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十年之後
十年不短,十年不長。.
十年能夠做什麼?十年足以改變一切。
夏尚從九歲那年開始就知道自己與普通人不同,他有著一種異能,可以潛入他人的夢境,而那些被他進入過夢境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會非正常的死亡。
看著夢中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出現再消逝,看著那一次次歡聲笑語最後沉寂,他變得極端痛恨自己,痛恨身上的這該死的天賦。
他開始遊走於城市之間,每次他夢到一個人後,會立即從一個城市旅行到另一個城市,希望以這種方式逃避自己的殺戮。讓他絕望的是,無論他怎麼樣旅行,一旦第一次夢到一個人,之後那個人怎麼也無法逃離死亡的命運。
九歲開始,他做過乞丐,撿過破爛,甚至為了生計做過小偷。那些大街上衣著光鮮的孩子們快快樂樂的背著書包去上學時,他卻要和野貓野狗們為了一碗殘羹冷炙打的你死我活。最讓他痛苦的是,他不僅要承受著路人們那鄙夷的目光,更要忍受那良心的煎熬。
每次他從別人口中,從電視中,廣播中,聽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橫死於街頭,他的神經幾乎要崩潰了。沒有人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被迫的充當著殺人兇手,沒有正義來審判自己,沒有公正來制裁自己,有的只是那一次次漸漸透明的身影。
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他想過死亡,但他沒有勇氣……
讓他更意想不到是,隨著一次次在夢中收割著他人的生命,上天非但沒有給予他懲罰,將他打入地獄不得超生,反而讓他的大腦有了無法解釋的突變。他覺得自己開始變得聰明起來,一些常人看上去很難辦的問題,他很輕鬆的可以解開;一些複雜的數字和文字,他可以在相當短的時間背下來;一些普通人無法運作的項目和計劃,他做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很快的,在是餓死還是賴活著這兩條路里,他作出了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的抉擇。
為了生存,腦子漸漸靈活的他在自己的異能中,更找到一條生財之道。
在他夢中的受害者里,不乏一些財大氣粗或者官高權重者。這些人偏偏對鬼神之事看的極重,在夢中稍微唬嚇他們一下,套出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秘事,然後在現實世界里裝成一個神棍,利用這些秘辛去取得這些人的信任,斂取錢財。
這真的算的上是完美的無本買賣,沒有任何風險,更不會失手,而且獲利豐厚。需要做的只是設法套話,裝神弄鬼,騙取錢財,事後漂白。
夏尚十年裡做了這樣的買賣不下二十次,從起初的幾百元發展到後來的百萬元。越來越聰明的他自然也明白什麼叫明哲保身。每一筆買賣他都做得極為小心,假身份證、假賬戶、洗黑錢、分戶頭、海外轉匯、投資籠、小額開鈔這些手段早已被他**的爐火純青。
但即便自己的資產早就超過了千萬,他的生活反而非常低調,甚至說來有些寒酸。髒兮兮的T恤,破爛的牛仔褲,再加上山寨運動鞋都、就是他最愛的裝備,再加上他那張大眾臉,想來即便有人指著他的臉大罵騙錢的神棍也不會有人相信。
早上八點,鬧鐘響起,夏尚一個反手讓它「閉了嘴」,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他非常滿意這個公寓,每一個空間都做了最大的利用,不會有擁擠的念頭,也不會有空蕩的感覺。
這是一套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寓,一個僅僅能容納下一張彈簧床和一個小書櫃的卧室,一個為了節省空間甚至將淋浴頭安裝在洗漱台上的衛生間,還有一個不到兩平方米小陽台改裝而成的「微型」廚房。
夏尚坐在彈簧床上,又想起剛才做的夢,那個白人女子,應該是叫謝維亞·寇娜吧,自己說她將死於非命,她接下來的表現還真是令自己吃了一驚。
往常夢裡那些人聽到這些話,大呼小叫的有,痛哭流涕的有,一臉鄙夷的有,怒髮衝冠的有,無動於衷的也有。不過謝維亞這樣的夏尚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聽了那些話,這個四十歲的大美女居然是一臉好奇,接下來問個不停,一會問你怎麼知道啊,一會問我死後會去哪兒啊?
一通亂問下來,本來夏尚想套的話一句沒套出來,倒是被這個「好奇寶寶」套出自己一大堆事情,就差沒告訴她,自己一條內褲正反換著穿可以穿幾天了…………太失敗了……不過還有機會不是嗎,下次再夢到她,她又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到那個時候一切重來就好了。
夏尚站起身來,踮著腳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物品:書、衣服、速食麵桶……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刷牙正刷到一半呢,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起初還是有規則的咚咚聲,後來越敲越變味,仔細聽聽,還挺有節奏感,敢情門外那位把大門當成鼓面在敲了。
夏尚哭笑不得,聽這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了。
他叼著根牙刷,滿嘴泡沫的去開了門。
門外那位正眯著眼,一臉陶醉於自己的「鼓技」,沒想到這一巴掌下去,撲了個空,門開了。
頓時尷尬的朝夏尚笑笑,就想側身進房去。
夏尚好笑的看著眼前這胖子,這小子叫李天勝,天生能不能勝不知道,天生能混那是肯定的。他平常就在這條街上瞎轉悠,跟誰都混了個臉熟,反正他父母一個是開出租的,另一個是開門面做小買賣的,他不工作倒也餓不著他。
看他,一米七的個兒一百七十斤,逢人就說自己長得多麼多麼「勻稱」,一對小眼睛怎麼睜都睜不大,偏偏他還愛說眼眸中常常精光一現,豬蔥鼻,圓弧口,頭上那一篷毛髮讓他染得東一叢紅,西一叢黃的,慘不忍睹。夏尚給這副尊榮做過最善良的評價就是:「呦,仔細看看,你這孩子長得還蠻討喜的。」
眼見這小子要往裡闖,夏尚右手一攔,左手抹了抹嘴邊的牙膏沫:「私闖民宅,犯法的,知道不?」
「得了吧,你老實說,是不是裡面躲女人了,我就看一眼,成不?」李胖子一臉**。
夏尚真被這人弄得不知該說啥好了,右手朝他背上一拍:「自己看去吧,哪有女人?」
眼見這胖子還真在房間里找了起來,甚至連床底下都沒放過,夏尚也沒管他,進衛生間把牙刷完,臉一洗,出來問道:「說吧,找我啥事,是不是又要借錢?」
胖子聽了這話,臉上大有忠臣被誣陷謀反的哀怨神情:「說啥呢,哥我像那種小人不?欠你的那五百,等家裡一發錢立即還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賠上一副笑臉:「其實,尚哥,你看,五百五百的,喊著也不怎麼順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在喊明星呢,要不這樣,湊個整數,一……」話沒說完,看夏尚有變臉的兆頭,立即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跟你開玩笑呢,我是那種人嗎……」
實際上,夏尚知道,胖子人真的不壞,每次借他錢,即便說不用還了,胖子也總是執意要還上,少一分都不行,用李胖子自己的話說,這叫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但自己有多少錢這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至少表面上一定要裝到位。如果胖子實在是缺錢的話,大不了自己在其他地方接濟他些。
事是這樣想,話還要分兩面說:「究竟啥事啊?大清早的過來。」
「嘿嘿,大事,大好事。」李天勝小眼圓睜,一臉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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