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金鉤之謎
最毒婦人心,謝子靜在大唐,得了這麼一個不好聽的諢名。不似那許多平日不三不四、最愛勾三搭四的「良人」,門前立著一座座貞節牌坊。
世人都說謝子靜划船不用槳,全靠浪。可她卻是如假包換的處子!而有的未婚女子,只認金錢不認人,人盡可夫,卻整天大喊「貞潔」二字;這些身經百戰的老手們,恨不得要把「處子」二字寫在臉上,讓人知曉,也好繼續騙取純情無知的少男和為老不尊的鏢(通假字)客。
午門國的射穢風氣敗壞,謝子靜一來,就染上了怪病,劇痛難忍。謝子靜從小吃盡了苦頭,功力又深厚,她勉強支撐,並未暈倒。謝子靜自己調養了一陣,她在客棧打聽到,南城外的山上有一塊隕石,能治此病。
山上的土匪下山來,謝子靜易容改裝。絕美的容顏,清涼的衣衫,若隱若現、黑白分明的胴體,激起了山賊們最原始的動物本能。謝子靜被山賊擄走了,可剛一出城,就被崔嵬救了下來。
謝子靜見了崔嵬,心中開心。謝子靜為自救,便暗中使出了她那絕世的武功,嚇壞了四個小嘍啰。那四個小嘍啰還以為見了鬼,謝子靜讓嘍啰們抬著她上山。等崔嵬打倒了城外的土匪,謝子靜也上山了。
一上山,謝子靜自己去找那塊隕石,也不管那四個抬她上山的小嘍啰。
一把金鉤飛來。其中一個嘍啰連來人的長相都沒看清,就見到了閻王。
金鉤殺人,鉤子上淬有劇毒。兇手不是嘴硬心軟的謝子靜,更不是那身懷「鐵鉤俠骨」的牛大叉。
一個神秘人出現了,他逼著剩下的三人喊了一句話。
「殺害太子爺的兇手們來了!來了!啊……」
三人倒地。神秘人消失。
謝子靜夜盜隕石,治好了自己的病。隕石就藏在寨主牛大叉的房樑上。梁下,一個看似清純的長發女子,正和那寨主牛大叉做著「妖精打架」的快樂神仙事。牛大叉身纏紗布,帶傷出戰;女子一絲不掛,學習慈航真人坐蓮台。
「呀…么…爹!乾爹!乾爹你好厲害……」那長發的年輕女子一直在輕聲呼喊。女子辦事,隨口亂認爹,哪管家中老父的感受?有錢有勢就是爹!
那牛大叉真似老牛,他滿頭大汗,正在賣力地耕著田。
「哎呀!這…這傢伙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踏實肯干!呵…哎呀,都把我看出水來了!」謝子靜心道。她俏臉泛紅,目中儘是春波。
謝子靜盜走隕石。她剛要下山,就見到了四具冰冷的屍體。
「這傷口…這種毒是…是他!無毒不丈夫!」謝子靜的臉上變了顏色,她心道,「不好!我必須讓崔嵬他們儘快離開!尤其是那個叫墨守成的毛頭小子!要是被『那個人』盯上了,他們難有勝算!什麼人!」
謝子靜的武功大成之後,周圍一切動靜都難逃她的耳目。她感覺出了,山巔的巨石後頭,藏著兩個人。
青氣隱隱現現,故意出現在謝子靜的面前。
「木易神功!是『東俠』楊恩公!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虯八吧!有他們在,崔嵬上山來,我也…呵呵…」謝子靜心道,「既有高人在,我還是快走吧。」
後來崔嵬上山,大戰牛大叉等山賊。謝子靜小心破了關河洲的劍陣,進入馬車,救醒了紅綃她們。
謝子靜點住墨馬的穴道,驅車下山,無意中引開了關河洲與墨守成二人。
那位把身體當作籌碼、覺得自己奇貨可居的女子,乘著山寨混亂,偷偷下了山。保命第一,哪還能顧得上魚水之歡?她在下山的時候,一下子撞上了崔嵬。
做賊之人總心虛。為了殺人滅口,那長發女子先用美色分散了崔嵬的注意力。就在她要抽出匕首的時候,山下卻來人了。
來的那個女子姓穆,單名一個「耳」字。她很小的時候,就上山落草,當了女強盜。因其愛穿黑衣,這裡的人都叫她「黑穆耳」。之前,城南山上的老寨主雖是山賊,卻最重江湖義氣,視山上的兄弟如家人,少女穆耳從小耳濡目染,也學得和那老寨主一般。
萬賊盟的牛大叉一來,就佔領了城南的山寨。在比武的過程中,牛大叉故意使狠招,殺死了老寨主。穆耳遵從了老寨主的遺言,她為保兄弟們的性命,只得忍辱偷生,在牛大叉的手下做事。
