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即使是曾經的銀狼劍客,也因為這個神奇的說法皺起了眉頭。
「嗯吶,社長也沒有太大變化啊。」被帶到福澤諭吉面前的太宰治點點頭,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我有照片作為證據哦。」
他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跟著一起進來的武偵宰、與謝野和亂步都為了過去。
太宰治伸手一張一張的翻過相冊的照片。
第一張是太宰治和更年輕一點的江戶川亂步兩個人穿著偵探服耍帥的照片。
第二張不知道是誰拍的,鏡頭裡的少女與謝野正在氣憤的追打惡作劇了的太宰治,邊上的小亂步不知道在給誰加油,年輕一些的福澤諭吉看起來面色無奈又帶了些包容。
第三張是亂步吃棉花糖,棉花糖比少年的臉還要大不少。這張照片應該是太宰治抓拍的,巧妙的拍到了含著棉花糖抬頭的一瞬間。
第四張是站在陽光下吹泡泡的少女與謝野晶子。泡泡飛到天空之外,少女的眼神也隨之飄遠,神情是難得的溫柔。
「就這些了。那天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拍的。」太宰治收起了手機。
「修治君是要留下來嗎?」福澤諭吉沉思了一下。
「嗯吶,我可以幫忙處理事情的。」太宰治點頭,「雖然我還小,但幫忙出出主意或者作為助手,還是沒問題的。」
「你的住處呢?」銀髮的中年男人表情不變。
「大太宰要收留我呢。」太宰治眨眨眼,「福澤叔叔放心吧,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叔叔。
福澤諭吉微微睜大了眼睛,回憶起了被少年亂步一口一個「大叔」的日子。那時候他遠遠沒有現在的定力,被亂步氣的不行……
「是這樣嗎,太宰?」福澤諭吉停止回憶,看向武偵宰。
武偵宰站在太宰治的身後,聞言抬手按住了小少年的肩膀:「是啊,我們說好了的,社長。」
福澤諭吉沉默了一下:「那就這樣吧。你暫時帶著這位修治君好了。」
總之,先觀察幾天。看情況不對,再把孩子接走好了。
深知部下平日里的不靠譜的福澤諭吉默默的想。
「好哎!謝謝福澤叔叔!」太宰治笑彎了眼睛。
「小小的太宰先生好可愛!」辦公室的門口,谷崎直美掛在哥哥的身上,興奮的耳語。
她之前一直留在偵探社裡,剛剛才知道情況。太宰治去見福澤諭吉的時候他們兩個沒有跟進去,於是現在在門口偷看太宰小治。而直美頓時被萌到了。
「噓,小聲點。」谷崎潤一郎尷尬的說。
而太宰治轉過身來,拍了拍武偵宰,「走吧,帶我去看看新住處。」
——聊一聊吧,另一個太宰治。
穿著風衣的青年閉上眼睛,露出一個淺笑:「好。」
「那我們先走了喔,哥哥姐姐們~」太宰治笑眯眯的揮手。
眾人也紛紛揮手與他告別。直美趴在哥哥身後,一起縮在角落裡,目送少年和青年遠去。
「亂步,怎麼樣?」等兩人走了以後,與謝野晶子問道。
「應該是安全的。」江戶川亂步捻了一顆糖果放進嘴裡,含含糊糊,「沒事,太宰會盯著的。」
雖然太宰是個傻子,但那也是武裝偵探社的傻子,需要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嘛。
「既然如此,那就接觸看看吧。」與謝野晶子想到了那張照片,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我對另一個世界,可是很感興趣呢。」
「交給太宰吧。」福澤諭吉沉聲道,「不管是真是假,是善是惡,太宰都會有所分辨的。」
「嗯,慢慢來。」江戶川亂步揮揮手,他是一點也不急,「對了,別忘了告訴國木田。」
「我去說好了。」與謝野晶子神情有些幸災樂禍,「希望他不要緊。」
*
在武偵眾人討論的時候,太宰治和武偵宰已經並肩走出了武偵大樓。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行走著。
「為什麼要來這裡?」武偵宰突然問。
出現在武偵面前也好,表明身份也好,去見福澤諭吉也好,太宰治都做的很刻意。他在主動表達一件事:我必須要加入你們。
太突兀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的。」之前一直可可愛愛活活潑潑的太宰治沉著臉回答,「但有人放不下心你。」
「所以?」
「所以我來替他盯著你。」太宰治說。
「……」武偵宰繼續問,「他為什麼要來?」
「你知道『書』嗎?」太宰治反問。
「告訴我這個,不怕我阻止你們嗎?」
「你還會幫我們。」太宰治篤定。
「嗯?」
「說起來好笑,我們的目的是,拯救世界。」太宰治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不過不是我們的世界。」
「原來如此。」武偵宰捏著下巴點點頭,一副很懂的樣子。
「接下來的一句話,不是我說的,是轉告。」太宰治有些不情願,「『那個世界,他在活著寫小說。』」
武偵宰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是嗎?」
他臉上浮現了一種恍惚的,宛如做夢一般的神色。
青年抬頭看天。
秋日晴空,一碧如洗。
「那真好。」
沙色風衣的青年雙手插兜,展顏一笑,重新放開了腳步。
「書頁不是什麼好東西。」過了一會兒,太宰治突然說,「你別碰它。」
「警告?」武偵宰輕笑。
「忠告。」太宰治答。
「這樣啊。」
「那是什麼樣的人?」沉默一會兒后,武偵宰又問。
「你還是親自去看吧。雖然我來了,但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上,並不是很想幫助你。」太宰治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武偵宰學著太宰治的樣子聳聳肩,「我可以配合你們,在不損害我們自己世界的前提下。」
「……我說,太宰治。」
太宰治抬起頭來,鳶色的雙眼死氣沉沉。
「你為什麼還活著呢?」
武偵宰看著前方沒有回話。
是啊,我為什麼還活著呢?
