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出去
共城大捷,劉世決定乘勝追擊,不過兩日,便兵臨京城下。
白逢蘇與謝聆剛知曉此事後便開始著手出去的事宜。
下午劉世開始攻城,城外廝殺聲震天,連深宮裡的人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
謝聆與白逢蘇並排坐在床上,他們十指相握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
驚蟄在白逢蘇的命令之下一直在來回跑,不斷給白逢蘇傳遞著前線的消息。
劉世的攻城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廝殺聲漸漸的才是沒了,睡不著的白逢蘇與謝聆就坐在床上等著。
驚蟄又來了,劉世的這一波攻城,算是攔下了,只是付出的代價也巨大。
他們聽完,便讓驚蟄再探。
這一夜,他們二人都一夜未睡。
他們在等著一個消息,那消息一到,就說明是他們出去的時候了。
直到天蒙蒙亮起時,謝聆被白逢蘇哄著在身邊人的懷裡眯了一下眼。
屋外,太陽漸漸升起,京城處處可見陽光,這天是個好天,可京城之中卻無人因為這好天氣而有一個好心情。
午時,劉世再次攻城,而京城中的兵經過昨日一戰已不足一萬。
生活在京城之中的百姓都隱隱約約的猜到這天過後或許便要改朝換代了。
廝殺聲再次響起,皇宮安靜的早晨被那些不大卻稍顯嘈雜的聲音打破。
自從有第一個小太監開始收拾行囊后,宮裡便變得更加嘈雜起來,提心弔膽了一個晚上都宮女太監們背著行李,紛紛往宮門口擁去。
除了已經隱隱約約猜到皇帝還活著的乾清宮的宮人沒動,其他宮裡的人都已經亂完了。
楓悅一早起來便去了趟皇陵,他去看已經下葬了的「父皇」。
等回來時,便看到了這人心惶惶的畫面。
他垂了眸,一個宮女跑時,撞到了他。
楓悅看了那宮女一眼,沒有計較。
父后曾和他說過樹倒猢猻散,當時他還不理解,但是現在他算明白了。
他終究是做不了這顆樹。
自從知道謝聆出事後,容幾和花寒這幾天也一直陪著楓悅。這次去皇陵也是他們陪著去的。
容幾不知皇帝是假死,也不知自己的主子大半是假病。自出事後,他的眼睛也總是紅的。
容几上去安慰楓悅:「你還小。」
楓悅現在最聽不得的便是你還小這句話,給容幾這麼一說,他更加自責了。
知道所有情況的花寒見楓悅這麼可憐,終於是忍不住上前暗示了一句:「不怕,這宮裡的人,沒多久就都會再回來的。」
花寒倒是沒說錯,的確是沒多久了。
臨近中午,驚蟄終於傳來了白逢蘇與謝聆一直在等的消息。
他們之前明著往共城調的兵,實則只有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一,為了不招人耳目一直在分批次的緩慢的往京城這邊來。
而現在,從其他地方調來的兵已有一部分到了,,並在京城之外與劉世的兵已經展開了廝殺。
得到消息后不久,白逢蘇與謝聆便又聽到了另一則消息:之前國之將破,可無論一些大臣怎麼勸,太子都不肯走。
謝聆輕輕一笑,既有欣慰也有心疼:「這麼小,就有了這般模樣,真是不容易。」
白逢蘇牽住謝聆的手,將其緊緊握住,而後帶著人往外走,他一邊走一邊道:「他……往後會是個好帝王。」
正說著,杜盤便敲了門,他來送東西。
事已至此,白逢蘇便也沒必要再隱藏了,他直接放了杜盤進來。
早便猜到他們的事了的杜盤低了頭,淡定的對著二人行禮,道:「奴才準備了些東西,想必皇上皇后此番出去定是會需要這些東西。」
謝聆看清楚了,杜盤送來的是兩套盔甲。
