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交待「後事」

惜春一想到自己死後晴雯就沒有娘家了，這可不行，於是就對著封夫人道：「以後就讓晴雯把您那兒當娘家。」

封夫人道：「本來我的家就是她的娘家，她就是嫁了人也有兩個娘家可回，多好，有她這個女兒是我之幸，說白了，晴雯沒吃我的，沒喝我的，人家自己好好的長了這麼大，突然認我當了娘，就像是天上掉下來個閨女一樣，我真是佔了大便宜了。」

惜春聽了忍不住笑了，突然門口也傳來「噗嗤」一聲的笑聲。接著就道：「還佔了大便宜！娘說的也太過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英蓮和晴雯。兩人齊肩而來，封夫人看著兩個姑娘，滿臉的都是慈母般的微笑。

晴雯道：「是我佔了娘的大便宜，我小的時候顛沛流離，連娘長的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可是到了現在，我有娘了，也有家了，還有了這麼好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福氣。」

英蓮笑著道：「也許我們前世就是姐妹。」

封夫人笑盈盈的道：「這都是四小姐的功勞。」

惜春忙道：「這是你們的緣分。我哪有什麼功勞？看著你們一家人和和睦睦，我就放心了。」

封夫人盯著惜春看了一會兒，道：「這是怎麼了？今天說話總是像……」她想說像交待後事一樣，但沒有說出口，她一是不想掃大家的興，二是這晴雯的即將到來的好日子。

惜春抬眼看到封夫人在看自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轉身對晴雯道：「宅子收拾好了嗎？」

晴雯笑著道：「已經好了。」

惜春道：「焦繼廉做教習時間短，但家裡積蓄有限，你的多帶些嫁妝，把你們的小家給撐起來。」

晴雯心裡曖曖的：「小姐傾其所有為奴婢花了這麼多錢，那天大太太來借銀子，小姐都不捨得，可見小姐帶我的一片心。讓我拿什麼報答您呢？」

惜春道：「你還真有事兒要報答我的。」

「什麼事兒？」

惜春看了看封夫人，謹慎的道：「給你買的宅子離景山學院近一些，一來是方便你與夫人一家走動，二來就是我的私心了。」

「私心？」晴雯和英蓮異口同聲的道。

惜春解釋道：「是啊！我擔心朝廷隨時派我出去做事，到時候一諾沒人照顧，畢竟他還小。」

晴雯笑著道：「姑娘，這算什麼私心啊！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到時候一諾小少爺就交給我好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叫少爺，要直接叫名字。」

「知道了，要叫一諾」晴雯忙笑著改口。

惜春叮囑：「你待他，只要平等就好，不要給他搞特權。」

封夫人嘆道：「怪不得一諾那麼小的一個人兒，一點兒也不嬌氣，身上沒有一點兒公子哥兒的驕縱，竟是四姑娘教的好。」

晴雯道：「娘不知道，我們姑娘在這方面對一諾要求特別嚴格，可以玩，可以鬧，就是不能耍少爺的脾氣。」

封夫人道：「在國公府這樣的地方，這麼教孩子的不多了。」

惜春道：「夫人聽晴雯向你告我的狀吧！我才沒有嚴苛，我只是讓他學會人人平等的規矩。」

封夫嘆道：「你的初衷是好的，哪那麼容易啊？等哪天他走出家門，走在京都的街道上，哪一個不是看人下菜碟的。」

惜春道：「外面人怎麼做我不管，我這是為了他好。到什麼時候，以身份地位壓人都不是值得提倡的事兒。我希望他以禮待人，以德服人，不要長那些不該有的惡習。」

封夫人和英蓮都很是贊同的點著著，英蓮若有所思的道：「榮國府里的人要是也能像四姑姑這樣就好了。」

晴雯道：「豈止是榮國府，要是滿京都的人都這麼想才好呢！像姑娘和娘這樣的人太少了。你們是把人人平等做到極致的人。娘家裡有那麼多的弟弟妹妹，現在在京都里，開酒樓的，賣刺繡的，做成衣的都有，她們現在都是自由人了。」

惜春笑著道：「你也是自由人。」

晴雯道：「要不說姑娘和夫人是善良的人呢！姑娘對奴婢的好，奴婢都記得。這輩子，不管有沒有身契在姑娘手裡，奴婢都是姑娘的人。」

惜春笑著道：「以後啊！你就是焦家的人了」

說的晴雯紅了臉。

晴雯出嫁這日，封夫人與英蓮早早的就守在寧國府里。惜春又請了黛玉、湘雲。晴雯自己給在榮國府的鴛鴦、襲人幾個要好的姐妹都下了貼子。紅玉和五嫂子也早早的來幫忙了。

入畫在惜春的指導下，早早的做好了人員安排。整個寧國府賓客不絕，有人是借著惜春嫁貼身侍女的由頭，特意來惜春面前露臉的。對這些陌生人來說，惜春已經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了，與惜春交好，對她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大家不會錯過惜春嫁侍女的機會。

寧國府雖大，賓客雖多，但迎來送往有條不紊。這也不得不讓人敬服。惜春對眾人只是很客氣，勸茶勸酒的，很是熱鬧，倒談不上多熱情。

就在焦繼廉來來接親之前，王熙鳳聞訊趕來。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哪裡像樣的小姑娘當的家，這要是沒有一個老管家管理，根本就不能支應這麼多的事兒。

王熙鳳與惜春一見面，就被惜春抓了勞工，惜春知道她是個不怕麻煩的，這麼大場面，沒特意請她，雖有諸多原因，但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在王熙鳳開口之前，惜春就讓她幫自己在府里做個監差，幫自己管理一些疏漏的地方。

王熙鳳並沒有因為惜春沒請自己就有所怨懟，反而是樂的效力。今天她來這邊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給惜春下貼子，請她回榮國府去熱鬧熱鬧。她還沒開口說自己的事兒，就先幫惜春的忙去了。

王熙鳳準備在府里走一圈兒，先看看有什麼不足的，幫著惜春找補找補也好。這一走不要緊，她從前廳走到後院，從後院走到廚房，各處都是井然有序。

她心裡想著別處都還好，把人手安排好了，各司其職就好了，只有廚房應該是最忙亂的。自己去廚房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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