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鳳來宮,擂台與……
第二日,葉小墨迷迷糊糊醒來,坐起身愣了半晌的神。
紫色的帳幔,插花,瑤琴,山水畫,梳妝台,窗檯,陽光,以及被陽光打亂了的灰塵,葉小墨的視線漫無目的的遊盪。
猛然,好似被什麼驚醒,葉小墨掀開被褥,瞧了瞧自己的衣衫,確定沒什麼異狀,才呼了口氣,起身下了床。
打開屋門,屋外的陽光刺得他有些生疼,漸漸適應后,才打量起昨日未來得及欣賞的風景。
滿眼望去,葉小墨認識的花草樹木並不多,但其中一種,還是熟悉的,垂絲海棠。清晨的露水還未盡數褪去,晨光照耀在粉色的花朵上,顯得那樣的嬌艷欲滴。
葉小墨繞過幾間屋子,走進旁邊的竹廊中,竹廊翠綠曲折,直通山林深處。葉小墨走的不快,腳底還是傳來了吱吱作響,調皮的風像是配合他一般,吹起近處的竹林與海棠,一起打破了山中的寧靜。
在竹廊的末端,一片粉色的海洋中,他看見了那道溫柔的身影。
「你醒啦,為什麼不多睡會兒?現在時辰還早的。」今天的大師姐一身鵝黃織錦長裙,腰系玫佩,頭別朝陽金鳳釵,淡妝素雅,巧笑嫣然。
「習慣了。大師姐,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鍊?先修鍊什麼?嗯,我是指除了修鍊鳳來有儀功法外,還有沒有別的可以修鍊的基礎功法?」葉小墨回道。
大師姐過來拉著葉小墨往回走:「這些不急,你先去洗漱一番,吃點東西后,我帶你先去宮門各處熟悉熟悉。」
待葉小墨洗漱完畢,大師姐親自為葉小墨梳妝盤發,然後別上朝陽金鳳釵:「師父的親傳弟子可以不必穿弟子服,但是這朝陽金鳳釵是必須佩戴的,這是我鳳來宮弟子的象徵。至於這塊玫佩,是個儲物法器,你先收著,等你築基后便可使用。」
儲物法器?葉小墨大致能明白這東西的用處,點了點頭,既然是到築基境才能用的東西,那就先收著,在他看來,能不能做一名練氣士還是兩說,還談什麼築基。
吃了大師姐準備的早點,葉小墨便隨著大師姐下了鳳首峰。
一天時間,葉小墨隨大師姐將鳳來宮部分地域轉了一遍,虧得是大師姐帶著他,否則換作葉小墨自己逛,怕是要逛個十天半個月。鳳來宮修士雖然不多,但是所佔山頭倒是不少。聽大師姐說,以鳳首峰為中心,前後左右共簇擁著一百零七座山頭,加在一起正好一百零八座山頭,開山祖師又以無上術法在其中布置陣眼,汲取天地靈氣,最終形成周天乾坤大陣。
周天乾坤大陣也是護山大陣,只有戰時才會全面開啟,現如今也只開啟了三分之二。整個鳳來宮地界可大致分為三個區域,包含鳳首峰在內的尋常弟子活動區域,太上長老靜修禁地,以及試煉禁地。周天乾坤大陣所開啟的三分之二,正是護住了后兩處禁地。
葉小墨熟悉的便是山門開放區域。
一路上,葉小墨聽大師姐的話語中,最多的便是,若你進入築基境,便可如何如何,葉小墨就總結了一下,便是,不進入築基境,你便什麼都學不了!劍法,符籙,陣法,律音,煉丹,卦象,煉器,書畫,等等術法神通,所有的這些修習門檻,皆是築基境。
葉小墨觀光了一路,也撓了一路的頭,估計頭髮都掉了不少。
築基,築基,築基,全是築基,能有一門是元武者可以修習的么?難道元武者只配打架?心癢難耐,也是無可奈何,他又不可能真的問出口。
其實這一點,葉小墨還真懵對了,元武者不同於練氣士,他的宗旨便是強化自身,不假外物,摧毀面前一切敵。所以,如果按照葉小墨的想法,元武者只配打架,其實一點毛病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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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葉小墨與大師姐來到山門中心的點鳳台,此處場地極大,既是宗門弟子演武之處,也是每逢大事集結之地。
