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天路驛站
肖天齊說道：「我知道，要實現這偉大夢想，需要一代一代的神州人前仆後繼的努力才有可能，我恐怕是看不到了。」
洪洋點了點頭說：「有志者事竟成，何況，你現在不是普通人了，你是晴空的一份子了，我們都會幫你的。」
肖天齊聽了精神大振，洪洋說道：「說起晴空，其實我們，我們是一個比較獨特的社團，恩師大人就是咱們的老大，你們叫做總領。咱們社團原本一共有十二個成員，你是第十三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最後一個了。」
見肖天齊眉飛色舞的似乎有話要說，洪洋擺擺手示意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對你很重要，你先聽我說完。你現在的生命形態太過脆弱，妄談入道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恩師才名我幫你從天路驛站入手，先改善你的生命形態，然後再擇機入道，至於是依天入道還是逆天入道，咱們到時候看情況再說。你先不用操心這些。你把機龐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肖天齊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他，結果被洪洋堵了回去，他掏出背後的背囊遞給洪洋，洪洋從裡面把塵鉤和若苦掏出來放到茶几上，然後拿起那根短粗的黑棍，把空背囊又還給了他，肖天齊不知道他用意為何，結果背囊后看著洪洋。
洪洋說：「我們師兄弟姐妹跟隨師父之後，都各自選擇了道向，積龐是你的九師姐，她的道向是殺戮，以殺戮入道。這武器戾氣太重，不適合現在的你，我先替你收起來，將來等你入道之後，再還給你，而且以你現在的情況，這武器不但幫不了你太多忙，反而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肖天齊是見識過這兩件武器的威力的，也知道它們還有更多威力被封禁了，他原本還在想，自己的火體被廢了，聽松原說天道七法也被廢了，這武器好歹能夠拿來防身，如今洪洋二話不說就直接沒收了，肖天齊心裡沒有抱怨是假的，但是好在他心態很好，既然明知道不可抗拒乾脆就表現得大度一點。肖天齊點了點頭說：「全憑大師兄處置。」
洪洋很滿意，點了點頭說：「小師弟，師父幫你指定了天路驛站作為入門的修行，實際上，也就幫你指定了道向，」說到這裡洪洋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的道向，是就苦。」
「救苦？」肖天齊聽錯了，洪洋搖了搖頭說：「不是救苦，而是就苦。」肖天齊愣了一下總算聽明白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這道向似乎挺苦大仇深的，他還怕是語言翻譯的問題造成了歧義，於是問道：「大師兄，我這道向，你不必翻譯成華夏文，你用原文說一遍我聽聽。」
「就苦。」洪洋又說了一遍。肖天齊一聽，這還是華夏語啊，洪洋見他的樣子，也沒想太多脫口說道：「你所謂的華夏語，其實是啟動了熒惑文明實驗的原生文明的母語，想必當時那原生文明是為了增加實驗環境的複雜度，所以在華夏語之外，在熒惑上還臨時創建了其他語種，但是由於粗製濫造，所以在表達和理解天道方面，其他語言都有天生的不足，而且不僅是熒惑人類，德諾星原里很多的文明都使用著這種語言，不過是叫法不同罷了......嗯，媽的，我好像又說多了，時光倒流。」
「大師兄，我這道向，你不必翻譯成華夏文，你用原文說一遍我聽聽。」
洪洋霹靂嘩啦的發出了一大串古怪的聲音，然後對著肖天齊一攤手，肖天齊當然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阿瑤給他的語言翻譯系統也根本識別不了，肖天齊只好作罷。皺著眉頭問道：「這就苦，是我要註定一輩子吃苦的意思嗎？」
洪洋搖了搖頭，小心的組織了一下語言，生怕再一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還得時光倒流，這時光倒流很傷身體的。想了一會兒洪洋說：「其實，你現在離入道還早，先不用關心道向的問題。就苦嗎，其實通俗一點說，就是歷練紅塵，因為紅塵既苦。」
