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二十六 希望破碎(1)
居所四處的一干近侍也已趕了過來,他們之前都沒看清蕭寒煙是怎麼進來的,此時情急之下,兩個擅武的也顧不上他和王爺關係非常了,徑直就朝他攻了上來。可蕭寒煙就背對著他們,似頭都沒回地輕揮了下手,那兩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狼狽萬分地跌在了地上,卻毫髮無損。
江冠雄隨即對他們一連揮手,活像在趕蒼蠅道:「滾滾滾!」又對那早也戰聲大起的居所外喝道:「行了都別吵啦!這會子了還打什麼!」
外面已有一堆侍衛和賤奴打鬥在一起,可一時間竟沒一人能突破進來,現在聽到王爺的喝聲,他們就都頗有不甘地停下了手。
江冠雄一邊穿起衣服,一邊對蕭寒煙氣得要死道:「你可真行!不但自己行,總是神出鬼沒的,調*教出的奴才也夠行,一人就能阻住本王的一群侍衛!寒煙,你如今還乾脆就直入到本王的寢室里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存心要臊本王的臉嗎?!」
蕭寒煙慵懶地倚在了月門上,一副玩態道:「倒非存心,只是一時興起,想來看看我的這個小東西住在個什麼樣的地方,不想卻聽到了一種很銷魂、很誘人的聲音,隨之便看到了一場大好戲。王爺的興緻可真是高昂啊,這白日宣淫的。」又輕笑了一聲道:「我早看出王爺已染指過我的東西,卻不料王爺還非要玩破爛了才肯交給我,這還要怪我給發現了呢。」
江冠雄尷尬了一下后,索性也就哈哈承認了:「你的洞察力可真是驚人,不過算上這次也就兩次而已。而且也都是他自己願意的,我可沒有強迫他,」說著還很惡劣地踢了無名一腳道:「是吧無名?」
無名本一直就像個死人般的躺著,現在卻猛然咬住了下唇,一排貝齒都似要切到肉里去了一般。
蕭寒煙則十分欣賞地笑了:「看起來確實很情願、很乖順呢,就像個很會討好的哈巴狗……」
無名連眼睛都沒轉過一下,直瞪瞪對著梁頂,一動不動地聽著他那尖刻的話語一字字刺穿耳膜:「到底還是王爺調*教出的人更好哦,這都要走了,還不忘向王爺抓緊獻媚、以備後用呢。委實是個可塑之材,王爺倒是為我日後省了不少力。」
江冠雄愈發哈哈大笑,照單全收道:「寒煙,你能明白我的好就好!這次可不是讓你撿著大便宜了嗎?但只要是為你,本王什麼事都願意做的。」
兩個人都是很會唱人生之戲。
「唉,」
無名從沒聽蕭寒煙嘆過氣,很遺憾般的——
「可惜那個名字早賜予賤奴了,否則這次賞給他正好,還更適合許多呢。」
無名霍地坐了起來,竟讓江冠雄吃了一驚,甚至連蕭寒煙都有點訝然。
隨後他就很有力、很利索地穿上了裡衣,下床就赤足走到了蕭寒煙面前,單膝一跪道:「蕭大哥,主君,現在多有不便,還請你以後能聽奴解釋。」
但聽蕭寒煙的聲音高高在上般飄了起來,輕淡地就像在拒絕一杯茶道:「不必,都無所謂了。只是你這下可需好好清理一番了呢,我等不了你了,我就住在醉滄浪酒樓里,你收拾乾淨后自己來找我吧。」
又是讓無名很無所適從的一種態度。
無名沒有再動一下,渾身都寒寒的,如若被冰封了一般,就那樣獃獃跪著,眼看他又像六年前一樣,離開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帶著候在大門上的賤奴飄然遠去。
……
無名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麼樣起了身,怎麼樣又回到了那間耳房內,他似已失去了靈魂,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個行屍走肉而已。
他竟還真的又要來了浴盆,好好把自己清洗了一番。
期間竟然也沒有多麼的心痛,整個人都似已麻木不仁,還依稀聽見王爺又出去了,他也沒有什麼反應,一直都恍恍惚惚的……
直至一身都整理停當了,他才驀然心中一笑:「不是早說好了要自強的么?」隨即振作起了自己,幾下打好了個小包裹,臉上卻一直掛著慘慘的笑。
最後,無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背起包裹就向外走去,這才想起王爺先前也出去了,隨之那句「今日我還件要事要作」的話就像一道驚電般在他腦中劈開,他扔掉包裹就朝內居外沖了出去。
又是一往無前地奔跑,一顆心已全被驚急和內疚吞沒!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竟然全沒想起華飄羽,自私自利地只注重著蕭寒煙一人!
