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珞虎符
宦子曰回到懿祥殿要面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畫芽死了。
畫芽的屍體就被好好的放在床上,衣服已經換成她最愛的雪白色,臉上也已經是乾乾淨淨的,看不出之前受傷的痕迹了,宦子曰把所有的人都趕出了房間,坐在床沿邊握住畫芽的手,畫芽不算美人胚子,但是生的一雙特別靈動的雙眼,跟她的性子一樣的可愛。
「畫芽,對不起,都是我任性害了你,對不起」。宦子曰看著那雙再也不會睜開的眼睛的人兒,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即使剛剛在外面如何被人欺辱,她都不曾哭,因為沒有人會心疼,只有畫芽是真心的為她著想,再這個冷漠的皇宮裡,她失去了一個真心疼她的人,她怎會不難過呢。
畫芽的房間裡面傳來哭聲,但泠在外面也著急,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招呼著其他人下去準備吃食,這個時候懿祥殿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妃娘娘駕到...」。安公公通報完馬上去扶下轎攆的蘇妃。
「娘娘小心台階」。安公公小心的攙扶著這位主子往懿祥殿裡面走去。
蘇以鷺走進裡面,只見但泠匆匆忙忙的從偏房的方向小跑出來,眾人叩拜,蘇以鷺神情很是輕蔑,今天走進來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但是自己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想來瞧瞧這個之前盛氣凌人的皇后如今是怎麼樣的。
蘇以鷺淡然的坐下,整了整衣服,漫不經心的說道:「為何不見皇後娘娘,本宮是奉旨前來,等下還要回去跟皇上彙報呢」。
但泠沏好茶畢恭畢敬的回答:「回蘇妃娘娘,皇後娘娘方才受了驚嚇,如今正在休息,不知娘娘您有何吩咐」。
蘇以鷺被但泠這樣一說氣不打一出來,起身就給但泠一個耳光,正準備打另一邊,手就被抓住了,抓她的人正是宦子曰。
宦子曰緊緊的抓著蘇以鷺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剛剛哭紅的眼睛這時看著甚是嚇人,精緻的眼妝這時也有些斑駁,這哪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原來她也不過如此,都是這後宮的女人,生與死,權力都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間罷了。
「本宮的人也是你敢動的,何人給你的權力?」
蘇以鷺剛剛得後宮之權不易,自己斷然不想惹事,自己用力的從宦子曰掙脫出來,看著自己嬌嫩的肌膚留下淡紅的痕迹,心裡難免不舒服,便說道:「皇後娘娘安好,臣妾奉皇上口諭,知道皇後娘娘一向已節儉為美德,如今這娘娘禁足,這殿中的閑雜人等也不用那麼多呆在這偷懶,除了娘娘貼身奴婢,其餘人都等等候宮中分配。」
說完蘇以鷺就往門外走,但是動作很緩慢,她在等宦子曰開口,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蘇以鷺陰冷的嘲笑,微微的抬起下巴,精緻的人妝容在此刻看到的是勝利者的味道。
宦子曰知道蘇妃今天是過來耀武揚威的,自己也不想去跟她發生糾葛,自己整了整衣裳,坐上主人位。
「蘇以鷺你什麼時候這麼閑,這種瑣事也有你親自過來,你要知道你是暫代本宮管理這後宮,只要本宮還是這古月國皇后,你,沈清妍爾等永遠都是妾。」
「你.......」
蘇以鷺氣的臉漲紅,她還有什麼資本在自己的面前囂張,跋扈張揚的個性還是讓她沒有忍住:「很好,皇後娘娘,你就是守著你這懿祥殿過一輩子吧,還別說是暫代,太尉大人都把珞虎符全權交到皇家了,你如今是有名無實。」
蘇以鷺忍不住的輕笑幾聲,衣袖半遮面笑著看那高高座位上的宦子曰,一副小人得志,繼續說道:「皇後娘娘你以為你是怎麼逃過這仗刑,是太尉大人用珞虎符交換的,這件事你怕還是不知道吧,熱乎勁的臣妾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你了,怕你念及家人牽挂的很。」
蘇以鷺說完,剛剛還是笑顏如花的表情一下變的嚴肅起來看著門外:「爾等都沒聽到旨意嗎?都是死人嗎?」
那些跪在庭院的婢女太監不敢不從命,也只能應聲道,然後一一跪拜,撤出了懿祥殿。
等人一走,懿祥殿更加冷清,就留但泠和兩個太監,宦子曰從聽到蘇以鷺說的話自己一直都沒有說話,心裡早已千轉百回,之前的事情都在腦海閃過,墨梓驍為什麼會輕易放過自己,原因就在這。
「好了,臣妾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皇後娘娘,好自為之。」蘇以鷺說完這話后甩了甩衣袖就離去了。
整個懿祥殿無人說話,那幾個人都等著坐上的主子開口。
宦子曰冷靜下來,看著身邊的但泠如救星一般,緊握但泠的雙手,急不可耐的眼神看著但泠說道:「但泠,你想辦法地消息給爺爺,讓他不要管本宮,皇上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要爺爺把珞虎符要回去,那可是父親拿命換來的,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說完又念念叨叨的說著:「不行,本宮要見皇上,本宮要見皇上,但泠你扶我起來,本宮去請罪,去請罪.....」
但泠看著宦子曰,心疼極了,進宮前太尉大人細心叮囑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小姐,自己什麼都沒做到,如今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小姐的肩膀安撫著:「娘娘你莫怕,太尉大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但泠幫你去問,你不要著急,你要但泠做什麼奴婢都願意,奴婢求你不要這樣,難受還是自己呀!」
宦子曰此刻哪裡還有心聽這些,自己說著說著就暈過了,恍惚中看到爺爺牽著自己的雙手在一步一步的在大廳里慢慢走,身邊都是笑聲歡愉氣氛,如果不進這皇宮是不是快樂很多。
宦子曰激動的暈了過去,但泠幾人著急的把她扶到內室,想去找太醫過來看看也不準出去,只能命人去熬點宦子曰最喜歡喝的粥,等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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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子曰做了很長的夢,夢中她還沒有進宮,跟著爺爺一起在郊外騎馬,身後還傳來母親的關切呼聲:「小心一點,子曰,慢點,切莫摔倒,抓緊馬鞍。」
「小小年級不要怕摔倒,子曰你往前跑,爺爺在你身後不用怕...」
宦子曰笑顏如花一般,一點也沒有閨閣少女的樣子,父母從小就把她當做男孩子來養,出去玩都是男孩子的裝束,以至於自己結婚那天連婚服都不會脫。也從來沒有約束說必須要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只要健康快樂就好,但宦子曰自己知道自己的重擔,家裡就自己一個女孩子,以後的家族勢力肯定是要她來承擔的,但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那麼快,那麼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