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情人04
當謝非言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很快實施手段——哪怕這樣的「手段」是指讓他在自己年輕的心上人面前脫衣服。
先是襯衣,而後是褲子。
當謝非言全身只剩下最後一件蔽體衣物時,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有瞬間遲疑。
但謝非言沒聽到沈辭鏡說停,他便一咬牙,將自己的最後一件衣物也這樣脫下。
於是,沈辭鏡再一次看到了這樣的謝非言——比那天車內看到的更清晰,比平常時候看到的更……全面。
有那麼瞬間,沈辭鏡的呼吸都要在此凝固,躁動的心臟也似乎要奔出胸膛。
就像沈辭鏡想的那樣,謝非言真的有非常好的身材。
謝非言的膚色並不白,而是小麥色的,天然就帶著說不出的健康與活力。而他一身的肌肉線條也流暢至極,不是健身房蛋白.粉吃出來的誇張肌肉,而是因長久鍛煉自然而然生成的,力量的美感在他的每一根線條上臻至巔峰!
若要讓沈辭鏡將這樣的謝非言比作什麼,沈辭鏡一定會將謝非言比作花豹——比老虎更靈活,比獅子更狡詐,比獵豹更兇狠。
這一刻,當沈辭鏡看清謝非言全貌的一瞬間,沈辭鏡心中甚至開始後悔來讓謝非言給他當人體模特了。
因為沈辭鏡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樣的謝非言。
這樣每一根線條都透著美感、每一分表情都寫著可愛的謝非言,沈辭鏡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如此可愛。
如此可愛!
沈辭鏡暗自吸氣,強行鎮住胸膛那顆砰砰狂跳像是要舍他而去的心臟,鎮定道:「阿斐,你坐在那邊的椅子上……對,就是那張凳子,然後……側對著我,擺出思想者的姿勢。」
沈辭鏡原本的預想,是讓人體模特擺出大衛雕塑的姿勢,因為大衛雕塑的姿勢是十分優美自然的,畫出來的畫像只要畫者水準過得去,那就也會自然而然地帶上幾分優美自然。
但沈辭鏡卻不敢叫謝非言也擺出那樣「全面」的姿勢,因為謝非言的身材實在是他的取向狙擊,十六歲的沈辭鏡最大的壞心眼也就是用畫畫的借口看看心上人的身材而已,其它的是半點也不敢做的,更不想在謝非言面前出醜,所以沈辭鏡讓謝非言側過了身,擺出了一個思想者這個相對保守的姿勢。
只不過畫著畫著,沈辭鏡就發覺這個姿勢對謝非言,不,對自己而言,好像也不是真的那麼「保守」。
所謂的思想者的姿勢,就是十九世紀著名雕塑家羅丹塑造的《思想者》雕塑及一系列藝術形象。它採用了俯身低頭支頦的坐姿,看起來非常簡單,但事實上這個姿勢做到位后,會喚醒沉睡的每一根肌肉線條,使得它們緊繃起來,展露出一個緊張、失衡、充滿力量的姿態。
而恰好……
謝非言這個思想者的姿勢就做得很到位。
所以,很快的,謝非言察覺到不遠處的沈辭鏡慢慢放下了畫筆。
謝非言側頭望去,只見坐在畫架后的沈辭鏡嘴唇緊抿,視線閃躲,臉色微紅,像是羞愧。
「對不起……」沈辭鏡聲音有些發啞,「我……我畫不了……」
謝非言奇怪:「畫不了?」
沈辭鏡沒有解釋,只是臉上越發紅了,像是被問得越發羞愧:「是……對不起,浪費了你的時間……」
謝非言看著這樣反常的沈辭鏡,心中擔憂起來。
在謝非言看來,原本準備要畫但又突然不能畫的沈辭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於是他來到沈辭鏡面前,半蹲下來,仰頭看他,溫柔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沈辭鏡目光越發閃躲,根本不敢看謝非言。
謝非言眉頭微皺,抓住沈辭鏡的手,語氣帶上了點強硬:「發生了什麼?小鏡子,你在想什麼?告訴我。」
沈辭鏡終於對上謝非言的視線,張嘴想說什麼,但又咽了下去,最後吞吞吐吐道:「我在畫畫的時候……想了多餘的事……」
謝非言:「什麼事?」
沈辭鏡嘆了口氣,有些羞愧,也有些苦惱沮喪:「我覺得阿斐的身材真的很好,好想摸一下。」
謝非言:「……」
!!!