點鳳台中心高圓台,階梯下四角設有擂台。
此時在一角擂台倒是圍了不少弟子,看服飾好像還有別個宗門弟子在內。
葉小墨望了眼,有些好奇。大師姐便拉著他向那擂台方向走去,邊走邊道:「我鳳來宮在梧桐洲極富盛名,實力與東邊龍涎殿不相上下,一來是確有實力,二來嘛,便是因為我鳳來宮皆是女子緣故。」
大師姐微微一笑,接著道:「所以,附近宗門男修總是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宗門抖露斤兩,妄得我宮內師姐妹青睞。」
「呃?還能這樣的?那我們鳳來宮不阻止么?」葉小墨問道。
「起先自然是嚴懲這些膽敢冒犯我鳳來宮的狂妄之徒,只不過後來先輩們發現,你越是阻止越是有很多意外發生,所以漸漸地宗門長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直到宮主這一代,不勝其煩之下,心想著堵不如疏,乾脆就在這點鳳台設下了擂台,讓他們抖露個痛快,正好也能磨鍊宗門弟子一番,至於最後是抱得美人歸還是羞愧而走,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大師姐笑著解釋道:「說來我們鳳來宮附近的宗門也是可憐,山下只要是不錯資質和姿色的弟子都被我們收入了門下,這些男修們當然急眼了,外面剩下的大多都只剩下了些資質一般的或是姿色實在……嗯,一般的女修,他們不上山來找道侶,難不成去俗世找么。」
「那如果他們有人真被我們宮的師姐看上了或者打贏了擂台,怎麼辦?我們鳳來宮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葉小墨好奇問道。
「哪有那麼簡單,師父又不傻,自然是立了些規矩的。別說他們闖不闖得了三關,即便闖過了,也要他們割一大塊肉下來,而且啊,嫁出去的宗門弟子,終身不可再入它門,也不可將宮門功法傳於第二人,且一旦宗門遇到危難,須得無條件回來助陣。」大師姐笑顏道。
「這……他們也願意?」葉小墨齜牙道。
「願意啊,為什麼不願意,誰讓咱們鳳來宮的女弟子既多才多藝,又術法高絕,還美艷動人呢!」這一刻,大師姐的臉上才讓葉小墨看見了一個鳳來宮宮主親傳弟子該有的神態,不是那種妄自尊大,目中無人,而是理所應當的——傲!
隨著越來越接近擂台,台下的喧嘩聲也越是吵雜。
這些聲音大多都是女子的助威聲,其中偶爾夾雜了一兩句男子的助威聲,不過細若蚊蠅,不一會兒就被蓋了過去。
「二師姐,揍他,幫我報仇,他剛才打得我好疼。」
「對啊對啊,錘死他,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動歪腦筋動到我們大師姐身上,簡直好膽色!」
「就是,就算他是龍涎殿的少殿主,也不行!」
葉小墨聽到擂台下的喊話聲,眨巴眨巴了眼睛,然後望向大師姐,道:「大師姐,他們說的是你么?」
大師姐唐霽月自然看見了台上站著的是何人,師妹們的話語也是聽得一字不漏。
夕陽下,大師姐表情有些僵硬,臉上還微微有些許紅暈。不過也就片刻功夫,大師姐就恢復如初,低下頭捏了捏葉小墨的臉,笑眯眯道:「你聽錯了,不是我,你看,站在台上的是你二師姐,我覺得以你二師姐的火爆脾氣,一定……嗯,一定會打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