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的脾氣似乎越來越不好了。到後來連笑都不會了。不，應該說，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開心。

「你好像麻木了。起碼初中時你對我說你要向他們復仇時，我還能感覺到你還存在一絲絲寬容，和很多很多的仇恨。但是你現在…說起這些時，你都沒有任何錶情了。到底怎麼了。」江邊，捧著奶茶的某個女孩對另一個一身黑的女孩子說道。

「哦？沒吧。我以為我的恨意很明顯呢。」同樣捧著奶茶的她咬著吸管。

「額…哼？你沒發現你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一樣嗎？哪怕講故事也比你有感情的好嗎。」

「………哦。」

「………」

……………

「Willyourphonestillcome

Iwaitedalongtime

Istoodbytheriveryesterday

Readyourmessage

IthoughtI-djump

Althoughithasnothingtodowithyou

ButI-dlovetohearfromyou

Althoughalreadysaidthereisnointersection

SoI-msorry.thankyou」

「喂…？於余…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此刻的她脆弱的蜷縮在牆角，冰冷的瓷磚隔著薄薄的衣服送來絲絲涼意，「不好意思啊，本來…說好不再有交集的了。」

「我感覺你又想死了吧。給我發了一大段英語，是有好好學英語吧。最近開心嗎。」電話那頭的他，略帶擔心的語氣。

「12月27號，學校元旦匯演。那可能是我最後一場演出…」聽到他的聲音，她默默攥緊手機，心裡安心了些。

「因為你要出國，對吧？」他故作輕鬆的說。聰明如他，怎可能聽不懂言外之意。

「……Ah..嗯。」雖然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他是在調節這落寞的氣氛，又好受了很多。

「我感覺我活不了多久了。腦袋裡好像有個瘤，每次上火啊…咳嗽啊都會摸到它………吶，我現在就摸到了，一個包。雖然不明顯但是因為是自己的身體所以很清楚。可能哪天它就炸了。」從他嘴裡說出的話那麼漫不經心，好像沒關係一樣。

「別胡說吧，你會好好活下去的，我保證！你會活的好好的，然後會有一個很好的女人陪在你身邊，你們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她皺起了好看的眉毛，眼底滿滿的焦急。她想堵上這口無遮攔的男人的嘴巴。

「本來的啊，但是我不打算告訴家裡人，我感覺如果去治病的話，會讓我家傾家蕩產。等我賺了很多錢了，就自己去看病。雖然，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個時候…」

「嗯。」她開始恨起自己來，為什麼要挑起這種很壓抑的話題呢！

「……」一時間，兩邊都陷入了沉寂。

「啊……你能說說第一次見我的印象嗎…」還是她先開口打破這悶死人的氣氛。

「遠處看挺漂亮的，近看還好。」他帶了些笑意。

「啊…所以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嗎？哈，挺好的呢…還有呢？」她有些難受。近看的話，她的臉蛋確實經不起看。

「還有啊…吃飯像傻子一樣的，感覺你筷子都不會拿，就像幼兒園小朋友。」他笑了出來。

「什麼啊，你這人。注孤生吧你！」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開心，畢竟他的話怎麼聽都帶著寵溺的味道呢。

「哈哈。」

「嗯…我想見你，可以嗎。如果不行，就算了…」明知道會被拒絕，可還是問出了這麼傻的話。

「有事就電話說吧，不見面了。」

「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不願意見我。」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自己跟他什麼關係，憑什麼這麼質問他…

「不是，萬一我死了，我女朋友多可憐啊，所以不找女朋友。」他慌忙解釋。

「哦…」她的眼眶已經開始紅起來。

……………………

「於余啊，你是第一個讓我哭的男孩子。哪怕初中時被男生打了，踹了，我也把眼淚忍回去了，就你，讓我眼淚流下來了。雖然我經常哭，但確實因為一個男生哭是第一次啊。」她旁邊已經多了很多紙巾。

「夏媛汐……你別這麼說，我會很難受的…唉…………」他嘆了口氣。

「抱歉…」她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抽泣聲。

…………………

「先掛了，你該睡了，我們都該睡了，很晚了。」他說。

「掛吧。」

她看著掛掉的電話，通話記錄上寫著2:17:16。兩個小時多十七分鐘。直接從九點半接到十一點四十幾的電話。是他打來的電話…啊……忘記通話錄音了…下次…沒有下次的電話了吧。

煩躁的躺到床上，腦子一直回憶他的模樣，還有他說的「吃飯像傻子一樣的，感覺你筷子都不會拿，就像幼兒園小朋友。」「遠看挺漂亮的，近看還好。」………脫了外套毛衣褲子隨手扔了，躺進了被窩。這次她沒有祈禱不要醒來。因為她還想接到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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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段英文大意如下：

你的電話還會來嗎？

我等了好久

昨天我站在江邊

翻看你的留言

我想要跳下去

雖然早就說過不再跟你有交集

可是我忍不住

所以對不起，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