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債血償

安皇聽到安泠泠清冷的聲音心裡一疼，不過再聽到內容以後大驚失色：「什麼，你師傅？秦老出什麼事情了？」

武安王適時的走了出來：「啟稟皇兄，上京都衙門府尹縱容其子。導致其囂張跋扈，當街強搶民女。秦老上前阻止，被其毆打至死。今日，我女戴孝上殿，請皇兄主持公道！」

「竟有如此惡事。王弟是否已經將來龍去脈一併查清？」

安皇開始殺氣四溢，議事殿里如同一個冰窖一般。

武安王直接拿出了一個奏摺遞了上去。

安皇安靜的看著奏摺，其他的大臣那是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心裡都在默默的咒罵這個府尹。

真是青天白日的見到傻子了！不過就是一個府尹的公子，光天化日就敢當街強搶民女？

這要是放到可能偏遠縣城，府尹是挺厲害了。

但是拜託，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安國的京都呀？

一塊板磚下去，你都有可能拍到一個大官。簡直就是蠢貨！

不過這件事也給他們提了醒，等會散朝回家了，必須得提醒一下家裡的臭小子，免得又惹出什麼事端來。

安皇端坐在議事殿高台上，越看越是生氣。

想不到小小的一個府尹居然做出這麼多讓人憤怒的事情來。

真是人神共憤！

安皇把奏摺一合，問武安王：「現人在何處？」

「人羈押在天牢了，等候皇兄審判。」

安皇鐵青著臉：「今日午時，直接給我推出菜市街口，斬首示眾。其餘家眷，全部遣散。還安國一個朗朗乾坤。另外，所有愛卿散朝後各自歸家，帶上你們家裡的小公子都來看。希望以此為戒，別下次處理的是你們家的公子就不好了。」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吞了口唾沫。

安皇抬頭看著武安王：「秦老什麼時候出殯，到時候記得告訴我。我也去送他最後一程。今天你受累，監斬的事，你也一併處理了吧。」

武安王點了點頭：「臣弟知道了。」

意興闌珊的安皇本來想宣布退朝了，哪知道安泠泠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皇帝伯伯，泠泠有一個請求，請您答應我。」

安皇也知道自己的侄女和秦老的感情深，現在最難受的肯定是她了。

「你有什麼請求跟伯伯說。」

「伯伯，我請求，這一次讓我親手砍下他們的人頭，以慰我恩師在天之靈。」

安泠泠這一翻話說了出來可是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這可是從小安皇和武安王的掌上明珠，嬌滴滴的姑娘，這是要為了老師親手拿起屠刀了。

武安王眉頭皺了起來：「泠泠，這件事為夫替你代勞了可好。」

安泠泠看著自己的父王，倔強的搖了搖頭。

「血債必須血來還。如果不能親手砍下他們骯髒的頭顱，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求父王，皇帝伯伯成全。」

說完再一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結結實實碰到地上的聲音讓安皇和武安王心疼不已。

「泠泠，你先起來。伯伯答應你就是了。」

安皇心疼的都快衝下來了。

武安王搖頭苦笑：「你這個妮子，也不知道隨誰，性格怎麼這麼犟呢！」

安皇無奈的對著自己的弟弟笑了：「像誰？簡直就是你的翻版你還敢意思說。」

說完，安皇嚴肅的環視了一圈：「那就有武安王監斬，由昇平郡主親自主刀。」

大臣們惶恐的跪倒一片，高呼萬歲。

散了朝，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家裡趕。

除了要招呼搶自己的兒子去刑場外，現在還有必要特別囑咐一下自己的孩子，惹誰都好，千萬不要惹郡主，那可是敢拿起刀砍人頭的主。

想想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拿著屠刀，一刀一顆人頭，這個畫面感，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武安王帶著安泠泠直接來到了刑場，百姓們已經知道了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了，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大家是想看這個惡公子怎麼人頭落地，以慰人心。

同時也想看看昇平郡主是不是真的敢動刀砍下他們的人頭。

坐在監斬台上的武安王看著台下烏泱泱的人群，無奈的嘆了口氣：「泠泠，你其實又何嘗自己的手沾染上鮮血呢。」

安泠泠十分平靜的直視著自己的父王：「父王，誰的手上沒有沾染過鮮血呢？如果，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可以告慰老師的在天之靈，我義無反顧。」

武安王本來還要說些什麼的，不過看到自己女兒堅定的眼神，他把要說的話又全部吞了回去。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感嘆，為什麼是女兒身。要是男兒身的話，那又是一個不得了的名將。