肖天齊眨眨眼睛，沒想明白原本那麼高大上的道向，居然就是歷練紅塵？這四個字他明白，通俗點說，不就是浪蕩人間嗎？
這他媽和他以前的生活有什麼不同？想到這裡，肖天齊瞬間感覺這晴天也好，老德壽松原也好，弄不好是一群騙子吧。想到這裡肖天齊感覺渾身的不舒服，尤其是頭很暈，想到這裡肖天齊暗自警惕，千萬別一下子暈倒瞭然后醒來發現身上少零件了。
洪洋不知道肖天齊心裡的這些小算計，而是有些興奮，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既不過多的泄露機密，而又能把事情基本解釋清楚的說法，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所以他忽視了肖天齊臉上神情的變化。
洪洋接著說：「但是你現在要歷練紅塵，就先要確定你的生命形態，」說道這裡洪洋一臉慈祥的看向肖天齊。
肖天齊心裡念叨著，來了來了，這是要開始忽悠我了，洪洋說：「恩師特別吩咐於我，尊重你的意願，你是想要保持祖血，還是轉成智慧、元素、機械、乃至陰靈、流魂、分覺、九響都可以。」肖天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要轉換生命形態，難度大不大？」洪洋一揮手說：「沒有難度，你只要睡一覺，醒來就完事了。」肖天齊心裡篤定了這夥人是騙子，睡一覺就完事了，你們是完事了，我身上的零件也都完事了。
他此刻只求脫身，於是笑著說：「我還是不折騰，老老實實當我的人吧。」洪洋不知道他心裡的齷齪念頭，點了點頭說：「本該如此。但是有一樣，小師弟，你的本體應該是強行催動符法所以損了一腿一臂，這並不是普通的損傷，而是法願代償，所以保持本體的話，你可能終身都要帶著殘缺了。」
肖天齊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腦子裡在不停的轉圈想著如何不唐突的脫身。洪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軟軟的東西，放到肖天齊的斷臂上，那東西一碰到肖天齊的肌膚就無聲無息的融化了，粘稠的透明液體迅速的在他手心處進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了。肖天齊大驚失色，還沒開口尖叫，忽然覺得自己殘肢處一陣奇癢，接著一支透明的左臂和右腿從他的斷肢處慢慢生長出來，很快就成形。
肖天齊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試探著活動了一下手腳，靈活得如同原生的四肢。肖天齊就想不明白了，洪洋剛才說的自己要終身帶著殘缺了，如今卻一下子幫他修補好了殘肢，他抬頭望向洪洋，洪洋笑著說：「這是你三師兄搞出來的玩意，雖然不能真的修復你的傷殘，但是日常使用還是沒問題的，就是有一點你要記得，這水型義肢可經受不住重擊，你與人交手的時候可千萬別用到它。」
肖天齊連忙點頭，能夠解決日常生活的問題，他已經很滿足了。看來還是加入社團有好處啊，看到肖天齊一臉歡欣鼓舞的樣子，洪源笑了笑說：「接下來，我們要開始去建你的天路驛站了。」
肖天齊不停的活動著四肢，發現雖然在協調方面還有些不適應，但是這水型義肢確實是靈活方便，於是他的擔心又轉化到這所謂的天路驛站上了。
洪洋說：「你之前練的天道七法，實際上並不是天道，尤其是其中的符法和態法，甚至可以說是違反天道的，幸虧你涉入不深，梅軻和翠獸已經幫你全都消散了，晴空的天路驛站，是恩師所有自創功法中起點最低的，非常適合你這樣的弟子入門。」
說道這裡，洪洋心裡暗嘆了一聲，他對著天路驛站的功法其實大不以為然，但是沒辦法，恩師吩咐的他也就只能如此了。肖天齊靜靜聽著，沒有插話，他知道洪洋還有好多話要說，誰知道洪洋接下來就剩下一句了：「好了，現在我帶你去天路。」
肖天齊跟隨洪洋下了山，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兩人要一路拾級而下，一步步的走下來，他現在就是一個完全的普通人，所以這一千多級台階走下來，不由得腰酸腿疼氣喘吁吁的.
