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法門不易

青巳北區，錦繡小區。

最近幾天，師傅大強顯得很沉默，只是偶爾問問塗騰的修鍊進展，大多數時候都匿在房間某個角落裡睡覺。

從若蟲期到成體期是自然生長過程，無法主觀加速，需要的就是吃飽睡足。

塗騰盡量買些師傅最愛吃的食物，沒有特別的疑問也不會輕易打攪師傅睡覺。

塗騰每日都會練幾遍《萬氣煉體訣》。

《萬氣煉體訣》是在海上漂流的時候，師傅大強傳授給塗騰的一套修真靈界獨特的練氣功法。

這套功法能吸收天地各種能量氣，包括靈氣，煞氣，陰氣，陽氣，正氣，怨氣等，這些能量氣進入體內都可以被煉化成為真氣。

真氣充盈，不斷滋潤肌肉筋骨，身體力量、強度便得以提升，達到煉體的目的。

此功法一共分九個層次：鋼筋，鐵骨，銅體，玉身，金身，真體，靈體，仙體，聖體。

由於塗騰吸食大強精血，獲得了至純真元之氣，僅僅半個多月的修鍊，便達到了鐵骨層次，塗騰現在肉體力量，在不運用真元之氣的前提下，能達到500公斤，肉體防禦力也可以硬抗500公斤的打擊力而無恙。

如果運用真元之氣，打擊力達到了可怕的4000公斤。

塗騰可以確信，如果自己運足真元之氣全力一拳打在普通人的身體上，能把人身體打穿，內臟震碎。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鋼筋鐵骨。

這種霸道的功法最大的優勢就是對天地之間的能量氣全吸全收，均能煉化。

師傅大強之所以為塗騰選擇這樣的功法，主要是考慮到現如今地球靈氣稀缺。

既然靈氣不夠，就用其他的能量氣來湊，萬涓成河，萬氣歸一，也不失為無奈中的良策。

但這種兼收並蓄的功法也存在明顯的短板，因為如煞氣、陰氣、怨氣等能量氣都非常霸道野蠻，不如靈氣那般溫和善良，一旦過多或者過猛，控制不好就會被其所累，容易沉入魔道，萬劫不復。

為了安全起見，大強又傳授給塗騰一套輔助功法，叫《控靈術》，準確說應該是一種比較偏門的法術，就算是在修真靈界，知道這種法術的也非常少。

學會《控靈術》，就能操縱那些霸道野蠻的能量氣，以免其傷身。同時，還能準確尋找能量氣的位置。

因此，這套法術是非常適合現在末法時代的地球上的修真者的。也就是大強這種活了四億年的超級老妖怪才知道這種非常偏門的法術。

法術這種東西對於塗騰來說簡直是如夢如幻，但是師傅告訴他，以他現在的真氣之精純，完全可以施展一些低級法術和製作一些簡單符籙，而他只需要學會一些運氣口訣和符印就好。

不過現在塗騰築基不穩，真氣雖然因為吸食大強的精血而精純足夠，但量還是太少。

法術太消耗真元之氣，現在的塗騰不宜過多施展，所以師傅大強除了傳授《控靈術》以外，沒有再傳授任何法術。

相對於法術，制符則要實際得多，因為符籙是藉助符印發揮功效，只需要一點點真元之氣激活符印就好，對真元之氣消耗十分有限。

而塗騰目前修為有限，無法做到用魂念打符印，只能用硃砂在黃紙上畫出符印，製作最低級的紙符籙。

大強也只給塗騰傳授了一種符印：聚靈符，這是練功必備的法寶。

施展法術需要掌握運氣口訣，製作符籙需要學會繪製符印。

但是當師傅大強傳授運氣口訣和符印繪製方法時，塗騰才發現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運氣口訣雖然不長，不僅要將每一個古老晦澀的字念對，更要精準掌握念每一個字時的聲音大小，氣流長短，震顫節奏、韻律，輕重緩急，待熟練后，再用真元之氣完整連貫念出成訣，整個過程要求精微到毫巔，出現一絲一毫的偏頗都會讓口訣失效。

整整半個月，塗騰還沒有真正施展過一次《控靈術》，都是因為運氣口訣念錯。

然而，繪製符印也非常難，不僅圖案精細複雜，每一筆的力道，緩急，粗細，筆畫與筆畫之間的間隔寬窄都要精準無誤，待熟練后必須心無雜念，一氣呵成，不能有任何停頓才能成印，比用毛筆字寫歐體唐楷何止難百倍千倍。

也是整整半個月，塗騰一個符印都沒有畫成功。

無論是運氣口訣還是畫符印，難度都超過了塗騰的想象，要想練到玄幻小說影視里那種張嘴就來，下筆則成的程度，還不知道要練到何年何月啊。

而師傅大強卻說，在修真靈界，十歲的年幼弟子就能出口施法，下筆成符，而且還不止會一種，都是小兒科！

塗騰啞口無言。

莫非現在的人類變蠢笨了？

非也，大強說，早期的人類也可以做到，只不過現在的人類將聰明用到了別的地方，而有些方面的能力就退化了。

如果塗騰修為達到了融合之境，能輕易做到天人合一，心念與動作完全和諧，達到入微境，那麼念法訣，畫符印就可以信手拈來，精準無誤。

目前塗騰不過內勁小周天境界，雖然知道法訣的運用技巧和符印繪製方法，因為無法做到天人合一，即使苦練數年，成功率也是有限的。

「師傅，當今人類有沒有懂得施展法術和符籙的？」

「雖說現在是末法時代，地球上的凡界修真者鳳毛麟角，但也並沒有絕跡。」

「這些古老的法訣和符印都是你們人類先祖的智慧結晶，隨著修真環境的不斷惡化，修真者逐漸消失，這些法訣和符印也就慢慢失傳，到今日，鮮見出世。」

「只在一些擁有古老傳承的教派或者家族裡還能偶見真章，但絕大多數已經不純正，威能十之存一就不錯了。比如東方道教中的驅病消災符、驅鬼驅邪符等，佛教的經咒等，還有西方的巫術和魔法等。」

