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平庄
飛天縱地?
袁戰竊喜。
這不就是誅仙里的飛劍嗎,既能當飛行,還能當武器,工作的時候還可以當醫療器械。
簡直淘到寶了。
驅動法門在腦中一過,迅速融入心中,隱隱約約就能感到銀蟾在手裡顫動了。
這個意外之喜同時也提醒了袁戰,轉身又回了丁字院。
何平還在前面等撫恤銀子,沒有回來。
因為他們院里死了人,所以今天的差事就以前面三院為主,不給他們安排任務了。
曹順為此一早就請假出門了。
他這人就這樣,只要手頭沒工作就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
所以整個院子現在就他自己。
先去曹老爹的屋裡。
四具大黑漆木棺材整齊的碼在土炕跟前。
曹老爹自己不在這裡放著,已經被腳夫給運到衙門外面等著去了,只要銀子撥下來了,就走。
推開最前面一具的棺蓋,露出一個上了歲數的男人屍體。
死狀很安詳,只是臉龐發黑,一看就是中了某種劇毒。
袁戰不敢多看,口誦三聲佛,在心中禱祝起來:「願君從此放下心中怨念,莫再糾結塵世浮華,早日魂歸極樂,投胎轉世,免受這業果之苦。」
禱祝完畢,功德林巍峨的華表現出真身,從屍體上面拘走一個鬼魂,走馬燈過後,消失在墳塋密布之地。
袁戰手中又多了一枚陰蝕果。
此人的生平有點兒窩囊,像極了某滸傳里的大郎,過日子摳摳搜搜的,人到中年突發奇想想享點兒清福,就花錢買了個小妾,沒想到日子沒過兩年,就被小妾勾搭著管家把他給毒死了,霸佔了他的家產。
人生得意可盡歡,命里沒轍莫強求。
袁戰咂了咂舌,一口把陰蝕果塞進嘴裡。
蓋上棺蓋,又推開了第二具棺材。
這是一個乞兒,看身體瘦骨嶙峋的,大概是被餓死的。
所以超度以後,又獎勵了一枚陰蝕果。
第三具是一個梁上君子,行竊當中被人發現,在與官差搏鬥當中,因為性格剛烈拒絕繳械,最後被殺。
第四具是一個商賈,從外地來京城經商,結果被人騙得血本無歸,走投無路之下,覺得無顏回家面見江東父老,一怒之下,選擇開掛。
半匹白綾一丈綃,繫上房頭當鞦韆。
袁戰心中唏噓,讓他想起了當年。
唉,人生不易,步步驚心,且行且珍惜吧。
又是兩枚陰蝕果。
吃完果子,對著四具棺木三鞠躬。
拿人家的亡魂,賺自己的實惠,超度嘛,雖然說起來好聽,但終歸有揩人的油水之嫌。
從老曹屋裡出來,袁戰又進了何平的房間。
昨晚的屍體已經超度過了,沒用。
但他屋裡還停著兩具棺材呢。
棺材裡面的屍體,袁戰不用看走馬燈就知道。
是西城楓葉巷兩個地痞惡棍。
平時欺行霸市,魚肉鄉鄰,無惡不作,這一天去一家新開業的魚行討賞錢,一句話不合就亮出刀子跟人耍無賴,結果掌柜的是個武把式,推推搡搡中,把他們自己給打死了。
校尉府這邊知道他們平日的德行,收了屍,一直拖著不給結案,都在這屋存了好幾天了。
袁戰不去管他,徑自推開棺蓋,閉著眼睛把兩具屍體超度了,又得了兩枚陰蝕果。
六枚陰蝕果下肚,再一默念清涼普善心經,能量轉化,元氣浮沉,很快就又增加了半年的功力。
這樣一天不到,袁戰已經具備一年的修為了。
方才得到的銀蟾,按它的法門嘗試了一下,已經能在手心裡躍躍欲試了。
袁戰很高興,在院子外面張望了一會兒,慢慢溜達到曹順的房間。
曹順這傢伙不比何平和老曹,平日里房門落鎖,跟防賊似的。
袁戰也不打算進他的房間,就站在門外,面對棺材的方向,口中誦佛,心中禱祝,開始超度。
沒想到這樣也不影響,功德林華表如約而至。
曹順房間里停著五具棺材,五個鬼魂一個接著一個,在袁戰的超度聲中走進華表。
因為都沒什麼特殊的,所以就不再贅述了,最後獎勵袁戰五枚陰蝕果。
至此,丁字院里所有的亡魂都被他超度了。
在超度完最後一個亡魂時,袁戰深有體會的發現,丁字院似乎在一霎那間變得祥和起來。
