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不是秘密的秘密

小小回到河宮，一見到母親便撲到她懷裡撒嬌：「娘，這麼久不見，小小想死您了。」

蟹后愛撫著女兒的頭，淚眼朦朧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蟹王在一旁冷聲道：「找到恩人了？」

小小急忙點頭道：「爹爹放心，女兒是報完恩才敢回來的。」

蟹王道：「那便好，以後不許胡鬧了，知道嗎？」

小小趕忙做發誓狀：「爹爹放心，女兒保證以後再也不出河宮半步！」

蟹王和蟹后相視一笑，心裡的擔憂瞬時釋然了，在此之前，他們不是沒有擔心過小小會像小絨一樣對人類動情，尤其是蟹后，她之所以極力反對小小去報恩便是這個原因。但如今看來，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小這個蠢丫頭，離情竇初開還早著呢！

小小回到河宮后又恢復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就連小蠻幾次來找她玩都被她堅決地拒絕了，蟹王對此實在看不下去，長嘆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這日，又到了小絨的生日，小小見蟹后始終愁眉不展，拉著她問：「娘，您如果想念五姐，就現身見見她吧，其實五姐她一直也很想念您和爹爹！」

蟹后慨嘆道：「你五姐要是有你一半聽話就好了，偏偏她的性子像極了你爹，做事情太過極端，半點兒餘地也不留，才弄成今天這幅局面——她想我們不敢來，我們也不能現身見她！」

小小看著母親這樣難過，心中動容，長嘆道：「其實五姐她不是不敢來，她是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她急忙閉口不言。

如果此時她面對的是任何別的人，或許她失言不會被發現，但是沒有如果，她此時面對的正是和天下所有母親一樣愛護自己孩子的蟹后，她緊緊抓住小小的手臂道：「你五姐怎麼了？」

小小瞪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望著母親，臉憋得通紅：「五姐她……她是……」

「她怎麼了，你快告訴娘啊！」蟹后激動地抓著小小問。

「可是五姐不讓我告訴您和爹爹的！」

「小小！」蟹后厲聲道。

小小心想：五姐，我真的已經很儘力幫你隱瞞了，你千萬不要怪我啊！吞了吞口水道：「五姐她，她是再也不能回河宮了，當年她與爹爹爭吵之後，一氣之下，便想修成人身，誰知修為不夠，如今已是半人半妖之身。」

「什……什麼？」蟹后聽後接連倒退了好幾步，幸好蟹王及時趕過來接住了她。

「爹爹，娘沒事吧？」小小擔憂地問。

「沒事，她能有什麼事，小小，你先回去吧！」蟹王一反往日嚴肅的模樣，柔聲道。

小小順從地離開了，但還是很不放心，回去以後食不知味，輾轉不能入睡，忍不住又去找母親，卻發現她和蟹王都不在河宮。

她料定他們是去找小絨了，心想：按照爹爹的脾氣，指不定又會和五姐怎麼爭吵，我還是去看看吧！轉念又想到自己的幾次倒霉經歷，糾結道：「可是人間那麼可怕，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啊！哎呀，到底去還是不去呢？」

這時，小蠻正好經過，拉著小小道：「六公主，你在這走來走去做什麼？」

小小道：「小蠻，你來得正好，爹娘應該去找五姐了，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

小蠻上次匆匆去了秦王宮后，一直對那裡念念不忘，興奮地說：「當然要去，六公主你也帶上我吧！」

「帶你去？」小小皺眉道，「也好，萬一我遇到什麼意外，你還可以救一救我。」

小蠻連忙點頭道：「對啊，對啊，六公主放心，我一定能保護好你！」

小小點點頭，拉著她便去了秦王宮。果然，榮榭宮內的空氣冷得可以結冰，小絨與蟹王怒目而視，蟹后夾在兩人之間一臉的無奈。

「小小，你怎麼來了？」蟹后見到小小后，明顯鬆了一口氣。

「叛徒！」小小還未開口，小絨便冷笑道。

「你做都做的出來，還怕被人知道嗎？」蟹王斜視著小絨冷哼道。

「爹爹，五姐，你們不要再吵了，五姐，你不是一直盼著爹娘來看你嗎？你快向爹爹道個歉，他不會真怪你的。」小小道。

小絨道：「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道歉？對，我現在是人不人妖不妖，可是我傷害到誰了嗎？沒有！我自己的選擇，自己可以承擔後果！」

蟹王一怒之下，狠狠甩了一個巴掌在小絨臉上：「不長進的東西，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走，蟹后，咱們回去！」

「大王……小絨她也是……」

「怎麼連你也要反抗我是嗎？」蟹王說罷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蟹后拉著小絨的手，叮囑她照顧好自己便也離開了。

「謝小小，你答應我的事情呢？為什麼要告訴爹娘我的事！」小絨大吼道。

小小捂著耳朵道：「我只說過會儘力幫你保密，五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行了，」小絨打斷她道，「早知道什麼都不該對你說，不過今天雖然不愉快，我到底見了爹娘一面，雖然爹爹的脾氣還是那麼臭！」

「爹爹他也是擔心你，自從知道你的事，我感覺爹爹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其實他是怕你過得不好，只是不會表達。」

「我知道，我也沒有真生他的氣，只是當時那個形勢下，不得不和他對著來，你不知道爹爹說話有多難聽，一上來就說我如今這樣是活該，是自作自受！我都這樣了，他還說這麼難聽的話氣我！」

小小和小蠻無奈地互望一眼，心中都在感嘆「有其父必有其女」之精闢。小蠻道：「五公主，時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六公主就先回去了。」

小絨點頭道：「回去吧，小小，告訴娘我在這裡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掛心。」

「知道了，我們走了，五姐！」小小道。

小絨看著他們方才待過的地方怔怔地出神，如今他們的身影全無，只余冷冽的空氣。剛剛經歷過的事情，仿似已過了千年，雖然氣氛不夠融洽，她心中對親人的思念卻有增無減。追憶當初，後悔已是枉然，惟願她與阿稷能得善終，方能減少父母的憂心，報答他們養她、育她、為她操勞一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