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這是在賭博
李世民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皇宮的火,不是外面那些叛逆之人做的事,而是宮內之人做的。」
「是,秦王英明。」
「莫非是有人和宮衛之人暗通曲款,來行裡應外合之事。」
「好,你先下去吧。我先去覲見皇帝陛下。」
「是,屬下遵命。」
李世民推開了殿宇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李淵仰卧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的盯著殿宇的高處。
「父王,世民來了。」
李世民行過禮節以後,來到了李淵的床前。
「父皇身體可還安穩,兒臣正與宮外的叛逆爭鬥,父皇不要擔心,他們是攻不進來的。」
李淵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
「父皇,你可有對兒臣有所囑咐的,若是沒事的話,兒臣就下去了,去與宮外的敵人較量了!」
「宮外之人,是李家哪位啊,是你大哥的兒子還是你三哥的兒子,抑或是他們的麾下之人?」
「父皇,是大哥的兒子承道。」
「承道,平時見他倒是一副老實平和的樣子,沒想到,居然是有如此才能,將你這位天策府的首領逼迫成了這樣。」
「父皇,我李家人才濟濟,承道侄兒確實不錯,只是想要勝過我,還少點能耐。」
「這倒是,天策府可是打下了大半個大唐的功臣,我那孫兒只是單槍匹馬,又怎能敵得過你呢!」
「世民,不知,你可否給你大哥留個子嗣,傳下他這條血脈。」
「父皇,大哥謀反,依據國法,所有妻妾子嗣都應當被處死,兒臣雖然有心為大哥開脫,只是國法不可被踐踏。」
殿宇之內陷入了沉默。
「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李世民見父親不再開口說話,也就行了禮,來到了殿宇門口。
「啟稟殿下,那為首之人,已經是被我在花園暗處拿住,而且,他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王公公!」
「什麼,你說那領頭之人,是父皇身邊的人。」李世民的臉變了顏色。
「下去吧,好好看住他,別讓他死了。」
「是,屬下遵命。」
李世民轉身關上門,來到了李淵的床前。
「父親,怎麼今日不見你身邊伺候的王公公啊!」
「他得了我的吩咐,去做事去了。」
「莫非,就是他今晚放火燒了父皇的殿宇?還在宮廷之內製造混亂?」
「是,是我讓他放的火!」
「父皇,你這麼做,你…」
「我只是想讓我那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孫子有機會活下來而已。」
「父皇,那承道侄兒正在瘋狂的進攻皇宮,你這麼做,難道是想要與承道侄兒一起?」
「我失去了兩個兒子,還有好幾個孫子孫女,我的心遠遠比不上你的心狠啊。」
李淵的聲音有些顫抖,老年喪子,兇手還是自己的的另一個兒子。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王朝的皇帝,而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可憐的父親。
「父皇,只是,你的孫兒並沒有和你心意相通,他還在瘋狂的進攻皇宮,我得謝謝你,才讓他如此孤注一擲的進攻!」
「而這,也讓他失去了離開長安的最後一絲機會,失去了最後一點活命的可能性。」
「若是他將自己麾下的這些兵卒,全部都合力而去攻擊長安的城門,那他現在早早的都離開了長安。」
「世民啊世民,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對為父使心眼啊。」
李淵雙掌撐住床,緩緩的坐了起來。
「父皇又不是沒打過仗,這座長安城最易守難攻的地方,絕不是這座皇宮,而是經過了歷次修繕的長安各個城門。」
「我那承道孫兒,若是想要離開長安,想要憑藉著他麾下的那點部隊,就能拿下城門,我大唐早都不知道被滅了多少次了。」
「但是他選擇將整個長安城的局勢攪亂,讓大部分的人都不局勢到底如何,讓這座城市混亂起來,他才能有渾水摸魚的可能。」
「父皇,你似乎對於承道侄兒的期許過於高了,現在我麾下的人正在向著皇宮包圍而來,他已然是插翅難飛,更別說是渾水摸魚了!」
「嗯,世民,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你調動了守衛城門的兵力,三成還是五成?」
李世民神色一變。
「父皇明鑒,世民調動了五成。」
「五成,那就是說,守衛城門的人,現在只有以前的一半了,若是以前的長安城門是固若金湯,但是少了一半士卒,你覺得它還固若金湯嗎?」
「父皇,你的意思是?」
「世民啊世民,我知道你一直都未曾調動過看守城門的一兵一卒,就是想要防範著有人想打開城門。」
「而承道孫兒,年齡雖然說小了些,但是戰略眼光卻不差。他知道自己若是直接去攻擊城門,必然會被你調動全長安的人馬將他困死。」
「但是他向著攻擊皇宮而來,你出於謹慎,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電調兵包圍他,而是先將整個長安城握在自己的手上。這樣一來,他面臨的壓力也就少了許多。」
李世民的臉色又是一變。
「莫非,父皇,你的意思是承道是想要在皇宮吸引我,然後讓我將兵力回防。」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哪裡來的兵去攻擊城門呢?」
「你大哥麾下有個叫馮立的,是你大哥最為信賴的一個人,平時在東宮也沒有多大的權力,所以沒有引起你的注意。只是,今天晚上,在皇宮之外,我派去的內侍說沒有看到過他的身影。」
「就算如此,他極有可能是死於戰陣之上。」
「是啊有可能,但他也有可能現在正在某個城門附近,等待著機會,想要攻下城門,好讓東宮之人離開長安。」
「都是有可能的啊。」李淵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輕的笑了一聲。
「所以父親,就憑藉著自己的判斷,想要幫助我那侄兒,派自己身邊的宦官點燃了殿宇。」
李世民有些咬牙切齒。
「就是讓我以為這皇宮之內有東宮的內應,而承道侄兒這麼一意孤行就是想要裡應外合,讓我將守衛城門的士卒抽調一些回守皇宮。為他離開長安減少一些困難。」
李世民的話語之中已然有些不忿。
「只是,父皇,你這是在賭博,你在賭我那侄兒是否真的如你所想,萬一他沒有,那你可就是讓他以為這皇宮之內有人在幫助他,把他親手留在了長安。」
「更是親手掐斷了我大哥唯一留存下來的子嗣活命的機會。」
李世民站起來了身形,俯視著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