謝聆有些尷尬,他是明白杜盤是已經完全猜出他們想要幹嘛了。
白逢蘇倒是大方,他讓那些宮女將接那兩套盔甲放下,然後道:「還是杜公公想的周到。」
杜盤從容不迫:「謝皇上誇獎,這本就是奴才分內之事。」
白逢蘇沒看見留酒便隨口問了一句:「留酒呢?」
杜盤迴答:「去備馬車了。」
說完,杜盤便帶著宮女退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了白逢蘇與謝聆兩人。
白逢蘇將謝聆拉起來,先替他穿好了盔甲,才是給自己也穿上了。
等白逢蘇穿好之後,第一次穿盔甲的謝聆主動拉住了白逢蘇的手,他笑道:「想不到這盔甲還挺重。」
白逢蘇回握住謝聆的手,他牽著人一邊將人帶著往外走,一邊道:「以後你定不會再有機會穿這身盔甲了。」
謝聆剛想說些什麼,便迎面遇上了往他們這裡趕來的末冬。
末冬對著二人行了軍禮,道:「援軍已到,只等皇上與皇后了。」
白逢蘇點了點頭,應了。
謝聆則是露出淺淺的一個笑,道:「辛苦末將軍了。」
末冬恭敬回:「末將領命至此,自當做好。」
他說完,白逢蘇便拉著謝聆出了乾清宮宮門。
他們一出宮門,便震驚了正在逃跑的宮人。他們剛出皇宮的門沒多久,皇帝未死,與皇后病好,且二人身穿盔甲相攜出宮往城門趕去一事便從傳遍皇宮到傳遍了整個京城。
楓悅知道后立馬沖了出來,最後還是沒趕上,他的父皇父后已然去往戰場。
楓悅看著騎著馬遠去的兩人,還掛著淚的臉忽然便有了笑容。
他一點也沒怪他們瞞自己,他只是有點后怕,怕這個國,他沒替他們守住。
花寒將喜極而泣的容幾拉入懷裡,輕聲細語的哄著:「皇上與皇后那般厲害的人,怎可能說沒就沒。」
白逢蘇與謝聆二人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定心丸,二人皆無事的消息一出。頓時,不僅軍心穩了下來,就連百姓的心也被穩了下來,宮裡無人再逃竄。
似乎所有人都堅信只要有他們二人在,京城便能保。
當然,白逢蘇與謝聆是不負眾望的。
等他們快要到城門時,便聽到了一陣接一陣的皇上萬歲與皇后千歲。
謝聆輕笑:「這消息傳得倒是真快。」
白逢蘇稍微側了側臉,道:「快是快,可將士們一直看不見我們,久了,起了疑心,士氣會減得更甚。」
聽完,謝聆又加快了騎馬的速度,回了聲:「好。」
等到了城門,白逢蘇與謝聆一同拉了韁繩,停在冬至面前。冬至滿是灰塵的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他向著他們二人跑來。
「末將參見皇上、皇后。恭賀皇上與皇后歸來。」
白逢蘇居高臨下,問:「戰況如何?」
「皇上、皇後來了。」不知是那個士兵說了一句,頓時殺聲更大了,守城士兵的士氣到達了一個頂點。
白逢蘇下了馬,上了城門,他高喊:「援軍已至,劉世必敗,誓死守住城門。」
白逢蘇一聲起,聽到的人便開始應和,便連正與敵人廝殺士兵都找個間隙喊:「劉世必敗,誓死守住城門。」
喊完白逢蘇便參與了守城,與爬上了城門的敵軍廝殺起來。
而謝聆下了馬,他沒有走,他在等一個人,等一道開國皇帝的聖旨。
沒多久,早便被白逢蘇帶來京城的李過來了。
李過從馬上下來,對著謝聆單膝下跪,道:「末將來遲,還請皇后恕罪。」
謝聆立馬免了李過的禮,問他:「東西可帶來了?」
李過回答:「帶來了。」說著,他從一個布包里拿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謝聆接過,打開,明黃聖旨上,寫了字。這聖旨是摧毀劉世,讓他身敗名裂的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