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拍出天價的下品靈器

是夜，天一閣，頂樓大廳。

青袍老者劉通快步走進大廳之中，大廳前方，身穿紫裙的嫵媚女子斜倚在長椅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春光若隱若現。對於紫裙女子的做派劉通已經習以為常，微微低著頭，目不斜視。

「齊管事，已經查出陸梟的來歷了。」

「那陸梟乃是器門當今門主，百餘年精研煉器術，但一直沒有什麼成就。聽聞，他煉器多少次，就炸了多少次爐。」

「百餘年前，器門也曾經輝煌一時，煉製的靈器讓大秦無數修士趨之若鶩，如今卻只能困居靈丘之下的一座荒山，連成為宗門附庸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說來，那柄霄練當是器門遺寶咯。」齊管事的聲音充滿了魅惑風情。

「應該如此。」

齊管事纖纖玉指輕撫身邊的劍匣，一雙媚眼之中不知在思量什麼：「好了，你先下去吧。」

劉通告退後，嫵媚女子起身手書了一份密信，信上只有八個字。

器門雖殞，秘寶猶存。

信鴿飛出高樓，乘夜色而去。

......

轉眼便是三日。

拍賣會如約而至，陸梟獨佔二樓一個包間，居高臨下，俯瞰著整個拍賣場。拍賣場很大，裝飾華麗而充滿貴氣，足以容納上千人。一層已經有數百人落座，等待著拍賣會開始，相熟的人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大多都在討論天一閣放出消息來準備拍賣的那柄神劍。

陸梟環視了一圈，二樓設立了大概二十餘個包間，看服飾，包間中的人物無一不是達官顯貴和宗門長老。這倒是有些出乎了陸梟的預料，陽城四周竟然有如此多的宗門盤踞？他一眼看下來，身穿宗門服飾的人物，便佔據了二樓一大半的包間，太玄門赫然在列。

太玄門所在的包間，一位銀髮老人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身後八名弟子，四男四女，皆是穿著青色道袍。似乎是感應到了陸梟的目光，銀髮老人忽然睜眼看了過來，目光與陸梟碰撞。好敏銳的感知，陸梟心中一凜，不著痕迹地轉開了目光。銀髮老人微微一笑，繼續閉目養神。

半晌之後，下方高台，一名身著紫裙的嫵媚女子款款走出，胸前一片雪白，溝壑深不見底，舉手投足間媚態自生。

「諸位，妾身齊雲曦，負責主持此次拍賣會，希望諸位都能拿下心儀之物，滿載而歸。接下來，就讓我們揭開第一件拍賣品的神秘面紗。」嬌滴滴的聲音聽來讓人只覺渾身酥.麻，大廳中幾乎所有男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火熱的目光在齊雲曦的身上來回巡視，似是想要透過衣物看到些什麼。

齊雲曦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毫無異樣的主持著拍賣會。

短短半個時辰，她就先後拍出了二十餘件物品，且無一不是高價成交，可見齊雲曦展露的魅力對眾人的刺激有多麼強烈。

「接下來要上場的拍賣品，就是此次拍賣會的壓軸拍賣品。」齊雲曦提高了音量，頓時眾人精神一振，齊齊看向高台。

只見四名壯漢抬著一方劍座緩步而出，步履沉重，每一步都踩得高台為之一震。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劍座上橫卧的長劍。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齊雲曦竟一把拔出霄練，向四名壯漢攻擊過去。幻影閃滅，齊雲曦回歸原位，四名壯漢身上竟緩緩裂開數條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我沒有眼花吧。」

「雲曦小姐手裡分明只有劍柄，根本沒有劍刃，怎麼能傷到那些壯漢？」

「莫非雲曦小姐已經達到了劍道宗師境，可以驅使劍氣了。」

「咯咯咯，諸位，我可沒有劍道宗師境的修為，一切的神妙都來源於我手裡的這柄神劍。」齊雲曦媚然一笑，長劍橫立於胸前，眾人一看驟然瞪大了眼睛，那劍居然看不到劍身，只在齊雲曦的身上映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劍影。

「方晝見影而不見光，方夜見光而不見形，其名霄練。」

「如諸位所見，這霄練神劍，不可視劍鋒，戰鬥中對敵人無形中便能產生威懾。其雖只是下品靈器，但卻附帶寒冰屬性，修鍊寒冰真氣的修士使用威力更能平添三分。」

「此等神劍，諸位難道不想擁有嗎？」

「此等神劍，難道不是諸位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嗎？」

「此等神劍，難道不是宗門鎮宗神器的最佳選擇嗎？」

齊雲曦每拋出一問，眾人的呼吸就急促一分，臉色就漲紅一分，就連包間里的宗門之人也不例外。下品靈器他們並非沒有，但如此奇詭的下品靈器，絕對舉世罕見，一旦得到，宗門實力必然大增。

