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有勞江大哥啦。」
江索再次看向明釗。
他就那麼坐在櫃檯后，始終沒看他們一眼，完全沒注意到店裡多了幾個人似的。
江索卻莫名的感覺這個男人很危險。
他索性直接問初晴：「這位是你的？」
「男朋友！」初晴毫不猶豫的回答。
明釗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初晴。
初晴轉回頭，朝他燦爛一笑。
江索瞥了眼這家又小又破的店，再看一看明釗那簡單到樸素的打扮，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他的聲音甚至都拔高了些：「老爺子知道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死死地盯著明釗，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眼神來警告他，初晴，絕對不是他一個破書店的小老闆能肖想的。
明釗卻還是沒看他，甚至他還向後靠去，把腿搭在了櫃檯上。
這動作在江索的眼中，那真是挑釁意味十足。
他的呼吸都不自覺的急促了幾分。
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好，還真是一無是處。
店裡來幾個小流氓都得初晴來找人解決，還有他的做派，真是毫無教養風度可言！
江索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正要再說什麼，就聽到初晴滿不在意的聲音：
「談戀愛的是我又不是我爺爺，再說，他老人家除了罪犯除了案子，還會關心別的嗎？」
初晴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怨氣。
江索勉強扯了扯嘴角，輕聲安慰：「老爺子也是為了安寧……」
「行啦，江大哥你快去忙吧，就別和我這個不高尚的俗人浪費時間講大道理了。」初晴說著，繞到了櫃檯后，伸手拽住了明釗的衣袖，「我們去吃飯吧，我好餓。」
明釗抬頭看她，就瞧見了背對著江索的她眼睛裡帶著些許的霧氣。
他收回腿，應了一聲：「好。」
江索看他們舉止親密，再次皺緊眉頭。
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對初晴說了一句「那你小心」，然後離開了。
只是才一出門，他就撥通了初語的號碼。
「人抓了，不過，初晴被一個破書店的老闆拐走了，嘖，不是那個拐，是她……她說她談戀愛了……」
江索的聲音有些憋悶，垂在身側的拳頭都握緊了。
要不是穿著這身警服，他剛才一定會揍那小子一頓。
而在書店裡，江索一走，初晴就鬆開了拽著明釗衣袖的手。
她垂著眼睛，輕聲說：「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吃飯，我、我就呆一會兒，等會兒就走。」
她說著，揉了揉眼睛。
明釗站在她的面前，既沒有趕她走，也沒有說話。
他不是個喜歡回憶的人，但此刻，三個月前的那場火，再次在他腦海中燃起。
那天，他很確定，倉庫周圍沒有一個警察。
因為當時C市的全部警力都在忙著找他的下落。
放任自己孫女被綁架犯撕票也要抓他。
是那個老瘋子幹得出來的事。
不過她……
明釗看著垂著眼睛抹眼淚的初晴，感覺心口有些悶痛。
他伸出手，在她的頭頂胡亂揉了一把。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
他說。
初晴獃獃的抬頭看向他，眼眶還是紅的，眼中寫滿了驚訝：「你願意？」
明釗含糊的應了一聲，手插在衣兜里，走出了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