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十六章

十六章

縱然已經離婚一個星期,郁柏丞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日常料理出個好歹。

他十分愛乾淨,幾乎每天都要沐浴換洗衣物,但前提是有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但是自打舒橋搬走,郁柏丞這一星期換下來的衣服在臟衣簍里堆得老高,再不洗的話,周一怕是沒幹凈衣服穿去上班。

家裡的衛生打掃他還可以找保潔阿姨定期上門清理,可洗衣服這種事不好交給外人,在衛生間站了一會兒,郁柏丞認命的抱起臟衣簍走到陽台,拿著說明書研究怎麼使用洗衣機。

長了三十一年,他使用家用電器的次數屈指可數,最多也就能勉強用個微波爐熱飯,其他的連摸都沒摸過,他認真仔細的研究完說明書,可轉頭卻又拿著洗衣液開始犯難,根本不知道這該從個入口倒進、倒多少量比較合適。

真要論起來,這比他做實驗更讓他苦惱。

一番猶豫糾結,郁柏丞徹底沒了耐心,索性把自己的衣服襪子和內褲一起塞進桶里,深色淺色一鍋端,只能手洗的襯衫也不知道要挑出來,一股腦的全扔一起,想著反正都是衣服,放在一處也沒什麼大不了。

因此,等一個多小時洗衣機終於停止工作,他打開門準備晾曬時,郁柏丞面對著一盆不知是什麼玩意的布團陷入了深思。

術業有專攻。算了,以後還是讓人乾洗吧。

郁柏丞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把那一盆被染得分不清什麼顏色的布團倒進垃圾桶,回頭又發現金毛有氣無力的蜷縮在窩裡,平時它很喜歡在家裡竄來竄去到處跑,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郁柏丞給他倒的狗糧也不吃。

「不餓嗎?」郁柏丞蹲在狗籠前,困惑的自言自語,「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然而狗狗並不能給他回答,仍舊趴在那裡懶得動一下。

郁柏丞見它不搭理自己,想著可能它還不餓便走開了。現在他要回郁家大宅一趟,那些衣服都洗廢了,他手頭沒有新的衣物,不回去拿的話周一沒衣服穿。

到家的時候,郁流深和葉扉正在客廳說話,葉扉轉頭見到他,笑眯眯的站起來迎接:「是柏丞啊?」

「吃飯了嗎?」

「吃過了。」郁柏丞點頭,並沒有因為見到大嫂而露出些許欣喜的神情。

葉扉並不在意他的冷淡,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嚴峻的郁流深,又聞:「你今天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只是拿兩件衣服。」郁柏丞老實的回答。

葉扉剛要說話,郁流深又開口了:「你還有臉回來?」

「瞞著我不聲不響的就把婚離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郁柏丞轉過身,正對上黑臉的郁流深,沉默了一會後才知道打招呼:「大哥。」

「我問你話呢!」郁流深把茶几上的東西揮到地上,起身嚴肅的看著他:「離婚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郁柏丞平靜的注視著他的大哥,平靜的回答:「我是成年人,有權力決定自己的任何事。」

「包括婚姻。」

郁流深比郁柏丞大了五歲,但他掌握郁家很多年了,渾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柔軟的地方,即使面對著自己的親弟弟,他也沒辦法柔和下來,冷著臉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當年我是連夜去舒家求人,舒橋是什麼身份?你以為,他非你不可嗎?」

郁柏丞頓了一會兒,緊接著又說:「是舒橋過不下去了。」

「他說,他想離開我。」

郁流深氣得沒能崩住自己的人設,罵道:「你是豬腦子嗎!?他說要離婚你就離了?」

「你不會挽留嗎?」

郁柏丞滿眼困惑:「我挽留過,他不肯聽。」

「你怎麼挽留的?」葉扉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有些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郁柏丞淡定的說:「我告訴他,離婚不是最優選。」

葉扉:「……」

你管這叫挽留?

