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日禾!」鳴人迅速跑到日禾身邊,把她攬入懷中。
「咳咳……咳咳……」
日禾咳得厲害,一時說不出話。她猛地抓住鳴人的手,胸口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喉頭又是一陣腥甜,她抬手捂住嘴,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滲出,最後在鳴人懷裡徹底地暈了過去。
日禾倒下的一瞬間,鳴人身上帶著殺意的九尾查克拉爆發,直接秒殺了剩下的敵人。
這場砂隱內部鬥爭最終以我愛羅方勝利作為結局。
鳴人在砂隱醫療班暫時穩定住日禾病情后,第一時間帶著人回了木葉,甚至沒來得及聽到我愛羅的道歉。
鹿丸心裡焦急卻無法拋下砂隱的人的事,最終只能看了看還在昏睡的日禾,拍拍鳴肩膀面無表情道:「問清楚小櫻,她幫日禾到底瞞了多少事。」
鳴人想過很多種日禾拒絕自己的理由,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位忍戰英雄在聽完小櫻的話后,雙肩突然垮了下去,好像脊梁骨都被抽走了似的,整個人原地晃了一下,險些癱下來。
「鳴人!」小櫻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
鳴人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像是疼極了,又像是喘不上氣來,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死死地咬住牙。
「你怎麼了?」小櫻立即施展醫療忍術,鳴人卻一把拽住了她。
那雙死死盯著小櫻的眼睛,平常明亮蔚藍的眼睛,此時卻蒙上了一層灰暗,眼尾也是紅的。不知絕望為何物的鳴人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他喜歡的女孩就要死了。
日禾還是第一次那麼不想睜開眼睛,尤其是在她一睜眼就看見床邊神情異常低落的某人後。
鳴人連同他所在的地方都是灰白一片,如同太陽隕落了一般,連他金色的頭髮也都黯淡了許多。
日禾心裡「咯噔」一下打了個突。
哦吼,完蛋了。
「你為什麼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許久不說話,日禾的聲音有些喑啞。
鳴人摁下呼叫鈴,然後沉默地扶起日禾,把一杯溫水遞到她的嘴邊,全程一個眼神都沒給日禾,連日禾伸過來的手他也不著痕迹地躲開了。
一雙溫潤的眼睛一旦沉下來,就會暗沉如黑夜,看一眼都會覺得後背發毛。更別說被面無表情的這麼盯著,日禾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九尾一口咬斷脖子。
日禾心裡「咯噔」一下打了個突。
哦吼,完蛋了,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你沒有什麼事需要告訴我嗎?」
鳴人聲音低沉地開口,日禾第一次發現木葉的清晨原來可以這麼冷。
「小櫻不都告訴你了嗎?」奈良·毫無求生欲·日禾。
鳴人明顯沒想到日禾會如此消極應對,甚至連掩飾都不掩飾。他捏緊了雙手,好一會兒才穩住了聲線:「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就事與你無關。」日禾狠下心來要趕鳴人。
聽見日禾的話后,鳴人的一腔怒氣反而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哀傷,他深深地看了眼日禾,轉身迅速離開了病房。
關門聲不重,卻打在了日禾心上,激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沒過多久,鹿丸推開門進來了,一樣的面色不好。
「如果你是來質問我的,那你最好不要開口,因為我現在心情不好,我怕我忍不住動手打人。」日禾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我懶得再問你什麼了,我來只是告訴你,重新擬定婚禮日期很麻煩,你最好快點好起來,要不然你就別想看我的婚禮了。」鹿丸沒好氣地說著,「等一下我把媽放進來,你也就這麼和她說吧。」
日禾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低下頭:「對不起……」
「你……真是麻煩死了。」鹿丸嘆了口氣,「難道我不值得你依靠嗎?」
「我只是不想你們難過。」
「你瞞著我們,我們就不難過了?到時候瞞不下去了,你是不是還打算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等死?」
「好主意,我都沒想到。」日禾恍然大悟。
「你……你真是好樣的。」佛系如鹿丸,也還是頭一回被氣得想把人吊起來打一頓。
「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咳咳……咳。」日禾笑嗆到了,話還沒說完就連著咳嗽了幾聲。
鹿丸皺著眉,輕拍對方的背順著。
日禾抹了抹嘴角,望向手心,裡面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日禾迅速把手攥緊,可惜鹿丸已經看見了,他不容拒絕地把人摁在床上,然後跑出去找小櫻。
小櫻很快帶著瓶瓶罐罐回來了,新換上的點滴裡帶有鎮定作用,日禾很快就睜不開眼睛了。
接下來的十幾天,雖然鹿丸忙著婚禮布置,但他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看著日禾,生怕人真的逃跑藏起來。
