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姐夫 不舉
何時多了個太監表弟？
雲芷手足無措，憑著小太監親昵摟住她的腰身。
「靖雯？」雲逸風試探性問道。
扎在雲芷懷裡的小腦袋微微抬起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滿委屈。她嘟著櫻紅小嘴，「孔元來抓我了！」
孔元是誰？
太子親衛，羽林右衛鎮撫。殘暴程度與裴明齊名，二人素有左裴右孔之稱。
雲芷仍舊手足無措的張著手臂，頗有幾分無力，「我打不過他。」
原主記憶中，與這位小公主十分要好。雲芷時常在宮外接應偷溜出宮的靖雯公主，但每次都會折在孔元手中。
靖雯公主哭喪著臉，「我聽說灑金街新開了一家小攤，專做一種聞著臭吃著香的奇怪吃食。我就是想來嘗嘗，可誰知道竟排了這麼些人，都驚動了兵馬司。」
合該她倒霉，孔元原本對她的蹤跡一無所知。偏偏兵馬司的人瞧見鬧市中有兩個俊俏小太監，隨即通報孔元。
孔元把同樣扮成太監模樣的小宮女流珠逮住了，卻叫遠遠瞧見異樣的靖雯溜了。
「橫豎你也要回宮的，就同孔鎮撫一道回去算了。」雲芷循循善誘。
靖雯拚命搖頭，「今日成玉館要評頭牌，我要去給楚慕添彩頭。」
靖雯說的理直氣壯，雲芷目瞪口呆。
大太太朱氏別過臉。
雲逸風卻來了興緻，「原來你也喜歡楚慕。我也瞧著他頗有幾分士子風雅，似是出身貴胄。不知緣何淪落風塵。」
「若是父皇准我開牙建府，我一定要把他接回府上的。一想到他和那些庸脂俗粉攪合在一處，我便覺得心裡難過。」靖雯像遇見知己，抓住雲逸風的手。「表哥，素日里我出宮機會太少，便是出來了也不是每一次都方便去看他。你要多替我照看他。」
「你們倆……」雲逸風笑容曖昧。
靖雯臉上浮起一片紅暈，「知己難覓。」
「哦！」雲逸風故意將聲線拉的很長，似有所悟的樣子。
長輩還在旁邊，這兩位似乎有些太不尊重人了。雲芷連忙打斷，「你們兩個少說兩句……」
「我對那楚慕也是頗有耳聞。」朱氏一臉正經，像是討論尋常人家小輩。
雲芷徹底驚呆了。
原來每個孩子的不靠譜基因，都能從長輩身上找到根源。
這世家大族怎麼和雲芷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據說他還有個妹妹，生的國色天香。是那紅袖招的頭牌。可惜門檻太高，見一面便要千金。而且美人性子也頗為古怪，哪怕真有人一擲千金，若不投她脾氣，她也閉門不見。」雲逸風說起八卦軼聞，便精神抖擻。
「我見過！」靖雯公主頗為自豪，急忙搶話。「有一次我混進紅袖招，正好瞧見她為錦衣衛指揮使裴大人彈曲。雖然隔著不近，且她以輕紗拂面，可光瞧那身段便已婀娜至極。她還彈得一手好琵琶，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悅耳的緊。」
雲逸風笑容僵在臉上。
靖雯公主渾然不覺，繼續侃侃而談，道，「說來也奇怪，我瞧著那楚玉姑娘委實心悅裴大人。可裴大人只同她談論音律、詩詞，不僅不喝酒也不進內閣。」一面說著，一面掩唇壓低聲音，略顯神秘。「我猜，裴大人大概……不舉。」
「咳咳咳……」雲逸風用力咳嗽，打斷靖雯。
靖雯對上雲芷無奈絕望的目光，忽然明白過來什麼。「我差點忘了，裴明曾向父皇求娶表姐，父皇准了……」
「對，他是你未來表姐夫。」雲芷笑的比哭還難看。
殺人不眨眼還愛逛青樓？傳聞的不近女色很禁慾呢？
「咱姐本來就想據婚。靖雯，這要是鬧出人命來，可跟我無關。」雲逸風小心翼翼看著雲芷黑下來的臉色，小心提醒靖雯。
靖雯緊抿著嘴唇，感覺有點窒息。
車外有「追殺」她的孔元，車內又得罪了能庇佑她的表姐。
花式作死這一塊，她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她又一頭扎進雲芷懷裡，撒嬌，「好姐姐，我都是胡說的。你就當沒聽見。」
雲芷無語翻了個白眼。
她黑下來臉，是對原主留下這難纏姻緣感到鬱悶。和生氣無關。
靖雯卻以為她對裴明一往情深，傷心難過。又貼心安慰，「沒關係的表姐，父皇指婚雖然不能拒絕。等以後我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你可以常來我府上小住啊。那成玉館還有很多俊俏的小郎君呢，你喜歡誰我就把誰買回去。」
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眼裡只有裴明一棵草。
「你若不喜歡那煙花之地的，瞧上誰家的公子就讓六皇兄給你搶來。反正他也沒什麼好名聲，就可他一個人的名聲來吧。」
雲芷嘴角抽了抽，實在是接不上話。抻著脖子問車夫，「路況可好轉了，咱們快些回府吧。」
車夫在外頭應了聲，馬車緩緩啟動。
「你且先隨我一道回國公府，我派人去宮裡送信。待宵禁前送你回去。「
「不行！」靖雯一口回絕。「我得去看楚慕！」
雲芷一臉黑線。
雲逸風幫腔，「我隨你一道去，身為臣子要保衛公主安全。」他一拍胸脯，煞有介事。
雲芷瞪他，看向朱氏，「大伯母，你不管管？」
「哪有臣婦管束公主的道理，」朱氏呵呵笑著，一臉慈善。「我若再年輕個二三十歲，倒也想看看那楚慕是何等風姿。」
「大伯母一起啊。」雲逸風盛情邀約。
朱氏橫了雲逸風一眼，真是給台階當爬桿，這小子臉皮夠厚啊。
「大太太是長輩，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吶。還是表姐和我們一起去吧。」靖雯拉住雲芷的手，搖啊搖，撒嬌。「我保證你去了一次還想去。」
「又不是沒去過。」雲芷不以為然。原主的記憶中，曾多次去小倌館里營救這個荒唐的小公主。
「那可不一樣，從前沒有楚慕。」
這個楚慕到底是什麼神仙人物，雲芷確實有些心動了。
而且她也很好奇，繁華大齊的娛樂場所到底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