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飽了,好上路
不過,昨晚上張簇簇和張飛飛睡下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起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動靜了。
因此,高侯敏說道:「啟稟陛下,那兩個人自昨晚上睡下之後,到如今還沒有起身呢!」
赫連驍祁冷笑道:「呵!真是不知死活!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還以為,孤是個仁慈之君呢!傳旨,午時將他們押到南門外,斬首示眾。」
高侯敏一驚,趕緊說道:「陛下果真要處死他們?」
沒想到,赫連驍祁說了一句:「假的!」
高侯敏瞬間就明白赫連驍祁的意思了,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
高侯敏點了點頭,說道:「小人知道陛下的意思了。陛下是想嚇唬他們一下。但是,要以何等理由阻止行刑呢?若是出了什麼紕漏……」
赫連驍祁的嘴角一勾,說道:「跟刀斧手說,他們最近手腳有些不靈活,刀法不準,故而需要多番校準。等過了時辰,便免了刑罰。記住,一定要交代好,不許傷他們分毫!」
高侯敏笑著說道:「小人記牢了!陛下,小人傳膳,陛下先用些早膳吧!」
赫連驍祁的心情貌似很好,揮手示意高侯敏傳膳。
高侯敏到外面去吩咐傳膳,又交代了一個小太監風林去跑腿,幾番囑咐了要仔細這樣那樣。
天牢裡面,張簇簇和睡著還沒有醒來。大熱的天,還是早晨,這天牢裡面甚是涼爽,兩個人都睡得很舒適。
聽到牢門鎖鏈聲的響起,張飛飛驚醒,立馬坐了起來。
到底他是混社會的人,還算得上是一個亡命之徒,對於陌生環境中的一點響動,他都能敏銳地察覺出來危險來。
一個獄卒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酒菜,聞著香味是有肉的。看起,來今天的早飯還挺不錯。
不過,張飛飛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並沒有喜色,反倒變得煞白。
獄卒將盤子放在地上,說道:「起來吃飯了!吃飽了好上路!」
說完,獄卒轉身離開了牢房,並且將牢門鎖上。
「吃飯?有飯吃了?」
張簇簇迷迷糊糊地醒來,鼻子動了動,循著香味望去。看到地上放著豐盛的早飯時,張簇簇不禁大喜過望。
「哇!今天的早飯這麼豐盛的呀?」
隨後,張簇簇又對張飛飛說道:「喂!張飛飛,你都醒來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的?難道,你是想吃獨食啊?」
只見張飛飛臉色煞白,坐在原地沒有反應。
張簇簇嚇了一跳,然後有些怕怕地靠近張飛飛。
然後,張簇簇抬起手來,想去探張飛飛的鼻子。又因為害怕,馬上又縮了回來。
張簇簇小心翼翼地說道:「喂!張飛飛,你是死是活啊?」
張飛飛依然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簇簇咽了一口口水,強裝鎮定,然後伸出顫抖的人往張飛飛的鼻子探去。
突然,張飛飛那死魚一般的眼睛動了動,轉向張簇簇這邊。嚇得張簇簇驚呼一聲,癱坐在地上。
「喂!張飛飛,你又沒死,在這裡裝神弄鬼的幹嘛?想嚇死我啊!」張簇簇歇斯底里地叫道。
張飛飛看著張簇簇,木然地說道:「我現在沒死。不過,很快就要死了。是你害死我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張簇簇瞪大了眼睛,然後站了起來,指著張飛飛說道:「喂!張飛飛,大清早的,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張飛飛的眼睛又轉向地上的早飯,說道:「斷頭飯都送來了,馬上,我們就要上路了。張簇簇,你這個瘋婆子,是你害死了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張簇簇轉頭看向地上的早飯,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但是,張簇簇根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只在心裡欺騙自己,不是這樣的。
張簇簇說道:「給我們吃好一點,怎麼了?他們是怕我找他們的麻煩!」
張飛飛說道:「獄卒說,吃飽了,好上路。」
張簇簇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然後整個人就搖搖晃晃的,最後摔倒在地。
張飛飛突然又好像恢復了意識一般,臉上又露出猙獰的表情來,說道:「反正都要死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說完,張飛飛站起身來,快速往門口走去,端起飯碗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張飛飛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以前都沒吃過什麼飽飯……也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都要死了,怎能浪費了?死前能享受一下……就享受一下!」
張飛飛的兩頰鼓鼓的,在說話的時候,還有一些飯菜從他的口中漏出來。
要是放在平時,這麼好吃的飯菜要是掉了一點,張飛飛都會撿起來吃。可如今他都這般光景了,他又何必再去節約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張簇簇轉頭看向狼吞虎咽的張飛飛,雖然心裡十分害怕和難受,但張簇簇還是起身慢慢走向張飛飛。
