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奇怪的少年
「人呢?」司予安面帶不虞,掃視將她圍在中間的西方人們。
他們人數不多,每個都金髮碧眼,聚在一起時,侍者眼中的敬羨更甚了。
「教廷的人?」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大鬍子西方人問,「怎麼證明?」
他看了看放在吧台的酒杯:「你連血都沒喝!」
「你想喝?」司予安意味不明地反問。
她瞟了眼緊閉的包間門,想來那少年還在裡面,就是不知道被這些白皮辣雞灌到什麼程度了。
「哼!」大鬍子危險地吹出一口酒氣,「若我喝——」
他大張著嘴再說不出話來,只覺全身都再不停使喚。
而周圍的人見他突然停住,都疑惑地望了過來,在看見他似是被某種力量禁錮了時,俱是臉色一變,有幾個還下意識退了一步。
叮!
鮮血已經有些氧化了。
杯子變涼,血液發暗,司予安曲起手指,在杯壁上彈了一下。
這手出神入化的「攝物」技能讓西方人們又是一驚,之前上來套近乎的幾人更是眼神火熱。
唰!
唰唰!
數個紙包從西方人口袋中衝出,又自動打開,依次往杯里傾灑著粉末。
被攝走紙包的人下意識摸摸胸口,喉頭上下滾動,完全不敢多言。
一時間,酒吧只餘一眾西方人小心的呼吸聲,連音響都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給他灌下去!」
搖勻酒杯,司予安冷聲吩咐道。
「是!神官大人!」
之前提出要幫司予安傳喚少年的西方人搶聲道。
他接了懸著的杯子,粗暴的從大鬍子大張的嘴裡灌了進去。
「嗬!嗬……」
稍稍解除了對大鬍子的禁錮,從他的喉嚨里發出可怖,破風箱般的聲響。
變了顏色的鮮血從他嘴角流出,流著流著,顏色又逐漸加深。
西方人們默契地后一步,刻意不去想那新流出的鮮艷色彩是什麼。
撲通!
徹底解除禁錮,大鬍子癱倒在地不停抽搐。
淺藍色的眼球大爆,似乎還染上了一層渾濁的灰色。
幾分鐘后,大鬍子不動了。
他滿臉血污,如果柒柒在就會發現,這明顯是跟桃源村中村民相同——技能「刀鋒」的死法。
可現場的西方人卻都以為他只是息獨過量。
「神、神官大人!」有人顫聲表態。
尖頂帽子地位崇高,教廷的神職人員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以神官鯊他們這些外圍人員,是不需要負責的……
許是都想到了這點,也有人帶了頭,西方人們都低下頭,低聲下氣地表態道:
「神官大人!」
可雖是表態了,卻有幾人的臉上還帶著懷疑和不甘。
其中就有剛才大放厥詞,說地獄本是為他們準備的那個金髮青年。
微皺了下眉,司予安聲音極冷:「抬頭!」
話音剛落,西方人們就感覺脖頸被一股巨力遏住,不受控制地抬起頭來——
「啊啊啊!」
「神、神主啊!」
極度的惡意鋪滿了整間酒吧。
十字架上的三雙眼睛一眨不眨,陰惻惻地盯著每一個西方人。
「神官大人!大人……」
「是B級極品……啊不,是封印道具!」
「大人!求、求求您……」
他們哭喊著大聲祈求。
實際十字架只出現了一瞬,可在他們看來卻仿若過了無數年。
「神官大人!」
「大人!」
整間酒吧中還能站立的只有司予安一個。
那十字架……
那是神主的力量啊!
這位是真的神官,一定是神官!!
西方人們或癱或跪,匍匐在司予安腳下再生不起半分質疑。
或者說,就算還有質疑,也被他們求生的本能壓下,刻意忽略了過去。
「大人!那個少年,我帶、帶他來見您!」
一個西方人連滾帶爬地沖向包間,其他人都朝他投去嫉妒的目光,惱恨在「神官」面前表現的怎麼不是自己。
沒一會兒,他就架著少年,藉機站到了離司予安更近的地方。
「大人,就是他!」
「大人!如果您想……用點葯,他就更烈了!」
呼!
聽到這話,少年的呼吸陡然變得更加急促,他雙目赤紅,臉上帶著極深的恨意。
不對勁!
眸光一閃,司予安仔細打量他。
跟在門縫中看到他時相比,他雙頰和脖頸遍布青紫的掐痕,衣衫也更加破碎了,可很奇怪的是——
在包間中,他的鯊意只是強烈,可現在,他卻像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而且這決心還隨著司予安的打量,而愈發強烈!
不對勁……
眸色加深,司予安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
從包間的人出來見我,到剛才有人把他架出來,中間只隔了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點時間換算成副本世界,也才小半天而已,他——
他難道被拉進了E級或者F級副本?
就趁那點兒功夫?
是的。
司予安懷疑這少年被「搖籃」選中了。
不光是他具備強烈的情緒和渴望,更重要的是,他態度的前後反差太大,現在孤注一擲,不惜賠上自己也要拉所有西方人墊背的樣子……
像極了許多剛獲得力量的人,謎一般爆棚的自信心。
不過倒是——
「勇氣可嘉。」司予安勾了勾唇。
才剛誇完,少年就冷哼一聲,倔強地扭過頭去。
可還不待其他西方人呵斥,司予安剛才的疑問和猜測就有了解答。
只見趁人不備,少年身形一矮,猛地沖向離他最近的一個西方人,手中也驀地現出一抹寒光——
鏘!
匕首在瞬間被打落。
少年動作不停,一個滑鏟從人縫中鑽了出去,然後馬上回手,手中寒光再現。
鏘!
匕首再被打落。
而這時,西方人們被酒精和獨品灌到遲鈍的大腦也反應過來。
「該死的!這小子進過副本了!」
「卑賤的黃皮猴子!進了副本也是猴子!」
鏘——
隨著第三把匕首被打落,又被一隻有力的毛手掐住脖子,少年的臉上顯出絕望來。
他拚命蹬腿,試圖掙脫西方人的束縛。
可本就沒抱希望,只是垂死掙扎的他,卻突然感覺身體一輕,那個鉗制著他的力道竟然真的鬆開了!
「神官大人?」
「大人,您——」
西方人們愕然地愣在原地。
只見「神官」開木倉的手勢未收,剛才抓到那少年的男人,就七竅流血地倒地,登時沒了性命!
蹬蹬蹬!
少年雖也震驚,卻不願放過這次機會。
他急沖兩步就地一個翻滾,又撿起了匕首,狠狠向眼前的西方人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