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引蛇出洞
康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手,因為距離他上一次猜錯骰子點數已經過去十年了。
他本是越洋國人,不到十歲家人因為養不起太多孩子,就把他送到了寺廟出家當了和尚。
在寺廟得到一位武道高僧的指點,武道上有了一些造詣。
但他不堪忍受僧人清苦的生活,不到20歲便還了俗,偷渡到了澳城,在一家賭場當了保安。
被澳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賭場生活所迷醉,竟是放棄了武道,潛心研究賭術,將十幾年的武道修為全部投入到賭術上,加上昔日受到高人指點,畢竟天下絕技道源歸一,康圖用了20多年的苦練,練出了出神入化的賭術。
尤其是聽骰辯點,偷梁換柱技能在澳城賭界獨步青雲,人稱「魔耳鬼手」,威名赫赫,很多大型賭場都將其列入黑名單。
可是今天卻在一個小小青巳地下賭場栽了名頭,這讓康圖如何能平靜?
「奶奶的,太詭異了,明明聽的就是小點,怎麼會變成大點?而且點數相差甚多,莫非這個小子有問題?」
康圖不禁扯了扯嘴角,銳利的眼神不斷地投向一臉傻白模樣的塗騰,因為對自己的聽力絕對自信,突然失手,不得不讓他立刻對塗騰產生了警惕。
賭客們聽到白狼的話,也紛紛從驚詫中回過神來。
「這鄉巴佬兒還真是走狗屎運,竟然被他蒙對了,哎,可惜了我那50萬啊。」
「媽的,這小子就是災星,一晚上都是贏,他一來就輸,不過輸了這50萬沒什麼,反正還贏不少,再來!繼續跟著狼哥發大財!」
「沒錯!繼續跟著狼哥發財,這小子能蒙對一次,不可能蒙對兩次,狼哥才是賭神啊,來來來,接著押!」
「接著押!」
早就奉白狼為賭神的賭客們,哪裡會因為一次偶然的失手而動搖對白狼的信心。
更何況之前他們都贏了不少,這次輸回去一些,似乎更加刺激了他們繼續跟紅下注的熱情。
站在一邊旁觀的方大梁也是驚訝地嘴裡能塞進一個梨,之前塗騰跟他說的話,竟然真的做到了。
塗騰告訴他這幾年在外面闖蕩,機緣下學了幾手千術,他將信將疑,可是當塗騰真的贏了一局時,方大梁真是有些相信了,眼裡放出絕處逢生的光芒。
僅僅一把,就為豪爵搬回來二千多萬,這讓方大梁有一種在懸崖邊抓住一根救命繩索的慶幸。
很快,接下來的一局除了塗騰以外的所有賭客們都跟著白狼押了大。
白狼在下注之前,看了看康圖,剛才的一局失手,讓白狼有了一點擔心,如果這次再失手,那就真的不好看了。
而康圖依然面色鎮定,十分堅決地示意白狼押大,他仍然覺得剛才只是罕見的失誤,所以這一局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出問題的。
看著台上押大區堆砌如山的籌碼,塗騰暗自冷笑。
「我押小!100塊!」
塗騰如法炮製,一聲大喊。
還是跟剛才一樣,同樣的手段施展出來,神不知鬼不覺中將骰盅里的點數變成了小。
「媽的,這傢伙得了失心瘋了嗎?還來?」
「我說,這次不會又被他蒙對了吧,這把要是輸了,我今天晚上就白高興一場了,贏的都輸回去了。」
「不可能,你覺得他那個傻樣會贏嗎?剛才是狼哥大意了,這次一定不會輸!」
「這傻逼,還想每把都能狗屎運啊,可笑!」
可是當荷官將骰盅揭開的時候,整個大廳里的氣氛頓時陷入了極度的詭異、尷尬之中。
「我草!見鬼了!」
「啊?怎麼會這樣啊,不是說狼哥是賭神嗎?怎麼又錯了!」
「難道是賭神又附體到那個窮小子身上啦?兩把就輸回去100萬啦!」
「哎!空歡喜一場,都輸回去了,剛才誰他媽喊跟狼哥發大財!」
「什麼狗屁賭神,下一把不跟了,不跟了!」
輸得有些急眼的賭客們,忍不住就開罵了。
白狼三人又氣又怒,首先坐不住的就是白狼,他「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神如兩道閃電一般射向坐在那裡跟沒事人一般的塗騰。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攪局?」
白狼怒問道。
「攪局?不知這位大哥是什麼意思?這是賭場,我來玩兩把,押大押小個人選擇,沒犯您什麼吧,怎麼就是攪局呢?」
塗騰眼睛斜看著白狼慢條斯理地應道。
「你……」
一句話噎得白狼無言以對,只好憤憤然又坐了下來。
「康老哥,到底行不行啊?」
白狼對康圖的崇拜和信任已經開始動搖了,用極低的聲音詢問道。
「哼!小癟三而已,不用擔心,恩人放心,今天我康圖一定讓你一夜暴富!」
康圖低聲回答道。
「那就好,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這個鄉巴佬兒,怎麼做我全聽你的。」
