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精血煉體
「日月盈仄,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
夕陽透著窗戶照在羊皮卷上,上面的金色小篆字耀耀生輝。
孩童稚嫩的聲音在屋內傳出,吐字清晰。
兔爺從遠處走了回來,他背著手,看了眼窗戶處露出的那張肉肉的小臉,嘴角似有若無的帶著一抹笑意,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媯無咎不時將一株株不知名的草藥丟入大桶中。
他手拿一根木棍攪拌著,紅色夾雜金色的液體散發微微的熒光,隱約間可見一隻金雕虛影隨著攪拌的液體轉動,發出無聲的鳴叫。
「孤陋寡聞,愚蒙等誚。」
「謂語助者,焉哉乎也。」
姬顯將最後一個字吐出,肅穆的神色逐漸的緩和下來,小心翼翼的將羊皮卷捲起收好放在原處。
「顯兒,可有所悟?」媯無咎蒼老的聲音傳入姬顯的耳中。
姬顯邁步走到媯無咎身旁,嘟著嘴道:「爺爺,顯兒是不是資質太差了,三年了顯兒一點感悟也沒有。」
他語氣有些失落,皺著眉頭,黑亮的大眼睛看著媯無咎。
「呵呵呵……」
媯無咎將木棍放在一旁,乾枯的老手揉了揉姬顯的小腦袋,笑道:「顯兒不可懷疑自身,我人族修行若是連自己都質疑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有所長進,這一點你要銘記於心,今後不可再質疑自己了,切記!」
姬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媯無咎再道:「這《千字文》乃是先賢所創,當中蘊藏天地之理,我人族千萬年間不知多少前人後輩參悟其法,始終不可其玄妙。你年歲還小,今後有著很多的時間,爺爺相信你一定會有所感悟。」
姬顯問道:「爺爺,《千字文》也是啟元天功嗎?」
「嗯。」媯無咎伸出一隻手,有些悵然道:「我人族啟元天功何其之多,能與千字文相提並論的不過一手之數,只可惜爺爺也無法參悟千字文之法,不然我倒是可以教你。」
姬顯激動的抓著媯無咎的手道:「爺爺,顯兒學會了教你!」
「哈哈哈,那爺爺等著顯兒學會。」媯無咎哈哈笑道。
他看著熬好的大葯道:「顯兒,把衣服脫了,這大葯靈性還在,此刻正是時候吸收。」
姬顯將一身布衣脫得一乾二淨,光著屁股撲通一身跳到了大桶中。
一旁的媯無咎說道:「站好樁,這樣更好吸收藥力。」
姬顯依言,索性大桶空間足夠,他站好樁,身子在溫熱的藥液中有些酥軟感。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紅色的藥液,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彷彿看見藥液中閃過一抹金色,更有一頭金雕在藥液中展翅。
「爺爺,葯裡面好像有一隻小鳥!」他驚呼道。
媯無咎淡然道:「這是精血,不用怕,爺爺先去做飯,等下就可以吃了。」
說完,媯無咎邁步走了出去。
屋內就剩下姬顯,站樁的功夫他已經練得如火純青,此刻在葯桶中站著還是第一次,處處透著好奇之色。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姬顯也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
首先是一股熾熱自體內出現,浸泡在藥液中的皮膚有種刺痛以及火辣辣的感覺,不會兒的功夫,他一張小臉已經通紅了,頭頂上還冒出了絲絲熱氣。
藥液順著毛孔鑽入姬顯的體內,加上他站樁活動周身筋骨,藥液彷彿一個封閉的水庫找到了泄洪口湧入姬顯的體內。
紅色的藥液入體,瞬間化作一股股精純的氣血流遍四肢百骸,帶著一股熾熱的暖流在經脈中流淌。
姬顯癟紅了小臉,皮膚陣陣刺痛,但是內里的筋骨卻是一股難言的酥麻感,僅這一刻的功夫,他一張通紅的小臉已經是布滿了汗珠。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媯無咎的聲音。
「顯兒,把頭沉到藥液中屏住氣。」
姬顯絲毫沒有猶豫,屏住一口氣,整個人沉到了紅色藥液中。
十分鐘后,大桶中的藥液咕咕咕咕的冒著氣泡,伴隨著白煙升起,一抹金紅色的光自藥液散發而出將整個屋內照的通亮。
唳!
