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母子心連心(012)
回家的時候小玉告訴我：「媽媽坐在地上，褲子打濕了，可能上廁所沒有走贏，褲子在腿彎上，大概她尿脹到了，邊走邊解褲子，才會摔倒的，我去的時候，她想爬起來，怎麼都爬不起來，也不知道摔倒有多長時間了。」
好在有監控，看來得多幾個人關心媽媽，多幾部手機連接監控，誰有空看見出事了就給我打電話。
最應該關心媽媽的就是三哥！因為媽媽那麼挂念他，這幾天她都問我：「三哥的車取到沒有，他去拉車了么？」
我告訴媽媽：「取出來了，賠了別人2000多元錢。」
媽媽聽說三哥賠了別人2000多元錢，她很著急的說：「嗯，還買得到一個車了呢。」媽媽怎麼知道車的價值多少，可能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媽媽這麼關心三哥，三哥應該關心媽媽，我就給三哥打電話：「三哥，我出去開車不放心媽媽，買了一個監控，把你的手機也鏈接起，幫我看到媽媽一下，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他也可以監控我，看我怎樣對待媽媽，三哥回答我：「我搞不來。」
也有這種可能，以前手機有問題，都來找我給他處理：「有空到我這裡來，我給你安裝好。」
三哥可能怕麻煩，推三推四，他說：「我哪裡有空，一天事情那麼多。」他主要是不想管，不是沒有時間，天天在手機上打遊戲，又哪來的時間？
給大哥打電話：「大哥，我出車在外面，對媽媽不放心，買了一個監控，把你們的手機安裝一個軟體，鏈接上，幫我看到一下。」
大哥回答：「我安裝不來。」大哥也不想管，他是安裝不來？兒子媳婦安裝得來嘛，關鍵是有沒有這份心。
看來是找不到人幫忙了，我給表妹表弟打電話，請他們幫忙。直接把鏈接密碼發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選擇，關不關心自己決定，兒子都靠不住，娘家人不管也很正常。
還是表妹和媽媽最親，他們才是血脈相連，最應該關心的人都推三推四。所以對錶弟表妹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過了幾天表妹給我打電話：「哥哥，二姑姑的身體恢復得還可以嘛。」
媽媽沒有白心疼她，從小媽媽就把她當女兒一樣，表妹一直認為媽媽身上有幺舅舅的影子。
跟姐姐打電話：「姐姐，媽媽能自己上廁所了，我去跑車了，放心不下媽媽，家裡安裝了監控，你幫到看一下，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姐姐回答我：「我家裡也安裝了監控，徐舟他們可以在裡面喊孫女兒做作業，這個東西就是好，我是老年手機，只有去買一個智能機。」
這下才知道，人們所說的帶兒子是名氣，帶女兒是福氣，這也是跟重男輕女思想的人上了一課。
姐姐是應該去買一個智能手機，想見媽媽打視頻電話，都要去將就兒子媳婦。
姐姐買到了智能手機，在媳婦的幫助下安裝了軟體。我也不清楚姐姐看沒有看，也不好去問她，過了幾天我正在開車，姐姐打電話來了：「你看一下媽媽沒見了呢？」
馬上給小玉打電話。告訴她：「姐姐說媽媽沒見了，畫面里沒看到人，你在哪裡你去看一下。」
小玉回答我：「我沒有在家，兒子在家裡，你問一下他。」
又跟兒子打電話：「你去看一下你婆婆在哪裡。」