謝非言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面前,沈辭鏡還在繼續說著:「我知道畫畫的時候想這樣的事真的很不好,太不尊重手上的畫筆也太不尊重阿斐你了……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沈辭鏡一頓,看著謝非言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撒嬌的大貓,「我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手感,阿斐,我可不可以摸一下?!」
謝非言的臉瞬間紅了,咬牙切齒:「不行!」
「哦……」沈辭鏡腦袋上無形的耳朵耷拉下去,很是沮喪。但他還是不死心,想要為自己再爭取一下,小小聲道,「可是阿斐,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也不能摸嗎?」
謝非言倒吸一口氣。
可以互相摸來摸去的是哪門子的好朋友?!
「不行!」謝非言臉上越發紅了,「好朋友也不會做這種事!」
雖然謝非言從一開始就沒想跟沈辭鏡當「好朋友」,從一開始就對沈辭鏡「心懷不軌」,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家宇宙無敵第一純潔善良可愛的小鏡子才十六歲,而他卻已經不知道多少歲了……這樣的他怎麼能對十六歲的小孩子下手?簡直禽獸!
宇宙無敵第一純潔善良可愛的小鏡子困惑道:「好朋友不會嗎?可是我聽說好朋友都是親密無間的,會同吃同住,一起洗澡睡覺,一起看小電影,有時候還會……」頓了頓,沈辭鏡小聲道,「有時候也會幫好朋友解決生理問題。」
謝非言:「……」
謝非言背後冒出了黑氣:「誰跟你說這些話的?」
是誰告訴他家小鏡子這些話的?!
是誰說「好朋友」會做到這種地步的?!一起洗澡睡覺看電影的還能勉強算直男之間的「好朋友」,但直男是不可能為好朋友「解決生理問題」的!這TM絕對不可能!
到底是誰把這烏七八糟的東西灌輸給他家小鏡子的?!
他保證有一個算一個把這群心懷不軌的混蛋統統拍成渣!
想到這裡,謝非言突然緊張起來,道:「沒有別人對你做這些事吧?!」沒有別人對他家純潔可愛的小鏡子下毒手吧?!
沈辭鏡無辜搖頭:「當然沒有,我的好朋友只有阿斐。」
謝非言心臟落回胸膛。
沈辭鏡:「所以好朋友,真的不能摸嗎?」
謝非言:「……」
謝非言臉上熱度再起,咬牙道:「不行!」
沈辭鏡很是失落,越發沮喪可憐了:「可是學校里籃球隊的大家都能對對方隨便摸,阿斐卻不肯……難道我還不算阿斐的好朋友嗎?還是說……還是說阿斐覺得只有自己被摸不公平?這樣的話我也可以給阿斐摸!」
說著說著,小機靈鬼沈辭鏡恍然大悟,伸手就要脫衣服。
謝非言大窘,連忙按住沈辭鏡的手。
「別脫!別!」
謝非言迎著沈辭鏡困惑又有點小委屈的目光,他長嘆一聲,無力地垂下頭來,覺得這小祖宗真是要人老命。
你們那籃球隊直男間的玩笑摸法,和他們兩人之間的能一樣嗎?
你真是……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啊!
謝非言心裡忍不住生出了甜蜜抱怨,但轉念一想,小鏡子又懂什麼呢?
現在的小鏡子才十六歲,年輕,生機勃勃,正是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時候,同時也不會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對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所以才能用這樣純粹的心思提出「想要摸一下」。
但這樣的小鏡子有什麼錯呢?
對這一切心猿意馬的,明明只有謝非言自己而已。
是他自己滿腦袋有色廢料,所以才連這樣一個平常的、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小鏡子。
可是,如果他真的滿足了小鏡子的這個願望,那他……他們之間……會變得如何?
他們以後呢?又會如何?
謝非言對這一切顧慮重重,思前想後,舉棋不定。
沈辭鏡看著這樣的謝非言,心潮湧動,身體在思想之前動作起來,伸手輕抬起了謝非言的下巴,讓低頭憂慮的他看向自己。
「阿斐,看著我。」
看著他吧。
不要一直憂愁,不需太多顧慮。
只要看著他就夠了。
除此以外,不需要擔憂任何事。
沈辭鏡笑著,微微俯身,聲音像是撒嬌又像是蠱惑:「阿斐,我真的不可以嗎?」
沈辭鏡靠得太近了。
那張原本就令謝非言心動神搖的臉,如今正湊在他面前,眼中含著試探與期待,看謝非言的模樣實在可愛過分。
這一刻,謝非言腦中一片空白,再無法思考。
「可以……」
「真的嗎?」沈辭鏡驚喜一笑,原本就好看的臉上浮出燦爛笑容,晃得謝非言頭暈目眩。
謝非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他整個人都有些燒起來了,想要後悔,但對著沈辭鏡又半點說不出口,於是最後他也只能認命地閉上眼,長嘆一聲。
「是的,真的……可以的……」
如果是你,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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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收起雜念,像小鏡子一樣用正經嚴肅科學的目光看待這件事(正氣凜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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