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像是她
王寶兒心虛的不敢看別人,眼神也不知道在看哪裡。
「墨神醫連病入膏肓的皇上都能救活過來,這等毒,應該也不在話下!只要墨神醫能醫治好我母親的傷,相國府定會好好酬謝你!」
柳花容看著墨星辭的眼神,並沒有多少傷心,也沒有哀求,倒像是心平氣和的跟人談生意一樣。
墨星辭一挑眉,看了一眼柳花容,嘴角彎了彎。
霜月知道,每每看見這個表情,就說明墨星辭的心情有些不高興了。
「側妃真是高看我了!如此說來,我若是治不好這毒,便就是得罪相國府了?」墨星辭這個人性子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其他人臉上好不好看。
南蕭立刻維護到:「神醫誤會了!花容只是一時情急,說話有些不中聽。神醫儘力就好,不強求。」
聽到南蕭這麼說,墨星辭乾脆拍了拍手上那些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柳花容有些急了,也不顧南蕭的眼色,攔在墨星辭面前,面帶擔憂的說道:「神醫!神醫等等!」
墨星辭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笑得很假。「何事?」
「王爺患了心疾,久治不愈,每每發作,疼痛入骨,我身為他的妻子,實在不忍心看我的夫君受如此折磨,懇求神醫給王爺診治,不論花多大的代價,我都不在乎!」
柳花容眼中含淚,這情景看得人實在是不忍心。
霜月看著傷心難過的柳花容,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蕭想去把柳花容拉過來,可是柳花容卻固執的要跪下去。幾番拉扯,看得墨星辭有些無聊。
「可以一試!」墨星辭開了口,畢竟吃了人家的酒,又這麼精心的演了這麼一出。「說吧,怎麼個心痛法?」
柳花容激動了連聲道謝,倒是南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他猶豫了一會兒,淡淡說道:「其他人都出去,我們進裡屋。」
說著,墨星辭和南蕭進了裡屋,其他一眾的侍女們都出去了,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躺在床上「唉唉」叫喚的王寶兒,和她的女兒柳花容,還有背著藥箱的霜月。
王寶兒和柳花容正湊在一起低聲說些什麼,霜月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她們母女倆,目光寒冷。
霜月的存在感很低,柳花容和王寶兒說了老半天的話,才發現屋裡還站著一個人,並且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你是墨神醫的屬下?」柳花容問道。
「......」霜月沒有回答。
王寶兒掃了一眼霜月,含糊的說道:「不說話,說不定是個啞巴。」
柳花容不信,她站起身,從床邊走到霜月面前,上下打量著她。
「你是啞巴?」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古怪了,也不怕人,也不說話。王府這等皇家貴族的門第,她卻連最起碼的緊張都沒有,實在是奇怪。
王寶兒又補了一句:「別問了,說不定是個聾子。」
話剛說完,她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霜月......然後又看了一眼霜月......最後,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霜月,眼神一眨不眨。
「...你你你...她她她...她...」王寶兒突然就開始驚懼的結巴起來。
柳花容以為她怎麼了,連忙坐到床邊,問道:「娘,你怎麼了?」
「...她她她...荷香園那晚...好像就是她!」王寶兒大聲說道。
柳花容連忙捂住王寶兒的嘴,眼神狠戾的看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小點聲!」
然後又聽了聽裡屋的動靜,發現並沒有異常,這才重新打量起霜月。
霜月想起來了,那天晚上王寶兒應該是看到她的模樣的,之後被疼暈了過去,所以並沒有看到墨星辭。
她能認出自己,也不足為奇。霜月在想,要麼現在就了結了這對母女,以免給墨星辭帶來什麼影響。要麼就死不承認,反正那天光線昏暗,王寶兒若是拿不出證據,她不信會有人從墨星辭手裡把她扣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霜月心裡對墨星辭就莫名的十分自信,這種感覺不需要怎麼證明,就是那麼沒有道理。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你有沒有去過荷香園?說!」
柳花容的聲音帶著股狠勁兒,這氣場,不論是哪個小姑娘都會嚇得渾身發抖,但是很明顯,她看錯了霜月。
霜月還是一言不發,她不是不想回答,她是怕自己一張口,心底里的那股子恨意,會讓她把柳花容一口咬死,活撕了她。
「別給我裝聾作啞!快說話!」柳花容也是心裡沒底,開始有些懷疑了。
畢竟眼前這個小姑娘才十五六歲的模樣,說她能夜闖荷香園,救走菖蒲。打敗兩個護衛不說,就連她安排暗中保護王寶兒的六品高手,竟然也會被挑斷了手腳筋,無比凄慘的死在城門口。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小女孩做的,她柳花容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只是當晚的兩個嬤嬤莫名其妙的暴斃,兩個護衛也不知所蹤,實在是難以相信是個小女孩做的。
她柳花容消息靈通,尚未聽說江湖中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而且,她是葯仙宗的人。怎麼會跑到那個偏僻的別院就救菖蒲?這之間根本扯不上關係啊!