牛大叉貪戀穆耳的美色,一直對她圖謀不軌。這穆耳平日里放蕩不羈,十分開放,是個出了名的「浪蹄子」,可她整日與牛大叉周旋,竟從未讓其得手!反倒是一些看似清純的少女,以喝茶為名,以暢談人生為由,紛紛主動找上山來,對牛大叉投懷送抱,用身體聯絡感情。這些人都清高的,她們只和牛大叉談感情,絕不提及那俗氣的「金錢」二字。在被牛大叉糟蹋完之後,這些人又把「處子」二字貼在了臉上,沖著那些圍在她們身邊、殷勤侍奉的窮小子罵道:「這天下,好男人都死哪去了!真是的!哼!你們都馬車嗎?有巢地產嗎?有銀子嗎?哼!什麼都沒有,你們憑什麼說,對我是真心的……」
閑話休絮。卻說山上血流成河,崔嵬和穆耳上山,只看到一地的屍體。萬賊盟的土匪死了,原先山上那些講義氣的兄弟們也都喪命了。
「大黃瓜!大茄子!大蓮藕!大玉米…你們!你們怎麼了!」穆耳大聲地哭喊道。她雖為江湖人,卻也是性情中人,又是女兒家,自然愛哭。
黑暗中,一個人影如閃電般飛過。
「好厲害的輕功!」崔嵬拔出了千牛刀。他感覺到了一陣強烈之極的殺氣。
「呵。」山巔巨石上,虯八一聲冷笑。
「這姑娘,哭得好傷心…我方才,沒有出手,是不是做錯了……」楊玉山也在自言自語。
金鉤一亮,皓月無光。崔嵬的眼睛被刺痛,他一分神,穆耳帶來的弟兄們全都倒下了。
地上,每具屍體的咽喉上,都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屍體,漸漸發黑。
「啊!」穆耳一聲驚呼。她一時急怒攻心,暈了過去。
「我不出手,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做錯了……」巨石上,楊玉山一直在喃喃自語。
「師父,您怎麼了!」虯八問道。
「什麼人!」崔嵬怒吼道。他緊握寶刀,繃緊了神經,時刻注意著周圍。
神秘人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無聲無息,一陣刺骨的寒風襲來。崔嵬的只覺脖子上一陣刺痛,他趕緊側頭。金鉤貼著崔嵬皮肉,劃了過去。電光石火間,動物求生的本能和長期練武的條件反射,令崔嵬逃過一劫,成功避開了那一記致命的陰招。
「嗯?」黑暗中,神秘人發出了聲響。他好像還不相信,有人能躲開這一招!
崔嵬的千牛刀上,紅光大盛。
殺氣再度降臨。這一次,崔嵬一刀架住了對方的金鉤,他道:「你想殺我。」
「哼!」
崔嵬的千牛刀上一輕,神秘人又隱入了黑暗之中。崔嵬的身子也化作了一道紅光,沖入了黑暗之中。
「既然你要殺我,那就別怪我了!」崔嵬大吼一聲,一刀狠狠劈下。
「什麼!」神秘人聽到崔嵬的聲音就在他身後,也大吃了一驚。
千牛刀的刀鋒上,靈力炸開了。漫天的紅光,撕開夜幕,暫時趕跑了黑暗。
借著紅光,崔嵬清楚地看到。地上,正躺著一隻七尺多高的巨型蠍子,蠍子的尾部綁有一把金鉤,看著十分嚇人。崔嵬剛才那一刀,砍碎了它那堅硬的外殼。
「啊?是蠍子!它成精了嗎!」崔嵬奇怪道。
「猴子一樣的武功!哼!喂,小孩子的把戲,你玩夠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崔嵬的耳邊響起。
崔嵬正要揮刀防守。他的脖子也被劃開了!崔嵬的意識,漸漸模糊。
一隻鷹爪般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崔嵬的肩上,一下子拉開了崔嵬。
「崔嵬!」一個大鬍子用手捂著崔嵬的脖子,正在幫他止血。青氣如煙,崔嵬脖子上傷口不再流血。
「差一點…就差一點!」神秘人的怪聲說道。
「用死蠍子當分身,這種障眼法,哼!小孩子的把戲,你玩夠了嗎?」白衣仙人降凡塵,曠世容顏欺世人,木行者楊玉山現身了。
「你們是什麼人!」神秘人自負武功天下第一,卻絲毫沒有察覺出楊玉山和虯八的來到。
楊玉山孤傲絕世,他怎麼會把那神秘人放在眼中?楊玉山只管盯著崔嵬,口中喃喃道:「完了,這事要是被黑炭頭知道了…我袖手旁觀……」
楊玉山手上青氣大盛,有如雲霧。雲霧飛卷,將崔嵬緊緊裹住。
金鉤再現,一下割斷了楊玉山的脖子。腔子里沒有血,只有一股青氣衝天飛起。
「哼!你輸了,這世上,沒有人能躲開我的金鉤!」神秘人得意地笑道。
「你說完了沒有?裝什麼裝!」一顆腦袋突然從冒著青氣的腔子里竄出,口中冷冷道。楊玉山斷頭再生,仍是毫髮未傷。
神秘人大驚。驚急中,他猛地一揮鉤子,砍在楊玉山的頭上。楊玉山頭硬似磐石,金鉤打下,神秘人反被震得戶口開裂,而楊玉山的頭上卻連一絲划痕也沒有!
