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他擔心
看到凌霄那個樣子,顧墨懷轉身離開的時候,每一步都都邁得彼沉重。
「顧大夫,顧大夫請留步。」
顧墨懷木然地回過頭,見楚靜書在丫環的攙扶下急急走來,臉上還蒙著面紗。
顧墨懷忍著心裡的不耐煩,彎腰行禮道:「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楚靜書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妾而已,顧墨懷對她行這禮,在心裡譏笑她的成份更多。
楚靜書急急走過來,拉住顧墨懷的手道:「無需多禮,我來是有事找你幫忙的。」
「什麼事這麼急?」顧墨假裝懷得關心地問道。
「你先到我房裡來吧。」
楚靜書拉著顧墨懷就往她房裡走。一回到房裡,她就把面紗拉下來,著急地看著顧墨懷。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上突然長滿了疹子,連太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楚靜書那張麻子臉,顧墨懷才想起自己之前給她下的毒,臉上卻裝出非常吃驚的樣子。
「這是什麼回事,我昨天見你還是好好的呀。」
「是啊,它突然就長出來了。」楚靜書撫著臉都快哭了。「連太醫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別急,讓我幫你瞧瞧,說不定有辦法呢。」
顧墨懷拉起楚靜書的手,很認真地給她號起脈來。
「顧大夫,你只要想出法子,無論多少診金我都願意付。」
「你這確實是怪病,我有個內服的方子,你拿去抓來吃吃試一下,看一下效果怎麼樣。至於外用的……」
顧墨懷假裝為難地看著楚靜書。本來給楚靜書下毒,壓根就沒打算給她解的,然而想起答應過顧子衿,要掙診金回去的事。
診金從凌霄那裡要不到了,就只好從楚靜書這裡坑,大不了等把她治好,又給她重新下毒。
「外用的怎樣了?」楚靜書急急問道。「無論是貴,還是難找都沒有問題,我的背後有太后,無論多難她都一定會幫我找的。」
「太后?」
顧墨懷心裡咯噔一下。為了查「蟄鳩」的毒,她正缺一個靠近皇宮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從楚靜書身上著手呢。
「不信嗎?」楚靜書往四周指指道。「你看看這上擺的寶物大部分都是太后賜的。」
顧墨懷往四周看去,心裡升起訝異。她記得沒錯的話,楚靜書以前的靠山是凌霄的娘。現在怎麼變成了太后?
「這些都是宮中的寶物,現在知道太后對我有多好了吧?」楚靜書得意地道。「無論外用的葯多難得,我都可以要得到。」
顧墨懷回過神來,笑了一下道:「不是多難得到,而是配方有點貴而已,而且還要反覆用藥。」
就楚靜書身上這點毒,本來一劑葯就可以搞定,可顧墨懷要搏取她的信任,自然是要在解藥里下毒,讓她身上的毒沒辦法清乾淨,這樣才能跟她有多點接觸。
楚靜書不懂醫也不懂用毒,當然看不出顧墨懷的用心,見她說能醫好自己,便當她是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
楚靜書不但給了一錠金字當診金,還差了幾個丫環和侍衛送顧墨懷回醫館,把葯小心護送回來。
……
凌霄在醒后的第三天就去上朝了,而顧墨懷也因為治好攝政王而一舉成名。
平時乏人問津的醫館今天也熱鬧了起來,從早上開始,就不停地有人來求醫。
生意是好了很多,可顧墨懷卻沒辦法高興起來。她的心裡正操心著兩件事;
一呢,現在人人都說她把攝政王的病完全治好了。大家說的都只是病,不知道中毒一事,凌霄給太后透露出的是什麼消息。
還有就是,今天才是凌霄醒來的第三天,他身上餘毒未消,身子也還虛著,實在是經不起太多勞累的……
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天已黑下來。
一個侍衛從醫館外走進來道:「顧大夫,張侍衛說攝政王已經從宮裡回來,能不能請你現在跟我去一趟攝政王府?」
「哦哦……好的。」
顧墨懷正擔心著凌霄,聽說他回來了,連想都沒想,就站起來跟著侍衛往門往走去。
「娘,你還沒吃飯呢。」
顧墨懷回過頭,見顧子衿帶著人皮面具站在門前,才想起自己只是蒙著白絹,並沒有帶上面具。
她忙對那個侍衛道:「我先回屋裡吃幾口飯,再跟你去行不?」
「好的。」侍衛很親和地點點頭。
顧墨懷對他點頭致意,轉身走回房裡,接過顧子衿遞過來的人皮面具帶上。
「娘,你現在是上京名醫,想隱藏住身份,就要經常帶著個人皮面具。」顧子衿在她的身旁提醒道。
「是,以後來醫館里的人多了。還要委屈你不要出現,你那張像你爹的小臉也要藏好。」
顧墨懷蹲下來在他的臉上香一個,就站起來往門走去。
為了隱藏身份,她一直把小醫館經營得沒什麼起名,就維持著有吃有住就好。
這次生意火起來,對她和顧子衿都是一件麻煩事,以後似乎要靠著做人皮面具過日子了。
「娘。」顧子衿突然喊道。
顧墨懷停下腳步回頭。
「其實你的心裡邊是很緊張爹的。」
「你還不是一樣?」
顧墨懷有點傷感地說完,便轉躲離開。
其實凌霄再服一劑葯,毒就可以完全解去,為了不暴露身份,她和顧子衿也應該準備離開上京了。
可是到現在她們兩個誰也沒提起這件事,就是因為凌霄這個樣子。現在離開她們倆誰也放心不下。
「咳咳……」
顧墨懷邊在路上走著邊出神,身旁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讓她從紛亂的思絮中回過神來。
出於本能的,她停下來,尋著咳嗽看去。那咳嗽聲是從一頂奢華的轎子里傳來的,能用得起這樣的轎子,不是身份尊貴就是權力在手。
顧墨懷正猜著轎子里的是誰時,便見轎子停了下來,隨之又見張昭從前頭走來。
張昭走到顧墨懷的面前停下道:「顧大夫,能否請你去看一下我的主子。」
「你的主子怎麼了?」
顧墨懷往旁邊的轎看去,將心裡的著急壓下,盡量波瀾不驚地問著。天知道她心裡有多擔心、多著急。
雖然昨天她離開攝政王府還好好的,脈搏也相對平穩,可是她一整天都忍不住在擔心著。
因為她「蟄鳩」的毒性雖然了解,但真正去解這毒還是第一次,還有許多不確定性。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這幾天就跟在凌霄的身邊寸步不離,好好把握他的每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