雖然日禾再三保證自己只是開玩笑,但現在的日禾在鹿丸心裡已經沒有誠信度了。
鳴人一如既往守在她的病房裡,但與往常不一樣的是這人往前不理日禾,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病房來人了,他還能笑嘻嘻地回應對方几句,病房裡沒人了,他便沉默得日禾心裡發怵。
夠了,真的夠了。
明明是她要死了而且他們又還沒在一起,為什麼她生生被這傢伙人前強顏歡笑、人後沉默寡言給襯托出了她是個負心漢的感覺。
她和鳴人不是沒有吵過架,但如此延綿不斷的低氣壓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她與他之間。
「你有完沒完了?」一向好脾氣的日禾第一次這麼暴躁。一看見鳴人露出那種只要看一眼就想跪地認錯,把他擁入懷裡好好哄一遍的表情,她就止不住的煩躁,「我很抱歉沒和你說這件事,因為我不想……」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鳴人的手按住了後腦,無路可退。接著熾熱的唇貼了上來,洶湧的熱吻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少年乾淨溫和的氣息縈繞鼻尖。這完全不像一個吻,像鳴人在發泄怒火般啃咬她。
日禾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得全身一震,抬起手想要推開他,最終卻帶了點無奈和包容般地放下。
鳴人感知到她的縱容,越發將她緊摟在懷裡,繼而緊握住她的手抵在兩人心口處,不知饜足般地舔舐日禾被咬破的嘴唇。待到終於略略分開時,兩人都已經有了幾分喘。
日禾凌亂的額發落在眼前,鳴人輕觸過她的臉頰,然後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你別怕,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許是因為相親一事連累日禾重傷,不僅我愛羅道歉多次,連不喜鹿丸的馬基都以疑似理虧的立場主動對鹿丸和顏悅色了些,還發話讓工作狂忍手鞠在婚禮之前安心待嫁。
婚禮前的這段日子,日禾提前感受了一回弟媳的威嚴的愛,深刻感覺到了手鞠的強悍,十分確定她在未來會是奈良家說一不二的存在。
鹿丸和手鞠的婚禮如期舉行,日禾也終於在聽完小櫻的再三囑咐后出了院,順利趕上了這場婚禮。
這場婚禮十足的手鞠風格,莊重得一絲不苟。風影親自送親,鹿丸和鳴人出村百里迎親。
火影證婚,四影觀禮,千人見證。
鹿丸牽著手鞠的手走進奈良宗祠,三拜九叩。一切都很完美,這一場嚴格參照傳統禮制而行的政治婚禮。
「你不覺得他們這樣太無趣了嗎?這樣的婚禮,他們不會有遺憾嗎?」井野忍不住感慨。
「還好吧,他們兩個昨天就舉行過屬於自己的儀式了。」日禾不以為意。
「什麼情況?」這下連黑土都湊了過來,「快展開說說。」
「昨天傍晚兩個人帶著酒去了公墓,然後又在奈良鹿場呆了一晚上,說沒發生些什麼,你信嗎?我可不信。」日禾挑挑眉。
「刺激。」黑土和井野瘋狂地搖著一旁的小櫻。
在日禾看來,鹿丸和手鞠的婚禮就像是和平年代里一場打著重要國際外交事項旗號的超大型忍聯聚會。
木葉那群老頑固和砂隱但海老藏還有三代目土影正在進行古稀茶話會,五代目和水影這一桌無疑是在進行中老年女酒友拼酒大會。雷影的附近是掰手腕俱樂部。
而他們同期小輩的團體正在進行友好的單身狗交流,雖然砂隱的那兩位手鞠的弟弟看起來是對戀愛成家是沒啥興趣了。
因為奈良一族的習俗,原本的洞房花燭夜變成去宗祠守夜了,所以手鞠和鹿丸早早地離開了奈良宅,留下日禾和吉乃夫人主持大局,日禾心疼母親連日的辛苦,便勸吉乃夫人先去休息。
日禾坐在廊下看庭院里的那片熱鬧,祈禱著自家老宅不會被這群妖魔鬼怪給拆了,然後慷慨赴義般喝下手裡提神的熱茶。
這場婚禮真的有夠累的,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日禾絕對不要搞這樣的婚禮。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回屋躺平,然後一覺睡到後天早上。
「想睡就睡吧,我幫你守著,不會讓你一覺醒來房子都沒了的。」鳴人在她身旁坐下。
日禾轉頭盯著鳴人半晌,她現在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他了。她本來不願意自己一死了之後,徒留鳴人一人傷心痛苦,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掐斷感情的火苗。
「噼里啪啦」的響聲從木葉廣場那邊傳開,接著天邊升騰出一片五彩斑斕。這煙花據說是我愛羅要求放的,日禾突然想起上次在木葉看煙花還是很多年前了,那時鳴人任性地叫她不要交男朋友,而她自己也許下了只要鳴人還需要她,她就絕對不會離開的諾言,如今看來她大概是要食言了。
日禾看著鳴人的側臉,心裡滿是酸楚和不甘。
又是一發煙花在天邊炸開,日禾忽的把鳴人的臉頰轉向自己,嘴唇若有若無的覆了過去,觸感是柔軟,冰涼的,兩人的氣息纏繞,熾熱的溫度一路蔓延到左胸腔那個小小的器官里。
鳴人的動作停滯了一秒,很快,他的雙手捧住日禾的臉,逐漸地佔據了主動,嘴唇輾轉黏連,舌尖相互觸碰糾纏。日禾痴痴地看著鳴人,少年的臉浴在流光溢彩四散開來,忽明忽滅的點點金光里,顫抖的睫毛一根根歷歷可數,眼裡躺在一汪花海里。
讓她最後在沉淪一次吧,往後她再做那個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