而洪洋卻也並不著急，就在他身後兩步慢慢的跟著，一路也不跟他說話，弄得肖天齊一直提心弔膽的，每到山勢險峻出都擔心身後的洪洋會忽然出手把他推下去。
好容易下得山來，肖天齊喘了幾口大氣，然後發現原本山腳下的那些時間雕像都不見了，再回頭看去，五子山也不見了，他和洪洋正站在一條大路的中央，而大路兩頭一路延伸過去，遠處都是雲霧，根本看不到盡頭。
洪洋說：「這裡是晴空三號站，嗯，時光倒......算了，那啥，這裡是晴空奇巧妙可樓第三重。主要是存放大家，嗯，大家雜物的。你現在腳下的就是天路，這條路，是當年恩師修鍊功法時創建的。」
肖天齊不是沒聽到清空三號站，但是他此刻已經認準了洪洋是騙子，所以對他說的話反正也不相信，所以也沒有在意。他看了看腳下，腳下的路是一顆顆的小石子鋪成的，他彎腰拾起一顆，放在手裡把玩著，洪洋眉頭一動，似乎想要出言阻攔，但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又忍住了。
肖天齊把手裡的石子拋接著，等洪洋的進一步解釋，卻意外的發現洪洋雙目緊緊的盯著那顆石子，肖天齊趕忙把石子抓在手裡，然後遞給了洪洋，洪洋也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說：「小師弟你和恩師果然有緣，這枚塵緣恩師說就送給你了，作為你自己天路的奠基之緣。」
說完，洪洋伸手放在了肖天齊的胸口，肖天齊一愣，這是弄啥呢？他暗下決心，只要這老小子敢有進一步的行動，就揍王八蛋的。
好在洪洋的手輕輕一碰之後，就放開了，肖天齊就覺得被他按過的地方有些發涼，低頭一看自己胸口透出來一點微光，洪洋說：「你現在是晴天的一份子了，身上有了晴天的標記，將來出入這裡方便一些。」
肖天齊拉開衣襟，只見自己胸前有一個構成複雜的三色圓環在緩緩的轉動，看上去色彩斑斕還挺好看的，看了一會兒，肖天齊問道：「大師兄，這東西不會一直這麼亮著吧？費不費電？」話沒說完，光環已經熄滅了。
肖天齊鬆了口氣，不得不防啊，誰知道這群人都打得什麼主意。反正他是下定決心了，今後絕對不會再到這裡來了。洪洋接下來有些意興闌珊的說：「以天路驛站入道，在晴空已經很多年沒發生過了，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天路。你在心中想一下我要去爬山。」
「怎麼又要去爬山啊？」肖天齊凄慘的叫了一聲，洪洋看著他淡淡的說：「這是默認口令，以後你可以自己改。」
肖天齊半信半疑的默念了一遍，然後就發現自己身邊的所有東西除了洪洋沒動之外，都在飛快的扭曲移動著，過了好一會兒，周圍的一切又穩定住了，肖天齊強忍住噁心，向周圍看了看，只見這是一個簡陋的小院，說它簡陋，是因為除了四面東倒西歪的院牆之外，就只在迎面的牆壁邊上有一個破舊的小柜子，其他就一無所有了.
說它小，是因為他站在院子中間，幾乎不用伸直雙臂就能摸到兩邊的院牆，肖天齊看著洪洋，洪洋說：「這裡就是你在晴空，嗯，」肖天齊不動聲色的說：「晴空奇巧妙可樓第三重」，洪洋麵不改色的接著說：「裡面的修行室。腳下就是你的天路。」
肖天齊低下頭去，只見腳下除了看不清材質的地面之外，連一顆小石頭都沒有。洪洋此時也看了看四周，似乎嘆了口氣，這裡讓他很不舒服，這個場景是如此的的相似，那些年那些人，那個人，那些事，都是他不願意再想起的.
他想儘快的結束這一切，於是對肖天齊說：「天路驛站，這裡是你的起點。待你的天路成就了九個驛站之後，你的入道之路就正式開啟了。」
見肖天齊一臉茫然，洪洋笑道：「簡單點說，從今天開始，你遍歷紅塵的時候，影響了越多生命體，你的天路就會延展得越快，到了一定的階段，就會有考驗降臨，你通過了考驗，就有可能建立一座驛站，如此持續下去，待你建成九座驛站之後，你就入道了。」
肖天齊聽完，陷入了沉思。影響生命體，什麼意思？這時洪洋說：「影響生命體，可以有無數種可能，比如說你救了一條落水狗，使它免遭溺死，你就影響了它，你的天路就會因此而延伸.