過了一會，兒子說：「婆婆在衛生間洗臉。」
我沒有去過問姐姐，原來她還是關心媽媽的！告訴她：「媽媽在衛生間里洗手，監控的畫面看不到衛生間。」
姐姐說：「我往天看到她我都沒敢喊她，你一喊她就東張西望，我怕把她絆倒，你給媽媽端吃的時候，我喊你都沒回答我，你聽不到哦？」
我告訴姐姐：「監控不像手機，那麼方便對話，你喊我聽得到。」
有一天我在等待下貨，姐姐打電話來了：「你去看一下，媽媽坐在馬桶上都一個多小時了，我看了幾次，她都沒有起來，好像睡著了。」
我告訴姐姐：「媽媽這幾天在耍小孩子脾氣！她突發奇想；說她的床上有電，她躺過的沙發也有電，一直建議我，把沙發和床墊拿出去扔了，她生這場疾病也跟睡過的床和沙發有關。」
姐姐說：「老了就像小孩一樣，只有你辛苦一點，她不坐沙發，你就讓她坐椅子。」
我也對媽媽說過：「媽媽，你說你坐過的大沙發有電，那你坐另一張沙發吧。」
媽媽說：「都拿去弄髒哦？」我也不知道，媽媽說都拿去弄髒是什麼意思？她所說的坐過的有電，叫她坐那一頭的大沙發，她怕弄髒了，我們會嫌棄她坐過的。
媽媽要看電視，只有到客廳里來；出院后她白天在沙發上看電視，睡覺也在沙發上睡，晚上才到床上去睡，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床上有電，我就讓她在沙發上來睡覺，沙發上睡一段時間，她說沙發上也有電。
說沙發上有電；再把他帶到床上來睡，睡到半夜她起來上廁所，坐在馬桶上好長的時間都不起來，問她：「媽媽你解完沒有？完了就在床上去睡。」
她坐在馬桶上打瞌睡，都睡著了，就只好去把她拉起來，拉到床上去睡覺，她也很配合。
有一天在馬桶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我都睡著了，醒過來她還坐在馬桶上，趕緊去把她拉起來，她對我說：「不到床上去睡，床上擠得很，有五六個人呢。」
我問她：「哪裡來的五六個人？」我知道她在說胡話！這也是她得的疾病引起的，我也很焦急，按道理應該一天更比一天好才對，前幾個月都沒有這種癥狀。
把他拉到床上去睡，她還是要去，我突然想到在醫院裡就說過胡話，難道說沒有洗澡不舒服？每晚上都洗過澡的，我的要求是，我洗頭就給媽媽洗頭，我洗澡就給她洗澡，用自己的感覺來對待媽媽。
有一天晚上，半夜2點過，她突然坐起來，叫我：「你去把門打開，你大舅舅、大姨娘、三姨娘，幺姨娘、幺舅舅要來。」
這些人都是她死了的兄弟姐妹。聽得心裡有點發怵！趕緊把她拉到客廳里來，只好在沙發上過夜。
在沙發上睡覺也有麻煩，要想起身就沒有床上那麼容易，還有就是我如果要出車，媽媽還在客廳里，監控里就看不見她。
最不放心的是她總說把沙發燒了。她的衣服褲子都有幾個大口袋，這是她自己縫上去的。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口袋裡裝滿了衛生紙。被小玉發現了，小玉勸她把衛生紙拿出來，她還是很聽話，把衛生紙從幾個口袋裡拿出來堆在沙發上，堆了一大堆。
她對小玉說：「小玉，給我拿個打火機來，把它燒了。」小玉說：「如果把房子點燃了，我們坐哪裡？」
小玉很著急，給她嫂嫂打電話，嫂嫂說：「你把打火機收到，她得了這種病，頭腦不清醒要是真的點燃了怎麼得了？」
媽媽這段時間不只是說胡話，把小玉和家人都得罪了。起因是她說錢掉了，起初她說是余寶寶拿了，很不高興的對我說：「錢被小賊娃子偷了。」
