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等待
青顰呆了,一想到白琰燙傷了手,心裡又是急得不行,但站在太晚了,嬤嬤和紅杏也都勸她乾淨睡下。
青顰對名聲一向看的很重,因此也不敢拿這個冒險,便只好聽從了紅杏的意見,乖乖睡下了,只是這一覺怎麼也睡得不好,天剛亮就醒了。
她才剛醒,就叫紅杏來通報,說是衛家少爺少夫人一同來了。
祝良宵一路趕過來,去了青顰之前住的那個院子,結果沒見著人,那屋裡的丫鬟說,昨天晚上青顰歇在了少爺的書房內,祝良宵才找到了這裡來。
祝良宵人一到,紅杏趕緊在床邊給她備了坐,祝良宵坐在那椅子上,傾身去瞧了青顰的臉色,見其一臉病態,便詢問道:「我聽說你病了?」
青顰點了頭,輕聲細語道:「姐姐不用擔心,好多了。」
祝良宵便也鬆了一口氣,回過頭掃了一圈屋子,見白琰的書房也和衛礪的書房差不多,因此失了興趣,隨口說道,「他們幾個是約好了連書房都要弄成一樣的么。」
哪知青顰聽完便愣了一下,問道:「衛大人的書房也和這個一樣么?」
祝良宵斟酌道:「大差不差吧……我瞧著是都差不多的樣子,怎麼了?」
青顰喃喃道:「可全天下的書房不都一樣嗎?「
她沒見識過其他人的書房,只見過白琰的——因為這個地方,其實算得上是她設計的,當然,她只負責想,動動嘴皮子的功夫。
她以為全天下的書房都這個樣子,再加上白琰看起來也始終淡淡的,因此她便覺得白琰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這哪能一樣啊,我父親的書房,我的書房,這些東西都是按自己的喜好設計的,這背後牆面弄什麼圖案,桌子用哪種木料,熏香爐用什麼形狀,大多都是自己挑的,除了衛礪那個,他是抄作業的。」祝良宵不甚在意。
「啊?」青顰愣愣的。
祝良宵解釋道「因為衛礪對這些東西並不在意,也不精通此道,我公公在這方面也是個糙的,所以我估計……衛礪應該是聽白琰炫耀過書房的設計,便抄了個作業。」
青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一直在一起,彷彿都融進了對方的生命里,他們甚至沒有察覺對方的存在。
之前兩人雖在一塊兒,到底還是緣分未到,若是成婚,依白琰的性子怕是會把好好的日子過成相近如冰,而這一場磨難似乎早就註定好了,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兩人之間平淡的太久,終究會有一場爆發。
也是這時候起,白琰才對青顰有了危機感。
……
「青顰的身份,自然要瞞著,那幾個人如今都已經處理乾淨,你可以放心了。」
因為書房被青顰占著,衛礪便只能去了白琰的卧房,兩人都是十足公事公辦的模樣。
白琰點點頭,又問:「那些人的罪名是?」
「病死,扔亂葬崗里便是,這一年到頭總有些孤魂野鬼死的不明不白,不過是多幾具無名屍罷了。」
「幕後黑手又是誰?」白琰又問。
衛礪篤定道:「端王。」
白琰眉心微蹙,「端王?這又是為何?他與青顰無冤無仇,別說是認識,恐怕連見都沒見過,若是沖著白家……白家的勢力不足以讓他忌憚吧。」
衛礪嘲諷似的輕嗤道:「他當然不是沖著白家,是衛家。或者說……錦衣衛和大理寺。」
「端王查出梁朝公主在逃亡時懷了孕,便猜出梁朝還有後人,你們家老太太如今運籌帷幄,可當年畢竟還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留了和公主有來往的證據,端王得知此事後,就斷定梁朝後人還藏在白府,一開始以為是你父親叔伯幾個。」
「但這幾個人的身份都無破綻,他便只能樣下一輩猜,他便猜出了是青顰,這中間他是如何運作的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是殺了青顰,並且曝出她的身份,屆時白家就成了包庇前朝皇室血脈,必定是北鎮撫司審理此案,你與青顰情深義重,又與我情同手足,我難以割捨,便只能夾在中間。」
白琰冷了神色,接話道:「他若是要在做的細一點,還可以留把柄給我,引我查案,說不定還會查出青顰的死和衛家有關。」
「可是……他這麼做,圖什麼?」
衛礪點了點桌面,「必然是圖能利用此事做筏子,陛下一向對他不器重,若是要奪嫡,便要拿出自己的籌碼來,前幾日的冬宴上,陛下被衛家和祝家打了臉,他若是能幫忙削了白家,便是挫了衛家的銳氣了。」
但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青顰沒死,身體還好的很,他們會按計劃成婚,端王所預料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
「少爺呢。」青顰坐在那床邊突然問紅杏。
紅杏神色有些發愣,小聲道:「奴婢聽說衛夫人想上街買點東西,衛大人也和大少爺也陪著去了。」
青顰不疑有他,叮囑說:「記得等他回來了告訴他,我在書房等他。」
她有許多話想說,不管是書房的設計還是薑茶,她想知道白琰是不是真的燙到了手。
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她已經回了院子換了衣裳,正立在那青台階處望著天色,此時的天已經黑透,漆黑的夜空里繁星密布。
白琰從那馬上下來,腳步沒有半點耽擱徑直往書房而去,他剛到門口時,門房就說顰姑娘在書房等他。
天色很黑,光線暗淡,只能隱隱瞧見月色,白琰的腳步從廊道上穿過,一身玄青色綉白松枝紋的衣裳,風姿依舊挺拔。
一直到接近書房的地方,才見暖光燈光,映的半邊天都明亮了起來,白琰拾階而上,站在門口與青顰對視。
青顰立在了那燈火旁,瑩白的小臉雖仍帶著病態,卻不如白日的那般病氣,她身體一般,這些年來靠著白家的精心呵護,倒是把身體養好了不少,幾服藥下去,燒就已經褪了下來,不過是身子還有些乏,氣色沒完全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