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慘慘
宿儺粉發上沾著血,祈月的劍尖還染著些許的血跡。
祈月抬起劍,又將劍尖往宿儺的粉發上蹭了蹭,直到將劍上的血擦的乾乾淨淨。
「源大人,城主有事相商。」僕人恭敬道。
源微微頷首跟隨僕人進入府內。
走廊牆壁上點著昏暗的壁燈,路過的僕從都會恭敬地朝源行禮。
「呵,這個陰陽師地位還不低。」宿儺諷刺了句。
他們跟隨著源的身後,可路過的僕人完全忽視了他們的存在。
宿儺和祈月就像故事外的兩個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聽到宿儺的嘲諷,祈月冷淡道:「你嫉妒?」
宿儺:「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是妖怪,不是鬼。」
祈月難得有這樣平心靜氣和宿儺正常交談。
以前,宿儺每次都來勢洶洶,伴隨著殺氣和血腥。
祈月見證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成為眾人口中兇惡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他突然問道:「是如何被封印成這副慘樣的?」
他話中帶著非常明顯的鄙視,直愣愣往宿儺心口上戳。
「你又在說什麼鬼話?」
千年前他被封印時面前這個狗男人又不是不在場,況且被封印的又不止他一個,輪的到他來鄙視他?
宿儺終於可以好好觀察祈月,他察覺到了祈月的異樣。
在他額間的火焰妖紋只有半簇。
骨扇已經抵在了宿儺腰間,祈月不爽了。
「你再叫囂一句試試?」
宿儺扣住了骨扇,輕巧抽出,隨風一劃,脫手從源臉側劃過。
墨色的髮絲掉落,源面不改色恭敬的給主位上的城主行禮。
宿儺扇著扇子,上前一腳踢開了主位上的城主自己坐在了上面。
他手支著座椅斜靠在椅子上,懶散地掃了半跪在地的源:「陰陽師,他答應了你等一會,我可沒有。」
原本在宿儺手上的骨扇脫手,回到了祈月手中。
宿儺抬指,尖利的黑色指甲指著源:「我與陰陽師可是不折不扣的仇敵。」
源理了下衣角的褶皺,將落在他腳邊的城主像丟垃圾一樣的拎開。
金色的瞳孔被污染成了黑色,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道:「很巧,我和陰陽師也是不折不扣的仇敵。」
「千年前,咒術師們傾全力準備將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封印。」他停頓片刻,目光落在祈月身上,「可封印途中,實力強大的大妖怪出來攪局,讓咒術師們封印兩面宿儺的計劃落空,不久后失敗的咒術們聯合陰陽師準備將兩面宿儺連同大妖怪一起封印。」
「封印中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後兩面宿儺被封印只留下20根手指殘存於世,而那位大妖怪則封印沉睡,下落不知。」
祈月靠著牆壁,靜靜地聽他說,很顯然他故事裡的大妖怪便是他。
至於之後的他為何會出來破壞咒術師們封印宿儺,祈月唯一能想到他這樣的原因就是——他樂意。
源繼續道:「有這行的仇怨,陰陽師的確算的上您的仇敵。」
他微一揮手,城主歸了原位,而宿儺所做的椅子移在了另一邊。
城主諂媚道:「源大人,已經準備好了您所說的物品,什麼時候開啟結界將咒靈和妖怪驅除保護我們。」
源:「很快。」
畫面定格,源輕笑一聲:「您和陰陽師是仇敵,我也一樣,我們目標相同,宿儺大人也不必急著消滅我。」
宿儺挑眉,不爽道:「你在教我做事?」
「並未。我本就是將死之人,依靠著冥道石碎片才得以重獲生機,無需宿儺大人動手,我也要死。」
屋外的彎月染上薄薄的血霧,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被放大衝進了祈月敏銳的鼻子內。
他眉頭緊皺,對血腥味感到不適。
