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風波四起(1)
懿祥殿中一片寂靜,宦子曰頭疼的厲害,似乎要炸裂了一樣,她躺在床塌邊,用手用力的敲擊著頭部,希望能減輕一些疼痛,但是似乎並無作用,這個頭疼時不時的會犯一下,每次都需要太醫行針醫治才能緩下來,但是今天宦子曰今天不想醫治,她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她就是要鬧騰,想讓墨梓驍過來,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讓他知道沈清妍中毒之事與她無關,但是此刻殿外倒是喧鬧的很,卻無一人進入殿中。
「娘娘,您讓奴婢進去伺候您吧,娘娘,您把門打開,娘娘....」。
畫芽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從殿外傳來。
宦子曰的頭疼難以忍受,她已無力氣去掙扎,身體滑落坐在床邊,為什麼他還是不來,為什麼,宦子曰一遍一遍的問自己。
此時殿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宦子曰以為墨梓驍真的來看自己了,只要他來看自己一眼就夠了,證陰他心裡還是在意他這個皇后,宦子曰慢慢起身,隱忍著頭疼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高興,但殿外傳來的聲音讓她心寒:
「傳皇上口諭,皇後娘娘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言公公宣讀完口諭,準備去回話,但畫芽一下跪在言公公面前哭泣的說道:
「言公公,皇後娘娘身體真的病的嚴重,皇上不是宣胡太醫來,反而不讓奴婢們進去伺候娘娘,言公公您可將實情告知於皇上了」?
「放肆,你一個小宮女竟敢如此大膽,你可知道假傳聖旨可是殺頭的大罪,老奴何須如此」。言公公聽著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來質問自己,滿臉怒氣的看著畫芽。
「言公公,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是著急娘娘的病情,還勞煩言公公再次去稟報皇上,請胡太醫過來診治」,畫芽著急的磕頭認錯。
「畫芽姑娘,身為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應當要謹言慎行,皇上如今已歇息,胡太醫這時已出宮,怕只能等到天亮后才能再宣胡太醫進宮了,你們在殿外好生伺候娘娘,莫要出任何差池了」。言公公說完這話,就帶著人出了懿祥殿,留下懿祥殿的宮女太監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宦子曰在殿中聽的一清二楚,墨梓驍他竟如此無情,她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雖然早已知道結果可還是忍不住的期待一下,他的所有溫柔都給了另一個女人,怎可再分一點給她呢,瞧剛才他緊張沈清妍的神情,好生羨慕。
宦子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無需解釋了」。說完這句話宦子曰身體搖搖晃晃的,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宦子曰醒來時已經是第三了,她躺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身邊畫芽正躺在床沿邊,輕輕喚聲:「畫芽,畫芽...」
畫芽懵懵懂懂的聽見娘娘的叫喚,還以為是做夢,睜開雙眼見娘娘醒來,驚喜的問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身體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奴婢去叫太醫過了」。
宦子曰一把拉住畫芽,「放心,我沒事,我睡了多久了」。
「娘娘,您都昏迷了兩天了,嚇死奴婢了,您以後莫在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了」,畫芽說著說著就哭了。她是真心擔心娘娘。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畫芽喃喃自語的。
「這兩日宮中可還好?」宦子曰關心詢問道。
畫芽欲言又止的看著宦子曰:「娘娘.....」
宦子曰隨之起身坐起來時,瀑布一樣的頭髮隨處安放,畫芽也趕緊拿著一個墊子墊在她背後,此刻的宦子曰未盛裝穿戴,這樣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她咧著蒼白的嘴唇依然笑著說「無礙,你說吧,什麼事?」