一聲尖銳的嘶鳴聲起。
藥液中衝出一隻金雕虛影,渾身的翎羽立起,展翅間一雙血目如電射,直透蒼穹。
這金雕虛影由氣血所化,呈現血紅之色,巴掌大小,但神駿無比,氣勢非凡,此刻圍著大桶展翅轉動,長唳於天。
桶中的姬顯對外面發生的神奇一幕沒有看見,他閉著眼屏住氣,維持著站樁的姿勢,忍受著皮膚的刺痛以及筋骨五臟六腑的熾熱。
這種即痛苦又酥爽的感覺讓他差點泄了氣,此刻的念頭全都在牢記爺爺的話,在桶中一動不動。
他渾身的筋骨在抖動,一點點的吸收來自藥液中的氣血,強筋健骨。
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姬顯沒有發覺,但大桶中的藥液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那氣血化作的金雕虛影顯然是注意到了,血色的雙眸射出凌厲的光卻無法制止姬顯吸收。
他尖銳的嘶鳴聲越發的急促,虛影隨著藥液的減少也在逐漸的黯淡。
足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
大桶中的藥液已經減少了近半,媯無咎的聲音再度傳入姬顯的腦海中。
「顯兒,可以了。」
姬顯猛地睜開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他整個身子通紅,如同一隻煮熟的蝦,身體不斷冒著熱氣。
姬顯吞納了好幾口氣,這才結束了站樁。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皮膚的刺痛感已經沒了,但是筋骨和五臟六腑中的熾熱感還沒有散去,整個人的精氣神前所未有的亢奮,雙眼看待四周的景象彷彿也比以往清晰了不少。
伸手抹了抹皮膚上殘留的暗紅色粘稠液體,姬顯說道:「爺爺,有點臟。」
「出來,用清水沖一下穿上衣服。」媯無咎道。
姬顯光屁股從大桶中跳了出來,推開門就走到廚房提著一桶水出來仰頭倒下。
清水將身上暗紅的液體沖洗乾淨,姬顯活動了一下手腳,捏了捏拳,高興的朝媯無咎道:「爺爺,我好像漲了點力氣!」
他一拳打在空氣中,呼的一聲拳風呼呼作響。
還想著抬腳跺一跺地面,廚房中就傳來了媯無咎的笑罵聲:「臭小子,別把房子震塌了。」
姬顯吐了吐舌頭,連忙跑進去將衣服穿好。
「叫你兔爺來吃飯。」
姬顯點頭,來到了兔爺茅屋門前,敲了敲門。
「兔爺,吃飯了。」他大聲喊道。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兔爺背著手,紅眼睛不滿的看了姬顯一眼,老氣橫秋道:「我耳朵沒聾!」
姬顯咯咯一笑,伸手摸著兔爺那長長的耳朵道:「兔爺,我爺爺今天炒了一個好菜,可香了。」
啪的一聲,兔爺沒好氣的拍掉姬顯的小手,昂首闊步的朝著姬顯家走去。
索性兩家離得近,幾步就到了屋內,媯無咎已經做好飯菜,大桶放在了一旁,小方桌上放著一大盆肉,金黃的肉散發醉人的香。
「姓媯的,今天你倒是大方。」兔爺瞄了一眼,頗為意外的看了眼身形佝僂的媯無咎。
媯無咎從床底下翻出密封的一罈子酒放在桌上。
聽到兔爺這話,他斜視了一眼,老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不滿道:「你個白毛兔子,天天來我家蹭飯,還有理了!」
兔爺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很自覺的將碗放在身前,伸手奪過了媯無咎放在桌上的酒。
他粉嫩的鼻子輕嗅,紅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好傢夥,猴兒酒!」
說完扯開封布連忙先給媯無咎倒了一杯。
一股金燦如琥珀般的液體從壇中到了出來,頓時一股清香噴薄而出瞬間的功夫充斥了屋內每一個角落。
姬顯鼻子連動,臉上隱隱出現兩坨腮紅。
他也坐了下來,將碗放在了兔爺身前道:「兔爺,我也要喝。」
兔爺看向了媯無咎,媯無咎點頭道:「沾個碗底就行。」
兔爺很不情願的對姬顯道:「這東西寶貴的很,就一點!」
說完,小心翼翼的往姬顯碗中倒了幾滴正好將碗底沾滿了,隨後又為自己倒滿,樂呵的將酒罈再次封上。
姬顯看了眼自己碗又看了眼兔爺的碗,氣道:「我就一點點,兔爺你怎麼這麼多!」
「小孩子喝什麼酒,吃你的肉去!」兔爺哪裡管姬顯,雙手捧著碗就挪了過去,護犢子一般。
姬顯咬牙切齒,將氣都灑到了肉上。
他一口接一口的吃著,金黃的肉入口即化,口中還不時的噴出一股股香氣,讓人口饞。
媯無咎和兔爺碰杯,兩人都抿了一口,感受著猴兒酒的味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我有事找你商量。」媯無咎道。
兔爺拿碗的酒一頓,哼了一聲,「果然宴無好宴!」
兩人喝著,話至於此,不時碰杯,隨即打開話匣子,多是抱怨對方,媯無咎冷笑的看著兔子,兔爺喝的是雙眼更紅了,唾沫橫飛,雙耳亂顫。
咚的一聲。
姬顯將碗底的酒舔乾淨,正好消滅了一半多的肉,雙眼迷離,直接醉倒在了桌上。
媯無咎將姬顯抱起放在床上,與兔爺端著碗走出屋內進了兔爺那間小茅屋。
一夜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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