「那就是說師傅您傳給我的是幾乎絕跡失傳的真正的法術和符印？」

「哼！這還用問？老子在地球上活了四億年，莫說你們凡界，就是修真靈界，還沒有老子不知道的功法。我教你的這些都是不入流的雕蟲小技，在修真靈界，是個人都會，不值一提。」

「雕蟲小技？我覺得可都是驚世駭俗的大神通啊！」

「鼠目寸光！你他娘的還是太弱了，等你修為達到先天之境老子再教你真正的神通之術！」

……

練完一遍《萬氣煉體訣》，塗騰感覺四周的能量氣比前幾天稀薄了很多，效果也沒有之前那麼明顯。

這個功法雖然能兼收並蓄，修鍊速度快，但對能量氣濃度的要求頗高，幾日下來，塗騰閣樓周遭的能量氣就被吸收得差不多了。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以閣樓為中心的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花草樹木芳華不再，甚至出現枯萎的跡象。

這是靈氣被吸乾的結果。

「看來得尋個能量氣充裕的地方練功了。」

塗騰搖頭自語。

收功完畢后，塗騰緩緩起身，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下意識地朝屋外嗅了嗅，樓下不遠處有不少小吃攤兒、飯館什麼的，陣陣飯菜香撲鼻而來。

塗騰下了公寓樓，出了小區，朝街東頭一家川菜館走去。

小區門口兩側都是大排檔攤點，此時正是吃飯的時間，大排檔生意繁忙。

其中一個最大的攤點處正有一群年輕人喝酒猜拳，好不熱鬧，看他們的打扮，顯然是一幫小混混。

「坤哥，蛇頭敬您一杯！這次要不是坤哥仗義，我蛇頭免不了又得在裡面蹲一陣子！坤哥放心，蛇頭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刀山火海，絕無二話，我先干為敬！」

一個黃髮，脖子上有個毒蛇紋身的混混帶著三分醉意，給一個絡腮鬍大胖子敬酒。

絡腮鬍喝完酒搖搖手說道:「蛇頭你這話就見外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這次幫你也是虎哥的意思，我只不過是給你一個順水人情，你小子只要好好乾，就憑你玩命三郎的膽氣，遲早超過你坤哥。」

這個被黃毛叫做坤哥的是青巳北區強哥心腹老虎手下的一個小弟，外號肥坤。

北區強哥，全名武志強，是青巳北區的地頭蛇，身手了得，據說能口吐鋼針，十米殺人，能以一打幾十人。

而老虎則是強哥的心腹，北區道上有「強哥坐下一頭虎」的威傳。

如肥坤類貨色，即便是在老虎小弟中也是不入眼的那一種。或許連老虎都不記得他手下還有這個人物。

但即便如此，也算是老虎的直系，那在道上就是有身份的角色，在黃毛這種街頭小鬼兒面前，就是真正道上的，自然被他們當大神給供著。

其言辭中時不時提提虎哥，就是想向這些人顯擺顯擺。

因為在青巳北區，只論道上，老虎的威名僅在強哥之下，是黃毛這些人無限仰望的存在。

而這幫混混也就吃這一套，對於他們來說，有膽子惹條子，卻沒膽子惹胖坤這種道上的真神。

「坤哥這話可是太抬舉我蛇頭了，我蛇頭就算生出三個腦袋六隻手也趕不上坤哥一根小指頭啊！虎哥那是什麼人物？在我等眼中那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坤哥卻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了不起，太了不起了！為了表達小弟的我對坤哥無比敬仰之情，再敬您一杯！」

黃毛聽了坤哥的話，受寵若驚，脖子一仰，一杯啤酒灌進喉嚨。

當他喝完酒後，其身邊有個小混混低聲跟他說了什麼，他忽然轉過頭，一雙色眼瞄上了路邊的一個身材苗條、容貌秀美的女孩。

頓時咧嘴一笑，屁股一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酒精刺激過度的紅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孩看。

「哎喲！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啊！唉！美女，陪哥喝一個唄！」

女孩嚇得低下頭，趕緊加快腳步，想儘快遠離這些流氓混混。

「我草！不給面子啊！你給老子站住！」

黃毛借著酒勁，手裡還提著啤酒瓶，三兩步就追上女孩，雙手一伸，攔在了女孩身前，滿臉淫邪之色。

「哈哈哈！蛇老大艷福不淺啊，這妞兒還真特么漂亮！」

「美女！我們蛇老大請你喝一杯，給個面子唄！跑啥啊！」

其他的小混混們也跟著起鬨。

女孩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幾乎要哭喊出來。

「無恥！」

正當黃毛要對女孩動手動腳的時候，突然一個斥罵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