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厭攥著自己的手機回到了家裡,邏輯思維還在維持著最低程度的運轉。
總而言之,還是先把照片發給那位先生吧,顧厭心想。
之前拍照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照片拍出來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效果,因為他的注意力當時並沒有集中在照片上。
我當時在想些什麼呢?顧厭回過神兒來,就思考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當時的記憶有的時間段是一片空白?顧厭有些困惑地這樣想到,一面就點開了手機里,甄矜幫忙拍攝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他和甄矜離得很近,似乎就是他們那群人之中離得最近的了。
然後顧厭就看到了自己的臉。
顧厭:「……」
顧厭仔細地辨認了一下自己的臉,宛如在辨認著什麼生前有著悲慘遭遇的無名男屍一般,在確認了之後,似乎更加絕望了。
我現在說自己回家之後把手機掉進了廁所里,還來得及嗎?顧厭心想。
另一邊廂。
甄矜在保安亭外面一面值班,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兒著手機。
「少見啊頭兒。」
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從保安亭里端著一杯奶茶冒了出來,對甄矜進行著圍觀。
「你可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不沉迷於手機的年輕人了,怎麼現在也開始玩兒起來了?」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好奇地說道。
然後他似乎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道:「在等女朋友的簡訊?!」
「想象力挺豐富的。」甄矜從一個側面,對於自己的小弟進行了某種意義上的鼓勵。
「好說好說,這不是打算入行網路寫手呢嗎。」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嘿嘿笑,自從見過了那位戴著大金鏈子,一身兒黑打扮的經紀人老大哥之後,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對於自己的職業一轉變得很有自信了起來。
「到底是不是女朋友的簡訊啊?」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在完成了自己的每日遐想之後,竟然還沒有熄滅掉他的八卦之魂,契而不舍地嗡嗡嗡嗡了起來。
甄矜:「……」
這是第一個我帶出來的,還這麼擁有八卦之魂的選手,甄矜有些心累地這樣想到,一面搖了搖頭道:「不是女孩子。」
「哦。」八卦的保安小哥兒點了點頭,然後又覺得哪裡不對。
不過他還來不及細想,甄矜的手機上就傳來了信息的提示音。
「lei了lei了!」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看起來比甄矜還要激動,除了聆聽了手機上的提示音之外,還很配合地用自己的人工語音提示了甄矜一嗓子。
甄矜:「……」
甄矜倒也沒有背著別人,就這麼大大方方地點開了對方發來的信息。
然後他就看到了顧厭給他發過來的,跟粉絲們的合照。
甄矜:「……」
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
「這個哥……」
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在受到了強烈了刺激之後,緩了緩神兒,然後指著畫面之中,站在了第二C位的顧厭說。
「他看起來,好像跟你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吶吶吶吶吶!」
老二次元了,甄矜心想,一面擺了擺手,收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還挺勇敢的,都沒有借口自己的手機掉進廁所里,不給我發了,甄矜心想,一面覺得顧厭那種猙獰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與此同時。
顧厭盯著對話框,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公開處刑的時刻。
對話框里,顯示出了對方已讀的字樣兒。
顧厭:「……」
終於處刑完畢了嗎,顧厭心想,一面帶著一種自虐的心情,再一次點開了對話框里的照片,竟然還暗暗地希望,再看一眼的話,自己也許會變得不那麼嚇人了也說不定。
然而,照片里的顧厭,還真是挺嚇人的,並沒有因為他自己看多了,就覺得更好接受一點。
顧厭:「……」
我不長這樣,顧厭宛如許多肥宅一樣,堅定地在心裡這樣想到,一面照了照鏡子。
憑心而論,顧厭如果不是跟甄矜站在一起的話,還是稱得上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的,即使跟甄矜站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至少稱得上是端莊周正,並不存在什麼美男與野獸那種慘烈的程度上的對比。
問題就出在了他的表情上。
我的臉竟然還可以做出這麼激烈的表情嗎?顧厭看著照片里,自己過於猙獰,簡直可以去懸疑片里扮演第一波炮灰的屍體的臉,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了人生。
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前,他一向覺得,自己可能稍微有一點兒面部神經方面的疾病,不過因為無傷大雅,只是顯得自己的為人頗為嚴肅的關係,他倒是一直也沒有真的去找醫生看過。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去看精神科都比去看面部神經方面的疾病更加靠譜兒。
顧厭:「……」
也許是巧合也說不定吧,顧厭心想,並且打算找個機會,再驗證一下自己的俊臉。
——
這天下午,甄矜從外面回來,就看見自己手下的小弟站在保安亭外面,很有精神的樣子。
「不錯,很有精神。」甄矜於是出言誇讚道。
「都是頭兒教育的好!」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很有精神地說道。
「對了頭兒,剛才來過幾個裝修師傅,說是我們的保安亭跟公司報修了,他們過來幫你的床位修補一下,這會兒已經回去了。」保安小哥兒向甄矜報備道。
甄矜:「……」
他根本就沒有向上面報修什麼物品。
甄矜一面在心裡琢磨著這件事,一面隨口問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道:「他們走了之後,你有進去看過嗎?」
「沒有啊,頭兒不是說了,保安崗位不能離開人的嗎。」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就很專業地這樣說道。
「行吧。」甄矜點了點頭。
「我進去睡一會兒,換班的時候叫我。」
甄矜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進門之後,他就處在了一種震撼,和「啊,果然如此」的含混的情緒之中。
在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正中央,端坐著一隻奶牛貓,似乎並不認為這一切有什麼不妥,甚至心安理得地在嶄新的床鋪上面蹭上了自己的貓毛。
甄矜:「……」
「你還真是一隻寵辱不驚的大丈夫啊。」甄矜笑了一聲,然後跳上了床,放鬆了身體在床上彈跳了幾下,把貓抄了起來。
「這是你們貓星做的嗎?」甄矜就很正色地問奶牛貓道。
奶牛貓:「……」
奶牛貓一臉奇怪的知識增加了的表情看著甄矜,彷彿在說「你以為老子是貓星總督?」
「不是貓星人做的嗎。」甄矜抄著貓沉吟道。
「那麼我想,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甄矜一聲嘆息,然後抱著貓睡了。
——
雖然吩咐了自己的馬仔按時叫自己起床,然而還不到時間,甄矜就被他的奶牛貓給踩醒了。
甄矜把奶牛貓抄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然後花了一秒鐘的時間,確認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躺在哪裡。
好傢夥,我還以為我回家了呢,甄矜一面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一面在心裡直接好傢夥了一次。
他看了看桌子上擺放著的極具故宮鐘錶館風格的鐘錶,爬起來去盥洗室里洗了個臉。
與此同時,在外面值班的黑皮膚的保安小哥兒正在愉快地哼著歌兒,收拾著自己一會兒去夜大上學需要的教材。
就在這個閑適的時刻,顧厭從小區里走了出來。
他背著一個男士通勤的書包,看起來一副社畜型總裁的模樣,似乎正在前去加班的路上。
顧厭從感應門走出來的時候,正趕上甄矜也從保安亭里推門出來。
顧厭於是下意識地看了對方一眼,一面眼風就掃過了保安亭的內部環境。
然後顧厭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工作太多眼花了。
他看到了哪裡是保安亭的內部環境,那分明是一座教皇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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