另一方面，如果你殺了個生命體，你的天路也會延伸，不過，你對生命體的影響是正，是負，決定了你的天路的走向，以及最終的道向，也就是所謂的依天入道，逆天入道。」
說道這裡，洪洋的目光閃動，接下來這句話他原本不想說，但是考慮了再三，他覺得還是說了吧，畢竟當年面對那個少年時，他也說出了這句話。洪洋盡量把語氣放緩說道：「你可能也聽出來了，這天路驛站的修鍊，其實最快捷的方法，」
他沒說完，肖天齊就點了點頭說：「戰爭。」洪洋點了點頭，心裡卻越發的不是滋味，一切都如此的相似，當年那個少年也是一下子就說出了類似的話，只不過他說的比肖天齊更加直接，他所說的是「殺戮」，而且他後來也是這麼做的。
想到這裡洪洋再一次對恩師安排肖天齊的道向感覺到深深的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天路驛站的實驗已經有了一次十分完美充分的實驗結果，也造成了最終連恩師都無法控制的嚴重局面，同時也造就了一位甘願沉迷在實驗環境里，拋卻了研究初心的研究員，那個此刻在遙遠的星域令所有生命體都身處煉獄的惡魔。
可以說這一切都可以充分證明，天路驛站的實驗是徹底失敗了，完全應該永久關閉它，但是時隔五千多年之後，恩師卻不知道為什麼又重啟了天路驛站，難道在他心裡還是對上一次的實驗結果沒按照他設計實驗時的預期走向進行而耿耿於懷。
如果讓那位愛笑的曾經同門知道了，有人又開始了天路驛站，到時候，想到這裡，洪洋感覺渾身一緊，趕忙把這念頭壓了下去。笑著對肖天齊說：「準備好開啟你的天路了嗎？」
肖天齊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脫身，所以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洪洋默默的在腦海里說了一句：「開啟低容耦性生命體相向行為擬態分析實驗，全程觀測實驗體。」
然後肖天齊腳下開始亮起了微光，洪洋笑道：「不用緊張，天路正式開啟之後，你目前所以對生命體的影響會開始具形化，然後開始構成，」
他的話沒說完，從肖天齊腳下緩緩的延展出一條石子小路，小路彎彎曲曲的一路延伸，很快就穿過了對面的院牆，而幾乎於此同時，院牆上出現了一個小巧的月亮門，小路出了門，拐了個彎忽然分成了三岔，略微延伸之後就停住了。
洪洋拍了拍肖天齊的肩膀說：「開局還不錯，未來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作為了。接下來，該到拆禮物的時間了。」
洪洋指著院子里的小柜子笑著對肖天齊說：「那裡面是我們幾個人送你的見面禮，晴空太久沒有新人加入了，大家都很歡迎你。連你這次沒見到的幾位師兄師姐，我們大家一起湊了這份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肖天齊見他說的鄭重，想必這禮物非同凡響，他走到柜子前面，伸手拉開櫃門，向裡面看了一眼，然後遲疑了一下，伸手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黑黢黢的雕像，抱在懷裡回到洪洋身邊。洪洋笑著說：「你即將開始修行，我們幾個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沒辦法陪你修鍊，所以大家商量，這隻伽羅給你當夥伴，讓他陪你去遍歷無藏，我們每個人都在它身上灌注了一點功法，所以未來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它應該能多少幫你一些.
而且，在它的，智算核心裏面有我們九個師兄師姐的連接方式，當你真的遇到困難的時候，可以通過它聯繫我們，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肖天齊聽他說得熱鬧，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懷裡的雕像，那是一個胖滾滾的小傢伙，四條小短腿，一條蓬鬆的大尾巴，沒有脖子，腦袋圓滾滾的像是直接安在了腔子上，臉上圓滾滾的眼睛，肥嘟嘟的腮幫，沒有鼻子只有兩個鼻孔，微微張開嘴裡一條細長的舌頭露了出來，應該是這雕像的工藝十分精湛，雕像栩栩如生，臉上的神情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