郁流深對這個弟弟的情商表示帶不動,他氣得坐回沙發,抬手揮了揮不耐煩地說:「滾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以後後悔了,可別來我這裡哭!」

郁柏丞規規矩矩的給大哥行禮,快速上樓回了他的房間。

葉扉在沙發上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舒橋發信息。

此時的舒橋還在睡懶覺,聽到鈴聲眯著眼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看,原來是葉扉發來的,告訴他郁柏丞今天回了郁家,和他大哥鬧得不愉快。

舒橋一點都不意外,就郁家人那說話的生冷態度,不愉快可太正常了,他三兄弟之間相處的模式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就跟仇人差不多,也就是郁柏丞沒什麼正常人的情感波動,不然一天能打十八次架。

『他回來拿衣服,好像說衣服都被洗壞了。』

舒橋悶笑出聲,看著葉扉發來的消息忍俊不禁。就郁柏丞那種金貴大少爺怎麼可能會洗衣服,估摸著連衣服要分類都不知道,要是沒人照顧,那傢伙能活活把自己坑死。

被葉扉的信息笑醒,舒橋也不打算繼續睡下去,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十點,他慢吞吞的起來穿衣刷牙洗漱,舒露昨天給他打電話說要給他安排相親,被他嫌煩拒絕了。

單身的生活不好過嗎,非得找個對象窩在一起。

人沒對象又不會死。

難得的清閑周末,舒橋在家趕稿,最近接了個人設圖,友情價,但他還是打算認認真真給人完成,而且他也的確很久沒有碰畫板了,手生的很。

一邊聽音樂一邊畫畫,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

手機響起時,舒橋壓根也沒看是誰就接了起來:「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回他:「是我。」

舒橋把手機拿下來看了看,的確是郁柏丞,「你有什麼事?」

「不是我有事……」郁柏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你能不能,來看一下?」

「狗好像有點問題。」

舒橋無語極了,心說狗有問題你去看獸醫啊,找我算怎麼回事,我又不知道情況。

不過想起郁柏丞自己的日常都料理不明白,估摸著狗的事就更糊塗了,舒橋也不指望他能處理好,好歹也是養了三年的狗兒子,哪能沒感情,當下就說:「那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舒橋換下睡衣出門,離婚後他穿衣風格也徹底放飛了,再也不管什麼品位氣質,怎麼舒服怎麼來,衛衣牛仔配球鞋,還特意去燙了捲髮染成淺棕色,看起來朝氣蓬勃俊俏陽光,走在大街上說他是大學生都有人信。

十幾分鐘后,郁柏丞聽到敲門聲走過去,一開門見到煥然一新的舒橋,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是一個星期不見,可他卻好像不認識他一般。

舒橋大大方方的對他微笑,一如從前那樣:「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郁柏丞往後退了一步讓他進來,「你來的挺快。」

舒橋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這不是擔心壯士嗎?他怎麼了?」

「上吐下瀉。」郁柏丞簡單的回他,「我在網上查了一下,都說是消化不良。」

舒橋來到陽台的狗籠前,果然看到那隻平時精神奕奕的大金毛此時焉了吧唧的趴在狗窩裡,四周的氣味有些難聞,看來剛剛拉過,他不解的問:「怎麼會消化不良呢?」

「狗糧還是以前的那個牌子,不該有問題的。」他很費解,「而且壯士的身體素質好得很,我養了三年都沒進過醫院。」

他低頭看了看壯士的飯盆,無語的發現裡頭裝得滿滿一盆狗糧。要知道那狗盆很大,以前他都是每天準時準點餵食,得了空還要帶它出去散步遛彎,幾年了狗都沒生過病。

「你給他一次吃這麼多,又不帶出去活動,當然會生病!」舒橋皺眉訓他。

郁柏丞有些困惑,「只是吃多了?」

他的生活常識非常匱乏,更不知道動物其實和人一樣,也會生病虛弱,也需要健康作息經常運動。

舒橋嘆氣:「我怎麼會他天真的以為你能照顧好它呢?」

「要不是……」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又說:「帶去獸醫院看看吧,這情況我可不會處理。」

郁柏丞忙道,「你會一起去嗎?」

舒橋想說我當然要去,不然狗兒子被你折騰死怎麼辦?可當他轉頭看著郁柏丞眼裡隱約的那點渴望時,他又轉了話。

「去是可以去的,不過咱倆現在這關係,幫你忙應該有補償吧?」

郁柏丞點頭說:「我請你吃飯。」

「幾天不見刮目相看,上道了。」舒橋笑了起來,「走吧,你把狗抱著。」

一隻成年金毛的體重不容小覷,可郁柏丞愣是輕鬆地抱了起來,小心地和舒橋一起下樓,外頭的夕陽映照的天邊一片紅霞,紅艷艷的很好看。

舒橋雙手插兜優哉游哉的走在前頭,一次都沒有回頭看郁柏丞,而郁柏丞抱著狗跟在他身後,安靜沉默的像個保鏢。

仔細看的話,郁柏丞的眼底並不像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淡然,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裡此刻悄悄地藏著未知的笑意。

只是夕陽燦爛的餘暉遮蓋了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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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必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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