隨著日頭正中，武安王大喝了一聲：「帶人犯。」

原府尹，以及他的兒子還有一眾狗腿子顫顫巍巍的被架到了刑場上。

押送的捕快一點都沒有手軟，一人給了一腳，直接踹在了他們的膝蓋上。

一群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武安王拿起一塊令牌：「時辰已到，行邢。」

安泠泠走上刑場，面無表情的從劊子手的手裡接過了大刀。

已經有輔助的捕快按著人犯，把他的頭按在了面前的木墩上。

安泠泠平靜的走了過去，手起到落。

一顆圓滾滾的人頭新鮮出爐。

惡少看到這一幕都嚇尿了，不停的掙扎著，嘴裡不停的喊著：「饒命，饒命。以後不敢了。」

安泠泠嘲諷一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饒你一命可以換來我的恩師重生，我會毫不猶豫的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不行。」

說完，又是決絕的一刀。

回到家的安泠泠，身上的孝服沾滿了鮮血。

林筱竹心疼的招呼丫鬟們趕緊帶她去梳洗，並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進筱竹怕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安泠泠心裡會有疙瘩，盡全力讓安泠泠盡量的不受影響。

換好衣服的安泠泠看著母親憂心匆匆的樣子，不得不和母親解釋一下：「母親，女兒沒那麼脆弱。武安王的女兒怎麼會那麼脆弱。您放心吧，我去給老師守靈了。」

跪倒在秦非凡靈前的安泠泠一邊給秦非凡燒紙錢一邊喃喃自語：「老師。我已經替你報仇了。我親手砍下了他們的腦袋，您可以安息了。您的醫術我也會發揚光大，您在天上看著泠泠，泠泠一定會認真做到的。」

說著說著，安泠泠又開始痛哭了。

剛才手執屠刀，手起刀落的時候沒哭，現在恩師的靈前，回想起以前和恩師相處的點點滴滴，實在忍不住了。

要知道，安泠泠也不過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她其實也很脆弱的。

秦非凡的遺體在武安王府停了三天，今天正是出殯的日子。

一大早，武安王府外就聚集了很多人。

這裡面有朝廷重臣，有平民百姓。

這些人都是曾經受過秦非凡的恩惠，今條無論如何是要來送老先生最後一程。

本來王府應該開門讓大家進來的，不過因為安皇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德麻煩，其餘人等只能在門外等候了。

王府的大門打開，安泠泠穿著孝服捧著秦非凡的牌位當先走了出來。

秦非凡無人無女，安泠泠就是他的孩子。

在安泠泠的身後就是安放秦非凡遺體的棺木。

只見給秦非凡抬棺的，是八位身配利劍的將軍。

上戰場的將軍，沒有一個身上沒有傷的，沒有一個身上不需要調養的。

平時回京后，都是由秦非凡幫他們治傷，調養。

今天秦非凡出殯，怎麼也得送秦老一程。

八位將軍，威風凜凜，互送著秦非凡走人生的最後這一段路。

他們恨啊，恨知道消息的時候太遲了，沒有把那些天殺的劊子手凌遲處死。

棺木后，就是密密麻麻來給秦老送行的。

安皇和安皇后帶著所有的皇子走在前排，再下來是武安王和他的王妃，身後的就是依次往後排的朝廷官員。

大家都來給這位可敬的長者送行了。

送行的隊伍很長很長，街頭看不到街尾。

圍觀的群眾們也都自發的默哀。

誰都知道，這一位長者是為了替百姓們仗義執言才被活活打死的。

安皇看著自發來送行的人群，哀嘆了一聲：「秦老此生不虛此行了。這是多麼受百姓愛戴啊！」

武安王接了一句：「秦老平時經常替那些貧苦家庭免費診療的。」

安皇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要努力一點了。讓百姓們更加的富裕才可以。」

武安王點了點頭。

安皇想了又想：「王弟，你著手成立一隻專門監察的衛隊吧？我們都在朝堂，有時候真的不一定能知道。成立一隻專門的情報組織吧，名字就叫魂組。」

武安王點了點頭：「臣弟知道了。」

送行的隊伍一直把秦老送到了陵前。

當秦老的棺木放進墓穴后，好多人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哪怕是戰場上的鐵血漢子，也都眼睛濕潤。

安泠泠親手往秦非凡的棺木上捧了一捧土下去，心裡在默默的念著：「師傅，一路好走。」

安皇帶頭一鞠躬：「秦老，一路走好。」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鞠了一個躬，嘴裡整齊的說道：「秦老，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