此劍，必得之。

「神劍霄練，起拍價三萬金銖，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金銖，競價開始。」

「三萬五千金銖。」

「三萬八千金銖。」

「四萬金銖。」

拍賣價格以近乎瘋狂的速度躥升，出價聲此起彼伏。

「七萬金銖。」大廳里，一黑袍中年雙目血紅地喊出這個出價，大廳為之一靜。眾人的目光卻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二樓包間。

「十萬。」二樓傳來出價聲，陸梟扭頭看去，只見斜對麵包間里的魁梧中年人踏出一步，御氣境巔峰的修為展露無疑，龐大的氣息宛如洪水傾瀉，令得大廳里的眾人呼吸一滯。黑袍中年人頹然落座。

「在下霸拳宗三長老玄魁，此劍爭奪，諸位若肯退讓，霸拳宗感激不盡。」玄魁霸道開口，卻是以勢壓人的味道。

「你霸拳宗的感激值幾個金銖。」另一包間里傳來譏諷聲，是那太玄門的銀髮老人開了口，「此劍，太玄門勢在必得，別人怕你霸拳宗，太玄門可不懼。」

「咯咯咯，兩位不如打上一架，輸家自動離場如何？」玄魁和太昊扭頭，那包間里的女人一襲紅衣，香肩半露，魅惑風情比之齊雲曦也不輸分毫。

「天刀宗，妖刃司徒霜。」

「阿彌陀佛，司徒施主，天刀宗以刀為本，要這神劍有何用處？」金剛寺的了空誦念佛號，一臉慈悲相，「諸位，此劍乃是人世疾苦的根源，金剛寺願以無上佛法鎮壓，還世間一片祥和。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望諸位明悟佛理，早日得到解脫。」

「金剛寺的禿驢，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干甚？」玄魁橫眉，「既然都不願放手，那就不要壞了天一閣的規矩，價高者得。」

「此乃正理。」太昊撫須，「太玄門出價，十一萬。」

「天刀宗，十二萬。」

「金剛寺，十三萬。」

接下來的競價，完全變成了四大宗門之間的較量。當價格超越二十萬金銖之後，四大宗門長老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起來。這樣的價格，早已經超越了普通下品靈器六七倍，縱然拿下，宗門也要傷筋動骨。

整個拍賣場內，唯有拍賣台上的齊雲曦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霄練神劍，可謂是她上任一年多來拍賣價格最高的物品了。有此業績，她離回歸滄州主城，又近了一步。