「張飛飛,對不起!」張簇簇很真誠地說道。
張飛飛好似沒有聽到張簇簇的話一般,只顧著大快朵頤。看他那不忿的臉,可以看得出來,他是不會原諒張簇簇的。
張簇簇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張飛飛,我可以做些什麼,能讓你解氣嗎?」
張飛飛說道:「酒色令人沉迷!如今這好酒我菜我是享受了,這女人我還沒有享受呢!雖說你看起來不像個女人,可都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挑,將就著享受吧!枉我活了二十年,到死了,還是個雛!下到陰間去,我都要被其他的鬼看不起了!那我在陰間還怎麼混啊?」
張飛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張簇簇,只吃著飯,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過,張簇簇一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的愧疚蕩然無存,怒火上升。
張簇簇生氣地說道:「喂!都要死了,你還想做風流鬼呢?想得美!你要是想吃好的,我的那份,也給你吧!別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張飛飛把飯碗砸在地上,站了起來,沖著張簇簇說道:「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嗎?現在讓你獻一下身,都換不來我的命,我還不願意呢!現在我是沒得選!有得選,我會要你這種瘋婆子嗎?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一點胃口都沒有!」
其實,張飛飛說得過了。
張簇簇的臉蛋還是屬於好看的那種,不然以她跟做貴妃一樣的臉,張貴妃是眾人心目中的女神,換成張簇簇也是一樣,她只是沒有好好打扮而已。
再說身材,張簇簇是體訓生,身上有的是肌肉。雖然沒有六塊腹肌,可也是沒有一絲贅肉的。至於其他的地方,按照張簇簇的話來說,她還有得長嘛!
張簇簇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我真的到了古代來了嘛!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會得罪皇帝陛下?我都真誠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啊?」
張飛飛說道:「道歉有什麼用?道歉我就不用死了嗎?你自己要作死就算了,幹嘛要拉我下水?」
「你……我……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子了……嗚嗚……」
張簇簇氣得說不出話來,鼻子一酸,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張飛飛沒少看過女孩子掉眼淚,可現在張簇簇在他的面前落淚,他卻有些於心不忍。因此,張飛飛撇過了臉去。
牢房裡一時安靜著,除了張簇簇低聲的哭泣以外。
過了一會兒,張飛飛說道:「別哭了!」
張簇簇仍然委屈地哭著。
張飛飛有些不耐煩地蹙起了眉頭,說道:「現在哭有什麼用?一般問斬都是中午,現在還有時間,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吧!」
一想到砍頭的場景,張簇簇就覺得脖子上直冒寒氣。
張簇簇哭哭啼啼地說道:「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砍頭了?不能是喝毒酒,上吊嗎?」
張飛飛鄙視地看了張簇簇一眼,說道:「對女人才用這種刑罰了!」
張簇簇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就是女人啊!」
張飛飛又將張簇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說道:「切!瞧你這樣子,哪裡有一點女人的樣子了?就算你是女人,又怎麼樣?皇帝陛下喊要砍頭,就是砍頭,或許還是腰斬呢!腰斬,你知道嗎?就是從腰這裡……咔擦!」
說著,張飛飛還演示了一遍。
張簇簇一聽,哭聲又大了起來。
張飛飛現在的心情也是煩躁不已,在牢房裡面走來走去轉了幾圈,也沒想到脫身的好方法,只得靠著牆角坐了,默不作聲。
張簇簇也走向張飛飛,在張飛飛的身邊坐下,依然哭哭啼啼的。
張飛飛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張簇簇,又往旁邊挪了挪。
張簇簇「恬不知恥」地又往張飛飛靠去。
「別挨著我!」
說完,張飛飛站起身來,走到另外一面坐下。
張簇簇把頭埋進膝蓋裡面,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看著張簇簇的樣子,張飛飛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然後,張飛飛起身走到張簇簇的身邊坐下。
現在,他們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也只能相互依靠一下了。在黃泉路上,他們還有個伴。雖然他們總是吵架,但也不會無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