沒有了陰魂徘徊,沒有了煞氣散播,世界也彷彿變得安寧了。
相比於這番安寧,袁戰更高興的是,他又獲得了五個月的修為。
不知銀蟾是否能……
還沒想完呢,丁字院外面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走路聲。
不一會兒,由何平在前面帶路,領著一幫人進來了。
有校尉府的差役,有執事,還有一些外面的人,衣著華麗,錦衣玉帶,一看就是權宦世家的人物。
其中一個是他們的頭,兵曹衛大人。
袁戰身份低微,在大人們面前是不能隨便發言的,連忙躬身施禮,默默的站到了旁邊。
何平一句話不說,徑直走進他的房間,推開棺蓋,指著楊姓男子的屍體,問:「是這位吧?」
身後跟著兩個錦衣男子,像是府上的侍衛,趴上去看了一眼,點點頭,從屋裡出來。
人群後面響起一聲女子的哭泣:「哥哥,哥哥……」。
接著一陣香風從袁戰身前刮過,女子想要進去,卻被一名侍衛攔住了,勸道:「小姐,裡面煞氣太重,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女子站住,失聲痛哭。
袁戰偷偷瞧了一眼,見女孩長得很美貌,眉目如畫,清麗脫俗,彷彿不染塵埃似的,跟她死去的哥哥怎麼看怎麼不搭。
楊姓男子的走馬燈,袁戰是看過的,說起來死得並不冤枉,不過是在那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當中,輸給了他的對手。
反過來說,如果他的勢力強於對手,可能死的就是那個人了。
女子仍然在哭。
眾侍衛已經開始動手抬棺材了。
袁戰一看,這種事情他也不能幹站著吧,就連忙過去搭了把手,幫扶著把棺材抬出房間,又抬到院外。
那名侍衛倒是很客氣,禮貌的沖他點了點頭。
袁戰連忙投桃報李,朝他咧嘴一笑。
話不用多說,認識就行。
這可是將軍府的侍衛,論官職比他們頭兒都高。
人生無常,在這個權力至上的社會上,不定哪天就有互相用到的時候,到時一看,哎,熟人啦,有事兒您說話,權當是給日後增加一條人脈了。
有腳夫已經趕著馬車過來了,大家一起動手,把棺材抬到車上,拉著走了。
女子也跟著走了。
只剩下那名侍衛,陪著兵曹大人走了一路,詢問了一些相關的事宜,最後揖手作別。
等到他們都走遠了,袁戰才追上何平,問:「何大叔,我什麼時候出發?」
何平吧嗒著嘴說:「再等等吧。朝堂上可能有什麼事情,大人至今未歸。拿不到銀子,也不能走不是……」
袁戰安慰道:「那你別太著急了,慢慢等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知會一聲。」
何平讚賞的沖他點了點頭。
臨走的時候,還誇讚了袁戰這身行頭一番,說看著都快不敢認了。
袁戰目送他走遠,回自己屋裡坐了一會兒,開始打水洗衣裳。
剛才看到人家年青的女子,又漂亮、又乾淨、又整潔的,袁戰一下感覺自慚形穢。
人窮點兒沒關係,誰還沒窮過啊,但是又窮又臟,那就是一個人思想上有問題了。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改頭換面,不能整天弄得髒兮兮的,跟個乞丐一樣,別說外人看到厭惡,就是他自己看了都覺得討厭。
原先那套長衫都臭的發霉了,被他用棒槌這頓可勁的砸,最後生生擠出了一層黑乎乎的油脂,又腥又臭,看著都讓人噁心,反反覆復涮洗了好幾遍,這才晾到竹桿上。
還有毛巾,襪子,大褲衩子,布鞋,都認真的清洗了一遍。
完事把門一插,在土炕上坐下。
他現在不像從前了,有的是需要做的事情,既然走不了,那就修鍊好了。
心經誦起,元氣流轉,修為又開始蹭蹭的增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