「三十萬。」太昊幾乎是在咆哮，整個人背脊微隆，像是一隻即將撲食的猛虎。

大廳里一瞬變得寂靜無聲。

「太玄門，果然好氣魄。」玄魁深深看了太昊一眼，竟是直接帶著門下弟子，轉身走了。

「阿彌陀佛，太昊施主，兇器在側，貧僧觀你恐有血光之災啊。」了空仍是一副慈悲相，出口卻是威脅的話語。

「不怕死，儘管來。」太昊凜然不懼。

「咯咯咯，太昊道長，小女子就先行一步咯。」

太玄門，有麻煩了。

另一包間，陸梟嘴角含著笑意，起身離開。系統的提示音在此時響起。

「叮，恭喜宿主煉製的靈器拍出天價，獎勵1000煉器點。」

半日後，陸梟走出陽城。

他負劍而來，背包裹而去，包裹中一份情報，一方陣盤和十餘桿陣旗，懷中金卡里三十萬金銖，一分未剩。

「接下來，就去看看好戲吧。」

身形一展，掠入官道邊的叢林。橫穿叢林二十里，陸梟始終小心翼翼的收斂著身上的氣息，沒多久，便有打鬥聲入耳。他立刻潛行過去，撥開樹叢。

前方林間空地上，太玄門八名弟子擺出陣法，正與霸拳宗的十名弟子纏鬥，劍氣森森，拳影重重。對戰的兩宗弟子，竟然無一不是已經凝氣化罡，妥妥的都是先天境修為。

「親傳弟子。」獲得太玄門情報的陸梟，一眼就認出了那些持劍的御氣境修士都是太玄門親傳弟子。

陣法內，太昊身負劍匣，持劍而立，與那霸拳宗的玄魁遙相對峙。

「留下神劍，饒你不死。」

「有本事，自己來拿。」

「哈哈哈，好，十幾年沒交手了，今天就讓本長老再領教一下太玄門的太玄劍經。」

說話間，玄魁如蠻獸一樣撲殺過去，魁梧的身軀罡氣覆體，顯露出淡金之色。太昊雙目冰寒，提劍急抖，劍氣立時滾滾如潮。兩人搏殺在一起，一人急進，一人急退，身形閃轉騰挪，皆是玄妙無比，看得樹林里的陸梟雙眼放光，不停咋舌。

果然不愧是大宗門的長老啊，修鍊的功法和武技就是不一樣。陸梟心裡暗自估量著玄魁和太昊的戰力，大概會在什麼數值。用自己跟兩人一番對比之後，也算是得出了模糊的結論。

「至少得有五千以上吧，相比起來，我這堪堪一千上的戰力，實在太弱了。」

扭頭再看兩宗親傳弟子的戰場，尼瑪，老子怕是連御氣初期的毛頭小子都打不過。如此戰力，還談何復興器門？怕是剛剛衝上靈丘，就被人家隨隨便便一個親傳弟子給滅了。

「劍氣不凝，劍意渙散，你在擔心什麼？」玄魁一拳轟碎數道劍氣，冷笑。

「你的拳勢又能好到哪裡去？」太昊面無表情，「你擔心的不正是我擔心的。」

樹林里，陸梟聽著兩人打啞謎一樣的對話，更加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同時目光飛快的在周圍巡視。天刀門和金剛寺的人尚未現身，也不知藏在何處？這兩家，該是打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

話語聲繼續傳來。

太昊：「我們這樣打下去，只是平白消耗真氣，給小人可趁之機。」

玄魁：「有理，不妨罷手等上一等。」

就在兩人準備，讓門下弟子收手的時候，戰場兩側的樹林里豁然衝出了金剛寺和天刀門的人，雙方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一樣，各自找上了對手。

刀光急閃，佛音如雷，以有心算無心，霸拳宗和太玄門弟子根本無從抵擋那洪水般兇猛的攻勢，幾個呼吸間就盡數重傷潰敗。

「混蛋，你們竟然聯手。」玄魁和太昊目眥欲裂，顯然這一幕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二人悍然出手，罡氣滾滾殺出。

「兩位施主莫要動怒。」了空從天而降，渾身金光綻放，一如羅漢金剛，不怒自威，「唵嘛呢叭咪吽。」

單手佛印拍出，卻是將那佛門的六字大明咒施展開來。佛光與罡氣碰撞，玄魁和太昊倒飛而回，心裡同時暗道一聲不好。樹林里，陸梟也在此時瞳孔猛縮，他分明看看，有一襲紅衣鬼魅般飄入戰場，悄無聲息。

「天刀宗，妖刃司徒霜。」

「鏘——」名為妖刃的短刀出鞘，揮出紅光陣陣，太昊目眩神迷，反應的動作竟是慢了擺拍。

「當——嗤——」一刀幾乎封喉。

劍匣入手，司徒霜嬌笑一聲，再不戀戰，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鑽入了叢林。

「哪裡走。」玄魁暴喝。

「佛光普照。」了空再度從中作梗，玄魁拔地而起的身形被生生轟落。

一擊之後，了空迅速退去，往相反的方向，轉眼消失在叢林中。林中空地，只剩霸拳宗和太玄門眾人，暴跳如雷。

奪劍失敗，玄魁甚至都不再多看太昊一眼，帶著門下弟子，風風火火離去。一場驚心動魄的奪劍爭戰，就這樣落下了帷幕。看著幾乎躺滿一地的親傳弟子，太昊雙目噴火。

他太玄門，才是真正被針對的那一方。

「好機會啊。」樹叢中，陸梟的心臟咚咚狂跳。

太昊負傷，八大親傳重傷，這簡直是一個落井下石的絕佳機會。若將這九人盡數留在此地，不僅太玄門將元氣大傷，而且也絕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如果操作得當，甚至可能引發宗門之戰，進一步削弱太玄門的力量。

陸梟蠢蠢欲動，先天罡氣一點一點凝聚。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絕不能有任何猶豫。

突然，太昊猛地轉身劈出一道劍氣，陸梟藏身的大樹頓時一分為二。

又一場大戰或將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