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不愉快的遇見

回到河宮的小小驚魂未定，趴在自己的床上一動也不動。晚間，蟹王和蟹后從隔壁河給她帶了許多海味回來，可她仍舊提不起半分興緻。

蟹后見狀以為是容夫人出了事情，擔憂地問道：「小小，可是你五姐出了什麼事？」

小小搖頭道：「五姐沒事，是女兒差一點兒就見不到爹娘了！」不說還好，一說她便覺得萬分委屈，忍不住嗚咽起來。

耐著性子聽她哽咽著把如何晚點、如何遇險以及脫險說完后，蟹王冷哼道：「說過你多少次了，就是不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貪嘴！」

蟹后和小小都知道蟹王這是愛之深，責之切，均未爭論，默契地保持沉默，聽他說完，等他離開。

蟹后心疼地抱著小小道：「傻孩子，嚇壞了吧？」

小小在母親懷裡忍不住又委屈地抽噎起來，哭了好一會兒終於打住道：「娘，女兒想要報答那位小公子的不殺之恩，該如何做呢？」

蟹后道：「這個簡單，世間之人所求不過金錢、名利還有權利，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娘幫你去報答他。」

話音未落，就見蟹王從門外走了進來，指責蟹后道：「她如今這麼不成器都是你寵的，她欠下的業障自然該由她自己還清，你多事做什麼？」

小小小聲嘟囔道：「可是女兒再也不想去人間了。」

蟹后因為容夫人的事也不希望小小和人類有太多接觸，她可不想小小步小絨的後塵。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這個丈夫固執得很，向來說一不二，便柔聲道：「可是小小的功力這麼差，出去我怎麼放心？你真能放心嗎？」

蟹王道：「誰讓她現在去了，我的意思是她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修習術法，屆時既能報了恩又能有一身的本領，豈不是一舉兩得？」

小小抗議道：「可是修習術法很無聊的，而且……而且女兒天資愚鈍，不知幾時才能去還了這恩情！」

蟹王冷哼道：「什麼天資愚鈍，我和你娘都這麼聰明，你怎會愚鈍？我看就是借口，你就是不想學習！總之，我決定了，十年以後送你到人間報恩，到時候術法學不好，在人間受苦的是你自己，你看著辦吧！」說完又對蟹后道：「還有你，就知道一味縱容，現在她是舒坦了，以後我們不在她身邊時，她如何自保？」

蟹后被他說得毫無反駁之力，雖然捨不得女兒受苦，但也愛莫能助，說了兩句鼓勵的話就跟著蟹王一起離開了。

房間里又剩下小小一個人，方才的那些話她才懶得去想，此刻她只想這樣放空地躺著，什麼修鍊啊，報恩啊，等她緩過來再說吧！於是她就緩了三年。

三年後，蟹王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女兒，怒不可遏，大聲吼道：「謝小小，明年你要是再不長進，我看也不用10年那麼久了，我立刻把你送到人間，讓你自生自滅！」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但小小一聽到人間二字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蟹王看著女兒這樣，長嘆一聲道：「罷了，你自律能力差，為父親自監督你好了！」

小小雖然很不情願接受父親的監督，但也不敢拒絕，若是拒絕，說不定她現在立刻馬上就會被送到人間去了。於是，從此時起，她的好日子算是一去不復返了。

蟹王發現自己雖然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但是從小小的進步來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為此，他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與分析，終於發現了其中的根本原因——心態不對。小小雖然看上去很配合他的安排，每日也都晚睡早起，但是她的心思並不在修鍊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大的進步。針對這個問題，蟹王開始了認真的思考，並想出了一系列解決方案，但都很快被自己否定了。

絞盡腦汁后，他終於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於是他選擇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一日午後，蟹王特意去人間買了幾樣小菜，在小小必經之路的不遠處擺了宴席，等她被引誘過來時，便神色痛苦地做出一副要自尋短見的樣子：「蟹族的列祖列宗，謝淳愧對你們呀，養出這樣忘恩負義的女兒，謝淳哪還有臉做這河宮的主人，不如這就自行了斷，去向你們請罪！」

「爹爹不要，女兒錯了，女兒日後一定好好修鍊，爹你就再信女兒一次好嗎？」小小見蟹王想要揮劍自刎，立刻現身阻止道。

蟹王故作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女兒是被食物的香氣引過來的！」小小羞愧萬分地說。

蟹王佯怒道：「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小小被罵得十分委屈，但又不敢頂撞父親，只好順從地低著頭不說話。

蟹王見好就收，長嘆一聲道：「你既然看到了，為父也就不瞞你了，滴水之恩，以湧泉相報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蟹族的傳統美德，絕對不能在我這裡斷了，你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麼捨得真的讓你去人間送命，子不教，父之過，你的罪過，為父替你擔著就是！」

小小急忙搖頭承諾道：「爹，女兒錯了，女兒保證再也不懈怠了，女兒五年之後一定去人間報恩！」

蟹王欣慰地笑了，但那笑容背後卻是滿滿的得意：「好，這才是我謝淳的女兒該有的樣子！」

小小訕笑地看著父親，恍惚間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她來不及細想，這感覺已稍縱即逝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了父母她不懼一死，又何況修鍊？這次，一定不能再讓父親失望了！」她暗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