金碧輝煌的大廳多了累累白骨,源冷漠地看著這群白骨,揚手將他們化為煙塵。
壓制在地底的怨氣衝天,染黑了天際。
祈月手中止生牙一劃,便斬斷了無數衝出的怨靈。
「水潭內的陣法不只可以凈化進入的妖氣和污穢,更重要的是封印這群怨靈。」
源微微一笑,精緻的衣服上多了一片深黑的血跡,渾身也被濃烈的怨氣籠罩。
「當個保護弱小的善良陰陽師有什麼好,還是當壞人來的暢快。」
宿儺道:「你越來越有意思了。」
懸挂於頂的血月越來越紅。
隱隱約約有聲音從盡頭傳來。
屏風后,多了兩個穿著和服的男人。
「城主大人,一切處理完畢,已經派人在源的茶杯內下了昏睡的葯。」
城主冷笑一聲:「我早就被另一位陰陽師大人告知開啟凈化結界需要陰陽師捨身做陣眼,源卻從未提過此事,甚至半點都無赴死之心。臨近我們的另一個城池已經被咒靈席捲,為了我們活命,就只能犧牲他了。」
宿儺「嘖」了一聲:「人類一如既往的噁心。」
祈月掃了下宿儺,他身上衣服沾著不少血跡,頭上的粉發因為他擦劍留下的血乾涸黏在了一起。
「你也噁心。」
宿儺:「……」
無言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地面上突然多了金色的陣法,霧氣籠罩著整個城主府。
等霧氣散去后,偌大的空地上金色的陣法得以顯現。
躺在陣法正中間的源手腕被割開,鮮血順著陣法流淌。
鮮紅的血液中遊走著黑氣,躺在地上的源睜開了眼睛。
黑氣籠罩著他的雙目,他掙脫了陣法。
城主府血光衝天,掙脫陣法的源將滿城人屠殺,無一不留。
血像小溪般往下流淌。
宿儺看著渾身浴血的源,眼中多了一絲讚賞。
「宿儺大人,你可還滿意你看到的一切。」源才說完,雙眼不甘的睜大。
頭顱脫離的身體,「骨碌」滾下。
斬擊悄無聲息的破開了保護他的結界,從他脖子處劃過將他人頭分離。
宿儺突然道:「你也配命令我。」
他將地上碩大的冥道石碎片撿起握在手中對祈月道:「想要嗎?求我啊。」
「找死。」
陣法鬆動,死魂的怨氣越來越濃烈。
祈月暫時放棄了教訓宿儺,先開始處理這群死魂。
止生牙將天幕劃開,連接原地的巨大鐵門出現。
厚重的門「咿呀」打開,捲起的狂風悉數將死魂往內吸。
宿儺不爽道:「你倒是好心。」
若讓這群死魂逃出,人界必定頃刻間成為人間煉獄。
冥加在外等了很久,他不安地踱步終於等到了祈月出來。
他老淚縱橫,鼻涕還掛在臉上就想往祈月身上跳。
還未觸碰到祈月,就被他身上的妖氣震開。
冥加手抹眼淚心酸的不行:「老奴也算看著少爺長大的,怎麼能如此對待老奴……」
突然他停止了哭泣,滿臉震驚地看著祈月身後的全.裸男人。
他身上一塊布都沒有,全身上下還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傷口。
頭頂原本豎起的粉發也變得坑坑窪窪,就像被人硬生生地薅禿的了好幾塊。
虎杖悠仁雙手捂著重點部位,尷尬道:「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他恢復意識重新掌控身體后,就遭遇了這樣非常尷尬的狀況。
祈月冷著臉,走在前方,聲音順著風飄過來。
「你將身體讓宿儺掌控的代價。」
虎杖悠仁蹲下身,捻起地上的冥加:「跳蚤哥,能幫我找件衣服嗎?」
冥加捂著眼睛:「不能。」
「跳蚤喜歡吸血吧?我給你吸我的血,你幫我找衣服。」
冥加動搖道:「好,你等我一會。」
片刻后,冥加給他找來了兩片碩大的芭蕉葉:「你將就一下,這樣還能遮著。」
虎杖悠仁勉強拿著兩片葉子一前一後的遮住了他暴露在外的重點位置。
他……該怎麼回去?
裸.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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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也不知道為啥打架打的衣服沒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