無名徑直奔向了大牢刑堂,一路引來了無數驚視的目光。
剛近到刑堂,他就聽到了已成沙啞的慘叫聲!
無名不顧一切地奔了進去,只見江冠雄果然是來了這裡,正站在華飄羽身前,用把匕首極其惡毒地刮著他胸上那塊烙傷。
無名直衝到跟前才剎住腳步,雙目中都似充滿了鮮血般怔呆著,心痛得什麼也不知道了!
而他那般奔入的樣子,已讓一幫圍觀的小鬼都驚詫投視了過來。
江冠雄也回過了頭來,有些詫異地一看他。
無名恢復了理智,卻也沒心再大為掩飾了,就滿含悲憤地冷冷麵對著他們。
華飄羽那雙正無比痛苦卻意志堅定的眼,此時竟似吃了一嚇般,深含著只有無名能看懂的恐慌!
江冠雄對無名又目露探詢,見他毫無回答,便愀然問了出來:「你這是要幹什麼?」
無名這才胡亂編了個理由:「王爺你是何等人物,今日卻連那點擔當都沒有的,把罪責全推到了我一人身上,害我在他心中全成了一個下賤之人,我走前無論如何都得向王爺討個說法。」
江冠雄頓時恍然,也是有些理虧和羞惱的,一下就煩了起來道:「我這會沒空和你胡扯那些!」說完便再不理他,繼續對付向了華飄羽。
他把華飄羽那塊焦傷連刮帶挑得血淋淋、爛糊糊的,裡面的嫩肉都翻了出來,看得一些小鬼都渾身發毛。
可華飄羽此時竟又不叫了,一聲全無,就連那點發泄劇痛的途徑都自我杜絕了。
江冠雄輕笑了起來:「又給本王逞起能來了,愚頑的狗彘,好戲這才開始呢。」
他隨即大揮起了匕首,把華飄羽那件裡衣胡亂划拉成了一條條布帶,當然也很不小心地沒少劃破他衣下粘著的肌膚,一邊還調弄道:「華大人也聽說過『披麻戴孝』這道刑法吧,只是怕都無機享受過,今日本王就賞給你這個口福,讓你好好品嘗一番。」
無名渾身熱血上涌,已是萬難再忍時,華飄羽卻突然正視了他一眼,目中竟隱含著軟弱的哀求之意。
無名的心一下就裂成了碎片,再也不敢有半分妄動!
江冠雄又轉到了華飄羽身後,把他背上的衣服也同樣划好了,然後便揪起了一條布帶的邊角,狠狠威脅道:「你招是不招?!」
華飄羽根本就沒再理過他,卻又看向了無名。
二人的目光只交會了一瞬,可僅那一瞬,就已都讀懂了彼此眼中發出的心語——
「雲弟,我求你了,你走吧。」
「我不走!飄羽哥,我要在這裡陪著你!」
華飄羽滿含無奈和痛苦地又避開了眼去。
背後的江冠雄也再沒多待,猛力一下,就把他那條衣布帶著下面粘住的皮肉活活撕了下來!