「娘娘,沈妃身邊的越娘死了,那下毒之人正是她。」
「越娘?消息準確嗎?」宦子曰有些詫異,這是為何,越娘不是沈清妍身邊最親信的嬤嬤嗎。
「是的娘娘,千真萬確,安插在凌清閣的人傳來的消息,但是好像沈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畫芽一邊端著茶杯遞給主子一邊說著。
「這件事你辦的很好,記住,要那人隱藏注意些,莫讓凌清閣的人察覺了。」宦子曰緩緩的喝著茶水,淡定的問了一句:
「皇上可有來?」
畫芽看著宦子曰的表情似乎並不在意一樣,就坦然回答道:「沒有,皇上這幾天也沒來看太子,其他後宮地方也沒有去,娘娘昏倒第一天其他嬪妃來請安但都被奴婢打發回去了,太子這兩天也乖的很,只是......」
畫芽又停頓了一下,看了主子的神情,一臉淡然的樣子這才敢繼續說下去:「只是皇上在沈妃生病後的第二天卻對外宣稱您身體抱恙,然後皇上憂心成病,在朝上昏倒了,於是就罷朝一日,拒絕群臣探望,可是宮中謠言四起,傳播說....說...說您信了巫蠱之術,被鬼魅纏身,需要皇上的陽剛氣息護著才能鎮壓住那些鬼魅,所以才導致皇上聖體受損,可是事實是那天陪著沈妃一天,之後這兩天也是在凌清閣辦理朝堂之事,一直拒見群臣,咱們太尉大人聽說娘娘病倒著急想來探望,也被皇上以要靜養的理由拒絕了,氣的太尉大人現如今也休養在家中,朝廷官員都議論紛紛的,人心惶惶的,但是皇上今日安然上了朝,還有丞相這幾日不知為何春風得意的很,以前站在太尉大人這邊的一些官員都紛紛倒向丞相那邊。」
畫芽話剛落音隨即聽到「砰」的一聲,只見宦子曰把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娘娘這是真生氣了,畫芽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該說的都說了。
「娘娘,娘娘,注意自己的身子!奴婢奴婢....」畫芽語無倫次的安慰著她。
「他居然為了沈清妍罷朝一日,皇後生病兩三日未見到他過來瞧瞧也就罷了,但我朝歷來從未聽說哪朝皇帝是為了一個妃子生病罷朝的,簡直是荒唐至極,這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
宦子曰打斷畫芽的話,氣惱的把手中杯子摔出去,本無一點皺褶的被子居然被宦子曰扯的變得面目全非了。
「娘娘,是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娘娘你莫氣到自己了,奴婢該打。」畫芽跪在床沿邊給自己打了一嘴巴。
「畫芽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宦子曰趕緊起身去扶起畫芽,眼眶竟紅紅的,她摸著畫芽剛剛被打紅的臉頰,低聲溫柔說道:「畫芽,我是氣自己的無用,與你無關,我沒有想到墨梓驍會如此在意她,只是...只是我算什麼,橫在他們之間的絆腳石嗎?我從未要求過他什麼,這樣的我算什麼。」
緊接著放開華芽,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心灰意冷的說道:「但這次真的欺人太甚了,他這樣做完全沒有顧忌我會面對的是什麼,巫蠱之術為我朝禁忌,為了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來,真是無奇不用奇及呀」
說完宦子曰神情凝重:「既然我對他構不成傷害,那沈清妍就不一定了,畫芽,你剛剛是說沈清妍還不知道是吧。」說這話時像是一定要與那墨梓驍你死我活一般。
「是的,可是娘娘....」畫芽有些緊張看著宦子曰。
「聽說凌清閣的糕點素來很不錯,畫芽為我梳妝,我們得好好去嘗嘗。」宦子曰打斷畫芽的話,自顧往梳妝台那邊走去。
畫芽搖了搖頭,還是照做了,但在為宦子曰梳頭時擔心說道:「娘娘,要不還是等您身體好些再過去吧,而且皇上也招呼過讓我們沒事不要過去嗎?我怕....」
「我已無大礙,即便他要怪罪我也認了,莫要再言,還有叫人去太尉府一趟,告知爺爺我已無礙,讓他無需擔心。」宦子曰看著鏡中的自己,卻想起了沈清妍,突然像是看到她那雙琉璃似的雙眸,總帶著那種飄飄欲仙的神氣,看著她那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她也淪落成這後宮中一枚爭風吃醋的怨婦了,可笑啊可笑。
「是。」畫芽回話道。
很快畫芽就為宦子曰梳妝好,她那頭烏黑的頭髮就這樣放下來,襯的她那張臉尤其的白,尤其的消瘦,從畫芽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宦子曰長長的睫毛下面投下一圈暗影,她那輕蹙的眉峰給人一種不勝楚痛,不勝負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