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看著手心裡紫色琉璃做的短哨,顧連城疑惑的挑眉。

「你知道十一皇子嗎?」江冉冉環顧四周,確認門窗緊閉后,這才放心的開口。

「知道,你中毒后的那幾天,他來看過你,不過被我擋回去了。」顧連城搜尋了一下腦中的記憶,回答道。

江冉冉:……

她說怎麼她中毒后的那幾天沒有一個人來看望的,原來卻被顧連城給擋了回去,和著她那幾天躺在床上一直在努力睡覺,就怕自己裝昏迷裝的不夠像……

「他是我舅舅。」

「親舅舅。」江冉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娘親的親弟弟,可不是什麼表舅堂舅。

端著茶盞的手一晃,顧連城愕然,也不管撒在手背上的水珠,問道:「那他應該是南疆王的——」

應該是南疆王的弟弟,而不是皇子啊!

饒是溫和的顧連城,此時也免不了目瞪口呆。

這皇家秘聞也來的太勁爆了。

「這其中過程曲折,我就不過多贅述了,總而言之,他是我舅舅,現在是南疆的十一皇子。」

「這枚短哨,就是他給我的。」

「何用?」看著掌心的短哨,顧連城輕輕摩挲。

「可以號令一些得力之人。」伸手拿過短哨,纖長的手指朝哨口一掏,一個被摺疊的四四方方的小紙片飄了出來。

打開。

裡面全是密密麻麻寫著的人名。

「據十一皇子說,這是娘親被關在宮裡的那幾年招攬的人。」

「就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用就是了。」

娘親已經逝去,而且也過了那麼多年,說不定有些人早就忘記了娘親的存在。

「這有何難?」

看著少女暗下的眼眸,顧連城連忙開口說道。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希望對方有一絲一毫的不順。

就算有,他也會幫她解決了。

「得不得用,一試便知。」

看著對自己笑容溫和的人,江冉冉眼睛有些酸酸的。

之前在楚國見到顧連城的時候,自己明明決定,這輩子不在讓他插手自己的事,明明決定這一輩子,讓他一世無虞。

可現在,自己還是把他扯進了自己的世界。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臉上冰冰涼涼的,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流淚了。

顧連城本來正低頭尋思著如何接近這些人,聽到聲音一抬頭,頓時一驚。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哭了?

被江冉冉淚眼婆娑的盯著,顧連城一時間手忙腳亂。

蹲在無聲墜淚的少女面前,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冉冉,可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我馬上改。」

聲音隱約透著慌張。

伸手,想把少女攬在自己懷中,可雙臂張開后突然停住,在空中頓了一秒,緩緩垂下。

「別哭了。」

哭的他心都成一灘水了。

扯著衣袖,輕柔的擦掉少女臉上的淚痕。

一把抓住顧連城的手腕。

江冉冉語氣哽咽。

「你何錯之有?自始至終錯的都是我。」

「明明,明明之前決定不把你拉入這潭渾水,可,可我還是親手,把你拽了進來。」

江冉冉不由得心頭酸澀。

「是我,是我太懦弱了。」

「懦弱?你要是懦弱,早就死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了。」顧連城知道了原因,黝黑溫潤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情緒低落的少女,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死?我那樣活著,死於不死有區別嗎?」江冉冉深吸一口氣,長嘆,「更何況,我最後還不是死在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

「不,是冷宮。」江冉冉嘲諷的反駁了自己上一句話。

聽此,顧連城手一用力,指甲狠狠刺進了掌心,溫潤的眼眸閃過殺意。

「……都過去了,況且上天如此眷顧於你,連老天都看不過眼讓你重新再來一遍,又豈會再讓那些奸人得逞?而我,想必是上天看你一人孤軍奮戰太艱難了,這才讓我得到了上一世的記憶,來到你身邊。」

「那些日子都已經過去了,你要清楚的意識到,這一世和上一世早就不同了。」若是仍然停留在上一世的陰影中無法走出來,早晚會成為心魔而深受其害。

「你看,若是上一世,我又豈會出現在你面前?」

目光下移,江冉冉目光看向離自己僅幾尺距離的溫潤臉龐,伸手,捏了捏。

溫熱的。

「我怕啊!真的怕……怕你再一次死在我面前,血濺三尺,怕父親又被逼死,怕兄長又戰死沙場。」

烙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又豈會那麼容易遺忘?因為太重要了,所以才會患得患失。

她之前一直把這些情緒壓在心裡,直到再次看到顧連城,內心的惶恐才漸漸浮現。

「那就把那些讓你惶恐的東西,全部消滅殆盡。」

忍了又忍,顧連城最終還是雙臂一展,將江冉冉攬入懷中,在她耳畔低語。

鼻尖頓時都是少女的清香。

這麼嬌小的身體,如何背負那麼多仇恨?

他不忍,卻無法替她負擔,惟有掃平一切障礙,護她一世安康。

手觸及到江冉冉烏黑的髮絲,柔軟的不像樣,忍不住捻起髮絲,至於鼻下輕嗅。

幽幽清香。

卻在下一秒陡然放開。

小心翼翼的垂眸看向懷裡的少女,見對方神色如常,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每次都慢了一步,上輩子遇見她時,她已為人婦,這一輩子遇見她時,她也早已有了婚約。

自己恢復了記憶又如何?還不是只能遠遠的望著她?

也許真的是有緣無份。

他怕她有心魔,可又怎知她早已成了他的心魔?

未識她前,只覺世間女子俱為相同。

可又怎知,幸識她后,世間女子於他眼中皆如凋落敗落的花朵,看之無色,聞之無味。

眼中眸中,俱是她一人。

得不到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遇見她已經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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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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