華飄羽修美的身軀駭人地一個暴挺,身上留下的那條傷痕更是駭人至極。
江冠雄大笑了起來,鬥志昂揚地又猛力撕下了一條。
那條身軀很賞臉地立刻回以了痛苦地挺動,姿態美妙而慘烈,竟異常誘人。
圍觀的小鬼們全嘩動了起來,又驚懼又興奮的,一派群魔亂舞。
江冠雄愈發來勁,一條接一條地往下撕,每一次都是極度暴力!也沒用多久,就把華飄羽背上的衣布幾乎全撕了下來,留下的他那條脊背就像被扒了皮般的血肉慘艷,簡直詭異恐怖得要命。
華飄羽也一直都是猛烈地掙扎著,扯動得那些鋃鐺震耳欲聾,可口中竟沒發出過一點聲音。
但這已足夠讓江冠雄爽快的了,他縱聲一笑,轉回了華飄羽身前,拍了拍他那緊咬的腮頰道:「你這個狗東西,打昨起不是就已不再忍叫了嗎,這會卻又幹嘛死撐起來了?哈哈你不必如此,本王現在不用你叫,就已經覺得很痛快啦!」
無名也是直到此時竟才恍然,華飄羽這會又死都不叫了,只是怕自己會更加難受,會被激出什麼失態或妄行來,所以他才會那麼難為自身的,竟能苦苦啞忍住那般殘酷凌厲地折磨!
無名心中一下就呼嘯了起來,情緒激蕩卻又不能違背他那份苦心的,拚命控制著自己,面肌都不由扭曲了,好在這會也沒人注意他。
江冠雄又撕起了華飄羽前面的衣布,還變了花樣,不再暴力,而是慢慢地往下撕。
緊緊粘著皮肉的布帶被一點一點撕了下來,哧哧地響著,那也很輕的聲音卻令人毛骨悚然。
這種慢性折磨讓華飄羽也掙扎得沒那麼猛烈了,卻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就像秋風中掛在枝頭的一片殘葉,那狀態看上去竟都有些可憐——無名本以為可憐這個詞是永遠都和華飄羽掛不上鉤的!
江冠雄竟也惋惜開了:「唉,你這個人啊就是太卓越了,各個方面都比人強,只說這承受力太好了有時也不是件好事,就像這種酷刑,平常人挨到這一步怕也就沒命了,可你卻連那種解脫都得不到的,還不知得生受多久呢,本王這心裡都為你屈得慌啊。」
華飄羽這陣子再也沒有頂撞過他,甚至連眼中都再沒對他發出過那種鋒芒,一直隱忍著,只為怕刺激到他身後那個就像被釘住般死死站著的人。
江冠雄見他完全不理自己,滿不在乎地一笑,繼續施刑起來。
那其實也並不太長的一段時間,對於華飄羽而言卻如地老天荒般的漫長,他難捱得漸已無以名狀,牙齒都咬得咯嘣嘣作響。
終於,他再也支撐不住地昏死了過去。
可也是當然的,一桶冷水馬上就潑向了他。
華飄羽方緩緩地抬起著頭,還未完全清醒時,江冠雄就已專門揪住了一條連著他那塊烙傷的布帶,甚是壞心地一撕!
華飄羽劇烈一抽搐,不負他所望地猝然發出了一聲悶哼,而後就趕緊咬住了下唇。
江冠雄卻將那條布帶又極暴力地一下撕了下來,於是,華飄羽那排白森森的牙齒就如刀鋒般直接切入了唇中,鮮血立刻便涌了出來!卻再沒發出一點聲音。
「你為何非要這麼自苦?!你叫啊,叫出來不就能舒服一些了嗎!」
無名心痛到負氣的話竟然真的響了起來!
終於爆發了!
群魔亂舞的刑堂里剎時一片寂靜。
所有小鬼們都驚呆地看著他。
華飄羽那本已蒼白的臉現在更是全無血色,一雙眼中再難掩住內心的驚恐,慘慘地瞪著他。
江冠雄也驚訝地瞅了他一下后,乾脆轉過了身來,認真審視著他,一面大為起疑,一面卻又想到,他今日怕是被那事刺激得不輕,才會先那麼衝動地跑來與自己理論,又被自己一直晾到現在,所以才憤悶得這樣胡亂髮泄了出來。便喝問道:「你今天真是都被刺激壞了么,還一而再地耍起瘋來?!」
無名若就按他這話說下去,也還是能哄騙過關的,畢竟江冠雄是最知他對蕭寒煙看重到了何種地步的,可他此時卻已然豁出去了,根本不想再費那份心,竟一聲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