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夢中往事
「什麼？」
饒是曲文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辛蒼的話嚇了一跳。
「照你這麼說，最後我會看不見、聽不見、沒有觸覺…」曲文萱忍不住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彷彿在哀嘆自己的命運，「這樣一來，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你……」辛蒼也有些猶豫，「所以我不太理解，為什麼你們要來藥王谷？」
「明明穆子明的病在外面就可以醫治，給他施針的人，既然能準確的封住他關鍵的幾個穴道，想必對這毒藥也是非常熟悉的，怎麼就不直接幫忙解了，還要跑到藥王谷來，讓你白白受這個罪呢？」
「你說什麼？！」聽到這話，曲文萱不由得有些震驚，她兩隻眼睛大大的盯著穆子明，「你說穆子明的病沒有那麼嚴重，在外面就可以治？」
「是啊。」辛蒼點了點頭，忍不住吐槽，「我說那個人不會和你有仇吧，故意自己不救人，騙你過來受罪。」
聽著辛蒼的吐槽，曲文萱沒有回答，少女抿了抿嘴唇，若是真的像辛蒼說的那樣，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洛牡丹。
只是曲文萱不明白，自己和洛牡丹近日無寃，往日無仇，為什麼她要如此針對自己。
甚至不惜為此撒謊，矇騙眾人。
亦或者是，齊七和徐嬤嬤也有參與，一切都是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演的一場戲。
曲文萱不敢多想，只是請求辛蒼不要對其他人說起這件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你，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一個試藥人離開山谷。是不是只要能熬過去，就會被放回家。」
辛蒼點了點頭，只是目光中多了一分曲文萱看不懂的神色，像是嘲弄又像是別的。
「若是他們能夠活著撐過試藥階段，千機老人不但會放他們離開，還會給他們一筆不菲的銀兩，當做報酬。」
正說著，辛蒼話鋒一轉，「只是可惜，這麼長時間，我幾乎沒見過幾個能夠活著離開的。如今我也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把。」
敘舊一番后，辛蒼便不再多留，只給曲文萱留下一些止痛藥，然後就離開了。
是夜，曲文萱一個人躺在床上，感受著屋外呼嘯而過的風，只覺得背後嗖嗖發冷，這徹骨的寒意，如藤蔓般沿著脊梁骨順流而上，直衝大腦。
曲文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一陣困意，意識與軀體漸漸剝離，彷彿是同一世界的兩個不同個體。
「表哥，你走慢點，等等我呀。」
迷迷糊糊之間，曲文萱只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七歲的少女模樣，面前一片綠水青山，穆子明則在一邊笑語吟吟的看著自己。
「萱兒怎麼了，這才走了幾步，怎麼就嫌累了。照你這個速度，咱們什麼時候能爬到山頂呀。」
雖然口中說著嫌棄，但是看到曲文萱筋疲力盡的樣子，穆子明還是一臉關懷的走了過來，在少女面前緩緩的蹲下身子。
「上來吧，我背你走。」
曲文萱這才又高興了起來，正要上去，突然空氣中幾道凌厲的聲音傳來，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穆子明抱著滾到了一邊，再睜開眼時，剛剛她站的地方憑空多了三枚飛鏢。
「鳳凰，你也太過分，怎麼可以隨手出暗器傷人！」穆子明一手護著曲文萱，兩隻眼睛敏銳的像四周巡視了一遍。
穆子明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俊美男子從樹林后笑著走了出來。不知為何，曲文萱睜大了眼睛努力去看，卻始終也看不清楚那男人的模樣。
「不過是來個玩笑罷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男子輕蔑的笑了笑，「更何況，你若是連這個都反應不過來，也不配做我的對手了。」
「上次的比武，咱們勝負還沒有分曉，聽說你走火入魔，差點兒自刎。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了，咱們再戰一回。」
說著，男子不等穆子明反應，率先動手。穆子明皺了皺眉頭，不情不願的推開曲文萱，迎了過去。
兩個人交戰數十個回合，打的不相上下，戰況膠著。就在這時，男子突然手腕一動，一枚暗器「嗖」的一聲甩了出來，正中穆子明左手手腕。
與此同時，穆子明右手上的竹笛也抵上了男人的脖子。
「看來這次你輸了。」穆子明對左手手腕上的暗器不屑一顧，拿著長笛在男子脖子上輕輕點了點，「只要我再進一步，你項上人頭不保。」
「哼，我看未必。」男子勾了勾嘴角，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算計。
果然，下一秒穆子明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他嘗試著抬了抬胳膊，只覺得受傷處彷彿有千百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骨肉，瞬間痛苦難當。
「暗器上有毒？！」穆子明不敢置信的說道。
男子輕輕一笑，「是啊，而且是西域最厲害的毒。畢竟，我可沒說過不下毒手，這次看來是你輸了。」
「不要！」
曲文萱在一邊著急的看著這一切，她想要衝上去，可是自己和穆子明之間彷彿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明明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卻始終都跨越不過去。
最後，曲文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穆子明的身體轟然倒下。
「我還以為你會有多厲害，現在看來不過如此。」男子輕蔑一笑，眉眼間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彷彿早就習慣了做這種事情。
然而，就在男子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穆子明突然卻從地上一躍而起，強撐著一口氣，拿長笛在男子的幾個穴道上重重地點了點，打了他一個出其不意。
「你！」男子顯然沒想到穆子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待想要抵擋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任由穆子明動手。
「好你個鳳凰，我當你是正人君子，以禮相待。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齷齪，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客氣了。」
穆子明強撐著一口氣說道，「剛剛我重傷了你幾個關鍵穴道，封住了你的武功。往後十年，你都別想再習武。我拼著性命活不成，也不會讓你這種人為禍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