金鉤雨點般落下。楊玉山只顧給崔嵬療傷,他穩如泰山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你打夠了嗎?你說,沒有人能躲開你的金鉤?哼!」楊玉山生氣了,眼中精光爆射,他用西域話說道,「我很想揍你,可是我不會動手,因為你不配!除了崑崙奴和墨守成,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架。不過,你眼前這個小子…他不但能躲開你的金鉤,還會打贏你!記住他的名字,他叫崔嵬,是…未來的鏢帥!」
青氣漸收,楊玉山也停手了。他瀟洒收掌,轉身朝著神秘人走去。
「你不是墨守成,更不是崑崙奴!你對我動手動腳,我很不高興!」楊玉山傲然道,他冰冷的聲音中充滿了帝王的霸氣。
「啊!鬼!」神秘人大喊一聲,被楊玉山嚇跑了。他把楊玉山當成了鬼魂,因為他覺得,這世上除了鬼魂,再也不會有如此可怕、還殺不死的生物。
「砰」的一聲巨響。楊玉山的身體炸開了!他那表面的「皮膚」開始剝落,原來是一層由青木之氣凝成的保護殼!楊玉山露出了真容,比先前還要年輕俊俏。
「往哪走!洒家揍死你!」虯八大步而行,身如流星,一下子就衝到了神秘人的面前。
虯八一拳打下,神秘人避無可避。「喀拉」一聲,神秘人的肋骨斷了一片。
一道煙霧激起,迷住了虯八的眼睛。
煙霧散開,虯八看見,地上只留下了一隻七尺來長的大蠍子。神秘人還是逃走了。
「哼!孬種!你愛殺人,為何不與洒家一戰!膽小鬼,柿子專揀軟的捏,不是好漢!哼!敢動我東勝鏢局的盟友,下次再見到你,洒家要活活揍扁你!」虯八怒道。
在楊玉山獨門真氣的治療下,崔嵬脖子的傷口已經痊癒。可是,他的咽喉處卻漸漸發黑。崔嵬嘴唇紫黑,臉上也呈現出五彩之色,七竅皆有黑血流出。
「他中了劇毒。」楊玉山看著崔嵬,說道,「可是,他又好像沒事。我不懂醫術,這事還真不好辦。」
「啊!崔嵬老弟中毒了!唉!薛蘭笑又去逛街買東西了,好幾天見不到人了!這該怎麼辦?這裡也沒有別的大夫啊!」虯八著急道。
「先別急,你看他的頭頂上,星靈之力不斷射入他頭上的囟門…」楊玉山道,「我剛才也發現了,他的星靈之力和我『木易之氣』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能恢復得這麼快,並不是我的功力。」
崔嵬的心口處,曾中過謝子靜的劇毒。他大難不死,也在體內形成了抗體。這神秘人的金鉤之毒,跟謝子靜的蠍毒差不多。崔嵬中毒雖深,毒性也強,他還是能抵禦得住,不致喪命。
「有人來了,」楊玉山道,「咱們先躲起來。」
「那崔嵬老弟呢?」虯八道。
「他正在自己療傷…」楊玉山道,「咱們別動他,免得打斷了他運氣,耽誤解毒。」
一隊捕快上山了。為首一人,是個美貌的女子,她一襲白衣,好似一朵雪白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