當然罵的是寶寶，我問她：「誰是小賊娃子？掉了好多錢？寶寶都在讀書。」
她說：「掉了60元。」我對她說：「你一共有多少錢？為什麼要偷只偷60元？」她就是這麼糊塗，只管說，不怕得罪人。
她有幾個錢包，最古老的一個錢包，可能是皮質的！這個錢包我從小就看見她在用，上面的顏色都掉得差不多了。還有就是她用布料自己做的，也安裝到有拉鏈。她最關心的就是門鑰匙，也是用一個包包裝起的，隨時都裝在衣服口袋裡。
好像人民幣都沒有門鑰匙重要，剛開始她說鑰匙被人偷了，她很著急的說：「哪個把我的鑰匙拿了？我怎麼進得到門嘛？」鑰匙裝在她的上衣袋裡，也在到處找。有的時候她東一藏西一藏，包括她的錢。
說寶寶拿了她的錢，告訴她：「余寶寶在住校，回都沒有回了，怎麼來偷你的錢？」
她沒有說的了。又把矛頭指向了小玉，當然是在我面前說小玉：「太可惡了！我的錢都被她偷完了，這輩子媽死得早，下輩子她還是沒有媽。」
媽媽沒有生病的時候，說小玉從小沒有得到母愛，她要把小玉當自己的女兒一樣。小玉本來就是媽媽娘家一個家族的侄女兒。
小玉只有六歲的時候，媽媽因為難產而死亡，那時候她太小了，連媽媽的形象都不記得。
我知道媽媽在說胡話，小玉也知道，可是她要生氣呀，她很委屈的對我說：「看嘛，你把她照顧得再好，同樣的罵我們，還懷疑我偷了她的錢，大哥他們理都不理她，她還經常挂念。」
不管我怎麼給小玉解釋，她也答應不會跟媽媽一樣，可是她心裡起了陰影。對待媽媽就不會像從前一樣，那麼熱心了。
媽媽連我都要防，天天在照顧他，都不知道她有多少錢。她也不知道呀，她是分做幾個口袋裝的，我給她洗衣服的時候沒注意，衣服口袋裡就有一個布料做的錢包。當我發現拿出來時錢還沒有打濕，因為她用食品袋，把人民幣包了一層又一層。裡面只有200多元錢，據我了解，媽媽至少有幾千元錢，大哥和三哥一人拿了1000元，二嫂和親友來看她，有的買東西，有人也拿的是現金。
前段時間她頭腦清醒，有時小玉去買菜，對小玉說：「我要吃烤鴨，你去給我買烤鴨。」要吃豬腳了，她喜歡的就會吩咐我和小玉給她買，她就要拿錢，一般拿100元200元。
媽媽這樣我怎麼能放心出門。最大的困難是要是失去家人的支持，我將獨木難支。本來久病無孝子，都有煩躁的時候，從那以後我在家裡，小玉就不會管媽媽了。
我也沒有辦法，不能怨小玉，沒法把媽媽說明白。只好跟老總商量：「孫總，我媽媽的病沒有好脫體，你先安排他們的貨源，實在沒有車我就送一趟。」
為了媽媽，只有少掙點錢。這段時間媽媽在鬧著要回老家，問我：「房子修起沒有？要回去種花生了。」中秋節都過了，還想著回去種花生。
媽媽雖然糊塗！還是處外為我們著想，連她死了以後應該埋在哪裡都吩咐我：「我可能過幾天就要死了！你把我埋在劉昌滿門口那塊菜園地里，你們都怕爬山樑子，今後來祭拜我，就不用爬山。」
媽媽的這個樣子，我心裡很難受！打電話告訴三哥或大哥，都聽得很不耐煩，更別說打電話來問，可能他們認為拿了錢就是最大的恩惠。
這天二嫂和侄女萬瓊來看媽媽。媽媽問萬瓊：「你住院用的錢還了沒有？」這是幾年前的事，媽媽還記得，記得二嫂找三哥借錢，三哥答應了，必須要我擔保，所以媽媽記得萬瓊有欠賬。
萬瓊告訴媽媽：「婆婆，我的賬早就退完了。」媽媽關心萬瓊，她還是很開心，小玉告訴他們，媽媽這段時間神志不清醒，他們也很擔憂。
你說媽媽頭腦不清醒，她總覺得對不起後人，對二嫂說：「我今年得了病，沒種到有花生，沒有什麼跟你拿的。」
