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消失無蹤

鋼鐵遮掩著一切，昨晚雨夜中的戰鬥以勢均力敵結束，雙方都沒有討到什麼好果子，當然站在索格的角度他追查復仇的腳步慢了很多但他卻為此感到開心。

保護手無寸鐵的弱小者是一位航海師應做的事情，在大海上揚帆起航時他會這樣做，曳尾於塗時他同樣會這麼做。

這無關狀態只要意識尚存本就理應如此。

或許人類不將他當做人類，但誰在乎呢，心中的執念還未改變那麼一切都保守如舊。

雨水順著在背部搖擺的黑色髮絲緩緩低落，海藻也連帶著輕微顫動，對於含有煉金毒霧的大雨索格同怪物一般沒有任何畏懼。

甚至他的存在能在一定程度上凈化這些污濁。

巨大法杖是手指佩戴戒指里放置的武器，在索格醒來時就已經存在了，他不會施法但憑藉巨力使用還是相當簡單的，如同大鎚一榔頭一榔頭的砸向地面砸向佝僂著身軀蓄勢待發的野獸。

有索格在，這裡的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想要狩獵那就先越過他這關。

內心沉默，如果放任怪物離去在將來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所以索格決定拼盡全力將它留下來，衡量一番危險係數頗大，但如果使用一些計謀的話應該可以成功。

街道路燈邊身影閃動呼嘯而過，將還算得上平靜的水面攪合混亂，天空沉悶的氛圍愈加濃烈，似乎一場更為盛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中。

黑如墨玉，路燈宛若星光，這一刻天空與地面置換了位置，若是有人在地面窺視天空一定會發現兩道絢爛但又有些陰沉的流光在這狹小天地中劃過。

偉大者尚在沉眠，暫且沒有復甦的跡象，祂們的信徒正不斷為此努力，奇迹之神謝幕，這可是天賜的良緣，若是不抓住豈不是空耗了這份心意。

隱秘無法被人窺見的角落，獨立於這場戰鬥外有無數的生命按照其原本的軌跡正常運行，贈送型號為027的摺扇被還未睡著的勞工扇動，不少已經安上空調的人享受著這久違的涼爽，內心略帶一絲後悔，早知道就早點裝上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倉庫裡面貨物正常遷走收入，一箱箱帶著些許黑色斑點封條的貨運箱被如同堆積木一般摞起，高度直接頂到了倉庫最上方的吊頂處。

管理這一切的人其實也不知道這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他們不過是聽從上司的命令把東西調運回來，幹活的則是那些勞工，為了一點點辛苦錢而拼盡全力博取機會的大有存在，甚至他都沒有花費多少心力去找。

哼……

畫面再度拉近回到戰鬥之中，巨大的木質法杖無比沉重每一擊都將怪物逼退數步，而當它想要反擊時卻發現同它對抗的傢伙身邊環繞起一圈泛著湛藍光芒的液體保護罩。

該死它完全打不破這玩意，泛著熱氣的鼻息從散亂毛髮間隙流出，利爪在指尖瘋狂生長，沒多久一根根長且鋒利的指骨顯現於世界。

嘶吼著向前衝鋒不過被一陣水面泛起的波濤擊潰。

索格不知道為何他能控制地面的積水，好像心思一動就做到了，挺好的不是嗎？最起碼他又有了一種底牌。

越是靠近水存在的地方那種舒適感便越強，就彷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原來這具身體最開始起源的地方在水裡啊，並未多做探索，他不想了解自己的過去，在寂靜的水下究竟發生過什麼。

知道又有什麼用處呢，復仇的火焰尚未撲滅，一切等事情結束后再說吧。

水流自下而上將怪物包裹，就如同一個大大的肉粽子，而它則是粽子里的那塊肉，美味可口。

水刀凝聚成形劃過皮毛下的肌膚，沒有效果，它比索格想象中難纏的多。

沙啞聲音響起，有些熟悉感。

「你逃不掉的。」六個水環顯現把怪物的脖頸，軀幹，四肢緊緊固定不讓其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彷彿受到了某種刺激怪物開始奮力掙脫，黑氣從肢體逸散而出，帶有極為強烈的腐蝕作用，這種情況下，水環彷彿劣質的商品被掙脫。

利爪襲來在索格的胸膛處劃開五道划痕，似乎沒有血液流出，不過索格自己清楚，他受傷了，有股力量在身體中亂竄想要讓這具軀體從內而外引爆。

後退用法杖撐著保持站立姿勢，水流凝結將他封鎖於內，傷勢漸漸平緩，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進入身體后突然一下子冰冷起來，甚至血液都快要結冰膨脹。

打了一個寒顫，再次回過身時從怪物的眼睛里索格望見以某種詫異的情緒，四肢開拔，向後方撤退，怪物腦海裡面剩下為數不過的幾個詞語。

不好招惹，害怕，逃。

機械律令操控身體將所有的指令全部下達，身體運轉執行，逃，在鋼鐵大樓和機械齒輪轉動的間隙，怪物逃跑了，沒有再次選擇狩獵，這次它遠遁而去。

沒有返回，索格鬆了口氣，果然現實世界有之前他不知道的一些真相，現在清楚了他也更加謹慎起來，因為索格不清楚自己仇人身邊是否也有這種存在。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邁入其中像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四處碰壁卻緊追不捨。

還好人是保住了，透過模糊的窗戶，那雙滿是死寂的眼睛閃過一絲本不應存在的情感。

房間內一個孩子正依偎在母親的懷抱里睡得安詳，多好啊，很多年之前他也是這般可愛的小傢伙。

羊角面具下方嘴唇勾出一抹望不見的微笑，向後撤步遁藏黑暗，現在這裡才是他應該帶著的地方，還是不要打攪到正常人類的生活。

傾盆暴雨從天空中飄落，洗刷戰鬥的痕迹，地面上一個又一個大坑依舊保留，人們早上起來后不會對此感到疑惑，那具沒有氣息的屍體靜靜躺在含有煉金毒霧的水中，不過卻絲毫沒有被腐蝕的跡象。

會有人在意他的死亡嗎？德州這座城市保持著以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