還是用那樣堅決的、一次次去體驗死亡的方式,去逼自己活下去呢?
「小孩子別問這麼多。」武偵宰突然伸了個懶腰,那些茫然都消失不見了,換上了一張輕柔的笑臉,「得救了就好好活著吧。」
所以,你已經不需要人來救你了,對嗎?
沒有誰能拯救你了。
太宰治讀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真可悲啊。
原來這才是,「太宰治」該走的人生之路嗎?
那還真是痛苦的讓人窒息……
六六,你不來見他,是因為感受到了這個嗎?
你不是他的救贖啊。
——
「不,不是的。」
「我並不是因為覺得他需要的不是我,或者說不需要我,而選擇不拯救他。」
「我不去見他的原因很簡單,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想必他知道我的存在後也會這麼想吧,因此,見面只是徒增尷尬而已。」
「小治誤會了?很正常,畢竟沒經歷過一樣的痛苦,就無法理解那孩子的釋然。」
「再聰明的大腦也無法真正解析他人的心理,這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感同身受的*。」
「小治還有的練呢……不過,他不懂這些,我反而更開心一點。或者說,我希望他永遠不要理解這些。」
「嗯?那孩子啊。我覺得,那個孩子,已經掙扎著走下去了。」
「他在努力讓自己活著,努力讓自己活的更像一個人。他走在一條陽光下的路上,去救贖他人。他擁有可以信賴的同伴,也有很多人信賴著他。」
「我為此感到欣慰。」
「在我眼裡,那孩子不需要誰去自以為是的拯救。」
「他已經走出來了。」
「我很……驕傲,雖然這與我無關。」
「只是,有些心疼。」
「因為大概沒有人會擁抱他,告訴他,他是個好孩子。」
「也沒人會親吻他,告訴他『我愛你』。」
「沒有人告訴他,到此為止辛苦了,請繼續努力下去吧。」
「他選擇去保護人間,而我只是覺得……人間應該更愛他一點。」
「我不會去簡單的定義他是否需要我,我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出現在他面前。」
「但我已經明白了我內心的想法。」
「他已經很好了,但我想讓他更幸福。」
「僅此而已。」
「治君,你能感受到的,對嗎?你有小治的記憶,但更多的,是那孩子的記憶吧。」
「甚至促使你做下保護世界舉動的,不就是因為那孩子的記憶嗎?」
「我對你說這些話,只是因為不好去見那孩子,所以只好這樣和你的那部分記憶對話。」
「孤獨是最可怕的毒藥。它帶來的痛苦猶勝肢體百倍。」
「那孩子已經和孤獨和解了啊。」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這樣的孤獨能少一點,再少一點。」
「你們都是害怕孤獨的孩子。」
「而我恰好知道,孤獨者缺少的,其實不是同類。」
「是同伴啊。」
「治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不見你眼中的風景。」
「但我始終與你同行。」
首領宰捂住了眼睛。
「我知道,我明白,兄長。」
那張俊秀的臉上,依稀有著水痕。
這不是他的淚。
是腦海里那些不屬於他的孤獨的記憶,它們背後的靈魂在激蕩。
「兄長,不必畏手畏腳。」首領宰閉著眼睛,語氣平穩,「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會為您掃除一切威脅的。」
沒有哪個太宰治可以拒絕陸羽的。
也只有你,會對著這樣一個太宰治,說著「那孩子」了吧。
「謝謝你,治君。」陸羽舒展眉眼,「祝福我吧。」
希望我能帶給那孩子一點溫暖,哪怕並不多。
他掛上了電話。
※※※※※※※※※※※※※※※※※※※※
——
首領宰那些事太宰治都知道。
不過他不知道那個被保護的朋友(織田作)的身份。大人們不想讓他知道,因為他們不希望小治與他人的相識被固有印象影響。
*
小治找不到武偵宰活下去的理由,哎。
但活著這種事,哪裡需要理由呢?
小治:你為什麼還活著呢?我家大黑就不想活了。
武偵宰:還真是被寵壞的小孩子啊。一切痛苦的根源,追溯其本質,不都是為了活著嗎?
首領宰:……我那是特殊情況,還有,別叫我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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