有這份心，二嫂也很開心，對媽媽說：「媽媽，你這麼大的年齡了還種什麼花生？你好好的養病，要吃花生我給你買。」
吃午飯的時候，都上餐桌去吃飯，忘了把媽媽喊過去，以前叫她上餐桌吃飯都不去。她說：「我就坐沙發上，又好看電視。」
都忘了，那是以前頭腦清醒，其實這天應該把媽媽拉到餐桌上去吃飯。跟媽媽把飯端到客廳里，她把嘴翹得很長，不說話、不吃飯，眼睛看著電視。知道媽媽在耍小孩子脾氣！我就把碗端去和她一起吃：「媽媽吃飯了。」
她不理我，眼睛看到電視上，我們都吃了，她也不吃飯，誰去勸都沒用。沒有辦法，只有向幺舅母求救：「舅母，媽媽在耍小孩脾氣，她不吃飯，也沒有吃藥，請你打個視頻電話給她說一下。」
那天表弟沒有上班，電話打過來我就遞給媽媽，她拿著手機和表弟聊天，表弟問：「二姑姑，你吃了飯沒有？」
表弟和媽媽聊了一會，幺舅母又和她聊：「舅母，你跟著哪個兒子在？」舅母說：「跟到洪建在，我在成都，你快吃飯，飯要涼了。」
打了一陣電話，她把飯吃了。二嫂對小玉說：「媽媽這個癥狀，有點精神失常，趕快去跟她檢查一下。」
媽媽難道是精神病？尹哥的兒子就是這種病，給尹哥打電話：「尹哥，媽媽這段時間神志不清醒，專說胡話，會不會是神經病？我想問一下你家大娃在哪裡醫的？」
我跟尹哥說了媽媽的癥狀，他回答說：「聽你這麼說，不是神經病！神經病要打人，關也關不住，你最好去找以前的主治醫生。」
第二天我和媽媽一起到醫院去檢查。醫生說：「先做個檢查，還是去打個CT吧。」奇怪的是，媽媽在醫生面前不說胡話，她就是一時清醒，一時糊塗。
打了CT醫生跟我解釋，他拿出一個模具：「你看這是正常的血管，這是不健康的血管，健康的血液暢通，不健康的血管，就像水管的水垢一樣，婆婆說胡話，也是血液太粘稠。」
醫生拿的模具上面有幾根血管，分別顯示健康的血管和亞健康的血管。
「你去問一下醫生，這種藥物與化驗報告不相符。」藥房的醫生不給拿葯，我只好給醫生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情況，
取了葯再去找醫生，他告訴我：「葯最好是晚上吃，每天一次吃半粒，不說胡話就不要再吃了。」
雖然我不懂醫，知道這種藥物肯定副作用很大！要不然醫生不會這樣吩咐。
葯的作用不是很好！沒有明顯的好轉，同樣的說糊話，最大的改變就是話沒有以前多了，變得不愛說話了，就是問她也很難回答一句。
這樣過了十來天左右，媽媽還是同樣的說糊話，她很難控制情緒，每次糊裡糊塗亂說話的時候都非常的著急。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醫生說媽媽的血脂高，血液粘稠，才造成媽媽說糊話，難道跟媽媽沒有吃紐崔萊深海鮭魚油有關。
從媽媽生病起直到出院康復期間，前後兩個多月，媽媽每天都在吃營養食品，前段時間這些東西由於經濟問題，斷了貨，先是蛋白粉、維生素、鈣鎂片、最後深海鮭魚油也吃完了。
大哥他們把生活費給媽媽，小玉對我說，讓媽媽把錢撿好，等她百年以後，每家人分點媽媽的遺產，也是一種風俗，分財產，財源滾滾來。
誰知道媽媽斷了營養食品，會神志不清醒，我也不知道是營養食品斷了的原因，還是媽媽病中加病，也許是一種巧合。
我和小玉商量：「看來媽媽的血管有問題，血液不流暢，其他的都可以不吃，深海鮭魚油一定要跟她吃上。」
小玉回答：「在隨你，我是拿不出錢，去跟媽媽商量，看她把錢拿得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