二人低聲耳語中,荷官又搖好了骰子,招呼大家押注。
連續兩把,塗騰幫豪爵贏回來近五千萬,之前的損失差不多都追回來了,這荷官也輕鬆了許多,看塗騰的眼神也電閃火燎。
白狼得到了康圖的示意,眼睛一瞪,大吼一聲:「老子這次押小!50萬,封頂!」
然而,這次白狼押注之後,卻是靜悄悄的,先前那些想都不想直接跟紅的賭客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跟紅押小,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塗騰,手裡的籌碼攢得緊緊的。
「媽的,一群見風使舵的混蛋!」
白狼身邊的耳釘男暗暗罵道。
事情的進展幾乎沒有什麼走樣的按著塗騰的預想發展著。他料定第三把這些賭客們會跟他的紅,於是朝大家憨憨一笑,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傳遞給大家的意思是:你要跟是你們的事啊,錯了可不別怪我。
「我押大,100塊!」
塗騰話音一落,其他的賭客們彷彿是百米賽跑的運動員聽到了發令槍聲一樣,手裡的籌碼如雨點一樣嘩啦嘩啦落到押大區。
「好了,開吧!」
這次是塗騰催促荷官開盅。
「本局開盅點數為小!」
當荷官的宣布聲響起,所有跟塗騰一起押大的賭客一個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有的押封頂的都快要哭了。
「我草他十八輩祖宗,玩我呢?」
「這……」
「我去!」
「邪門兒啊!」
「完了,完了,贏的輸光了,還倒輸幾十萬!草!」
哀怨聲,罵聲,捶胸頓足聲充斥著塗騰的耳朵,他也同樣擺出一副十分氣憤的樣子,拍了拍桌子,嘴裡也學著大家罵了幾句。
輸慘了的賭客們也不能把怨氣撒在塗騰身上,沒人逼他們押大,都是自己的選擇,輸了也怪不得別人。
除了在心裡將塗騰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這三局賭客們都押得比較凶,大部分人都輸得很慘,再也沒有什麼耐心繼續玩押大小了,紛紛離開了大小台,有的跑到別的台上繼續玩,有的就乾脆罵罵咧咧地出了棋牌廳。
押大小台邊就只剩下氣得眼珠子發綠的白浪三人、暗自偷著樂的塗騰和站在一旁喜不自禁的方大梁。
方大梁現在心裡樂開了花兒,他恨不得衝過去抱著塗騰狠狠親兩口。
這兄弟實在是太高了,三下五除二就力挽狂瀾,不僅把輸掉的五千多萬撈回來,還倒賺了近兩千萬。
「這位大哥,還玩不?」
塗騰一臉玩味的神色,看著白狼問道。
「媽的,老子玩不玩,管你屁事!」
白狼沒好氣地罵道。
實際上,白狼他們在押大小台這裡沒有輸錢,只不過他們想要利用賭客跟紅,搞垮豪爵的詭計被塗騰給攪黃了,還一時找不到發飆的理由,自然百分不爽。
「這位小兄弟,何必在這裡裝傻充愣?既然也是道中人,有沒有興趣切磋切磋?」
不料,一直沒有說話的康圖,忽然緩緩站起身來,眼神犀利地看著塗騰,挑釁地問道。
他再也坐不住了,現在已經不單單是為了報白狼的救命之恩這麼簡單,而是他「魔耳鬼手」的威嚴遭到了挑釁。
想他在澳城賭界縱橫捭闔二十年,在賭場從來都是打別人的臉,什麼時候被人打過臉?
若不是一時落難,像豪爵不夜城棋牌廳這種小地方他怎會屈尊光顧,更不會跟塗騰這等毛頭小輩過招。
可就是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毛頭小輩竟然讓他連失兩次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前輩果然眼力驚人,在下的確曾經學過幾招賭術,承蒙看得起,晚輩也正有討教之意。」
見老千主動邀戰,塗騰不卑不亢地說道,一改之前傻白之態,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老千果然上鉤了,就怕你不出招。」
塗騰心中暗喜。
「不知小兄弟喜歡玩什麼?」
「悉聽尊便。」
「好,痛快,那就不如玩玩梭哈怎樣?」
「請!」
塗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便朝牌桌走去,白狼和耳釘男緊跟其後,方大梁趕緊安排服務生荷官做好準備工作。
那些看走了眼的賭客們,知道塗騰原來也是個高手時,個個拍著大腿懊惱不已。
高手對決的時刻就要到來,棋牌廳里的賭客們都無心賭博了,紛紛朝塗騰和康圖所在的牌桌聚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