莫不是當時夜色太深,母親認錯了人?!
柳花容連忙又問了一遍王寶兒:「你可確定看清楚了?」
聽她這麼一問,王寶兒又猶豫了。她又看了看霜月幾眼,眉頭緊鎖,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也沒看清...當時太突然......情況緊急,哪有時間去看她長什麼模樣......只覺得...身形有些相似!」
柳花容聽到王寶兒這番說辭,心裡爬上了一絲怒氣,卻沒有發作。立刻從袖子里拿出一錠金子,塞到了霜月的手裡。
「我母親剛剛認錯了人,這錠金子就當是賠禮了!還請姑娘海涵!」
畢竟是墨星辭的人,柳花容暫時還不想與他鬧掰。雖然墨星辭的到來影響了她的大計,但是王爺的心疾還是需要依靠他的,不可妄動。
霜月看著手裡的那一錠金子,不禁想笑出聲。
柳花容啊,柳花容,你還是這麼的令人不齒啊!收買人心你一向做的都很好!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只是沒有到達你心中的價位罷了!
她極力忍住想要給她一巴掌的衝動,就那樣淡淡的看著柳花容。
她暫時還不能出手,不能出手!!不能出手!!
以她現在的功夫,怕是還沒弄死柳花容就被拿下了。得不償失,來日方長!千萬不能亂了分寸!
柳花容看著霜月看她的眼神,實在是非常非常非常不痛快!
她的那雙眼睛...那眼神...莫名其妙的有些像那個死去的女人!看得柳花容實在是不自在。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柳花容有些急了。
霜月卻一直盯著她看,眼中的異樣情緒越來越明顯,她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得她無法呼吸!
就像是當年......罷了,不必提當年!柳花容有點抵觸回憶過去的事情!
「吱呀」一聲,裡屋的門被打開,墨星辭先走了出來,隨後南蕭也跟了出來,躬身相送。
「有勞神醫!神醫慢走!」
南蕭看著墨星辭一步步走遠,緊緊拉住還想說些什麼話的柳花容,心裡有些空洞。
霜月握著那錠金子,跟著墨星辭一步一步離開蕭王府,背影逐漸模糊。
「王爺,他可曾為你診治?」柳花容看著南蕭,有些焦急。
南蕭搖了搖頭,看著兩個身影消失,心疾又開始隱隱發作。
柳花容又在氣惱抱怨著什麼,南蕭不想聽,他其實根本就不想治好心疾,有時候疼痛也是一種寄託。
回到譽王府,霜月一聲不響的隨手拿著一根竹木就在後院里練武。
一招一式都用足了九成的功力,後院里的雜草小樹可就遭了殃。
墨星辭站在走廊底下,看著霜月如此勤奮的練武,再回想她剛剛在蕭王府的表現,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有什麼秘密。
面對仇人還能無動聲色,甚至南蕭王府的人幾乎都不認識她。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今日如此勤奮,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墨星辭調侃道。
「......」霜月沒有回答,手中的竹木揮舞的越發用力。
「我看南蕭王一家似乎都沒有多看你一眼啊!你這番氣急敗壞,莫不是嫉妒南蕭一家夫妻恩愛,滿堂溫馨?」
墨星辭最不喜歡的就是霜月無視一切的樣子,他就想刺激刺激她。
霜月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手中的竹木已經替她回答了。
竹木方向一轉,直直朝著墨星辭而去,一陣風從耳邊刮過,墨星辭側身一避讓,霜月的招式遍撲了空。她提著竹木又是一個橫掃,墨星辭手中摺扇一揮,輕易擋過。
「三品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
墨星辭的這句嘲弄,徹底惹毛了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