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但我想你了
眾人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讓青顰從祝家出嫁,她認了祝良宵做義姐,畢竟這新郎新娘從一家出來的場面總感覺有點奇怪,這顯得有點多此一舉。
畢竟按照習俗的話,應該是接親的車隊去娘家門口侯著,然後才是花轎從娘家出來,去夫家拜堂,像白家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會願意在婚禮上委屈了青顰,而如果要省掉這一個步驟的話,那整個婚禮就可能要從簡了。
他們當然是不願意從簡的,在白家的長輩看來,青顰本來就身世可憐,並且又一直受老太太的喜歡,如果在這件事上沒能讓她高興,鬧到老太太也不高興,他們可不願意平白惹得長輩傷心。
所以祝良宵就直接站了出來,說讓青顰認她為義姐,這樣青顰就可以直接從祝家出嫁了,祝家到白家有一段距離不說,而且祝家又是整個大鄴都有名的武將世家。
這可以說是非常有排面了。
為了吃這一口喜酒,白家的遠房親戚這幾日陸續地登門,按照規矩,新婚夫婦成婚前十日不能見面,青顰本就是同白琰青梅竹馬的姑娘,為了給她體面,也怕壞了規矩不吉利,特意讓青顰十天前就住進了祝家。
祝良宵閑的沒事,索性也陪著她回了祝家小住,她現在已經有些顯懷,但還不特別大,她本身比較高瘦,懷孕會比旁人看起來稍微明顯一點。
晚膳時,祝良宵一見到青顰,便道了一聲恭喜,「你終於是得償所願了。」
青顰抿了抿唇,忙吃了一口茶壓了臉上的熱意,笑著說道,「祝姐姐怎麼連我也取笑起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來?」祝良宵挑了挑眉。
青顰忙搖著頭否認道:「怎麼會!祝姐姐待我這樣好,連我出嫁的體面你都給我了,只是提起這個事……有些害羞。」
祝良宵彷彿一個過來人,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其實也沒什麼,成親而已嘛,就當做很普通的一天,日子一樣的過啊。」
祝良宵對於成婚這事是真半點羞澀也無,青顰倒是有些期待了,她眨巴著眼睛問她,「那天是什麼感受啊?」
祝良宵想了想,誠實道:「起的太早了,挺困的。」
她的語氣裡帶著憤恨,「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吉時是在中午,我四更天就要爬起來,還得被絞面,你知道絞面是什麼嗎?就是用那個棉線把你臉上的汗毛都弄掉,簡直疼的要命啊,我當年在戰場上被人砍斷腿都沒這麼痛過。」
枉她這一輩子刀口舔血,居然敗在了兩根棉線上。
這些東西青顰早已了解過,只是覺得祝良宵說話挺搞笑的,便面帶笑意的聽著,祝良宵仔細回憶了一下,最終說:「其實如果要說那天印象最深刻的事,那應該是……那身嫁衣真好看。」
青顰啞然,打趣道:「祝姐姐怎麼不想著姐夫來迎娶那日是何等英姿?」
祝良宵是老實人,老老實實回答道:「因為蒙著蓋頭呢,後來入了洞房才見著他,其實跟平常穿的也沒什麼區別,就覺得他長得挺好看的,不過他本來就好看,我也看不出是不是更好看了些。」
青顰喜歡聽她說這些,又因此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央著她再多說些,祝良宵想了想,最後意味深長道:「你還小,後面的話可不是你該聽的。」
青顰臉紅了——畢竟是已經快要成婚了,那些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教養嬤嬤都同她說了。
她不敢問這個,只好生硬的轉了話題,說:「那成婚之後的生活和之前有什麼差別么?」
祝良宵說:「我是沒什麼差別,該吃吃該喝喝。」
因為衛家沒有長輩要侍奉,她也不用每日晨昏定興,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除了衛礪有時候會來來個奇奇怪怪的操作之外,她都覺得蠻好,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與衛礪心意相通,那自然更覺得好。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衛礪好像還不知道她就是當年千山寨那個紅衣姑娘,她還逗過衛礪幾次,但衛礪在這方面確實是滴水不漏,祝良宵一點想聽的都沒聽到。
她將這事告訴了青顰,青顰聽完之後也是樂不可支。
而此時此刻,剛好來找祝良宵的衛礪就站在門外。
衛礪:「……」
他沒有進門,表情沉靜的,回了浮曲閣,然後沐浴完畢,拿著一本書開始看,邊看邊等祝良宵回來。
他在想,我這個媳婦,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吵吵鬧鬧地同青顰度過了幾個時辰,到了夜裡,祝良宵剛從青顰那屋裡出來,就見到府上的一個丫鬟走了過來說道,「少夫人,少爺命奴婢來同您說一聲,說是待會有話同您說。」
祝良宵自然不會多想,點了點頭便加快腳步朝浮曲閣去了,進了內院卻沒看見光亮,更沒見著人,倒是察覺到了門口有一道燈火的光暈,便往前走了兩步,推開房門也不見人影。
難道被人誆了?祝良宵正詫異,胳膊突地被人拽住,猛地一拉,她來不及叫出聲,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男聲輕啞,「是我。」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祝良宵翻了個白眼,「好玩嗎?」
衛礪這才鬆了手,他恬不知恥的頷首,道:「好玩。」
祝良宵不輕不重的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埋怨道:「不好好睡覺在這蹲我做什麼?」
可她還沒等到一個回答就被衛礪摟進了懷裡,低低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我之前走了那麼久,你可有念著我?」
祝良宵:「……」實話就是沒怎麼念。而且一下子又是刺客什麼的,她還真沒功夫去念他,後來衛礪回來了,兩人也只是一同吃了三頓飯,衛礪剛走樂安就死了,這事至少明面上得調查一下衛礪,所以他這幾日幾乎都沒回府。
就是真的想了,那也已經見著了,現在都過了特別想的時候了。
衛礪低頭將祝良宵的神色盡收眼底,那腰上的手便緊了緊,問她,「沒想?」
祝良宵這時候知道認慫了,神色躲閃,嘟嘟囔囔:「難不成你就想我了?」
她料定衛礪這樣刀頭舔血的人,不可能柔情蜜語的說想你了,結果下一刻,這廝說的毫無心理負擔:「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