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裡的話癆

不管後續需不需要繼續調查，這會兒江承宇在考慮怎麼寫這個事件的報告。

「對，之前沒有親眼見過，這次也算是親身經歷。回去換電偵車再來一次。」

江承宇決定先不直接下判斷，在確定這是件超自然事件前，他還要做點科學的事。

「好勒，終於有刺激的事情可以做了。」小羽高興的像個外出春遊的孩子。

兩個小時后，小羽垂頭喪氣的關閉了大部分電子偵測設備。

測了幾個關鍵點的數據，都很正常。

電磁、地磁、宇宙輻射、通訊、背噪、輻射指標等等都正常。

反正他們儀器能測的數據都是正常的，各種能想到的測試都做了。

江承宇甚至測了室內的溫度、濕度、風速、PM2.5、PM10等這樣沒什麼用的數據。

這結果在意料之中，卻讓江承宇多少有點失望。

好不容易才遇到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卻毫無頭緒，還要應付該在報告里怎麼去解釋或者調查。

很多常用的異常數據都不異常。

各種故事和傳說里，言之鑿鑿的說能發現各種異常。

那些無法證實的超自然現象里大多都能測到焦灼痕迹、輕微的局部輻射增強或放射性殘留。

倒是一開始就在機場發現了一個異常信號，小羽測到了一個異常的干擾信號。

這種異常干擾讓全球定位系統發生了小小的有規律的波動，小羽很快鎖定了信號源方位。

聯合了機場安保，根據信號源查到了物流區的一家轉運倉庫。

結果很失望，干擾源來自於物流倉庫的非法設備，那些傢伙對電子標籤進行了干擾，使電子標籤從系統上掉線。

機場安保處的人卻笑的合不攏嘴，江承宇幫他們立了個功。他們啥也沒做就端掉了一家企圖脫離監管的非法物流點。

大家出現時，那家窩點的人都要哭了，花大價錢買的干擾設備剛開機半天就被發現了。

倉庫的人被帶走時，哭訴說自己是冤枉的，是被賣設備的人給騙了，對方承諾說絕對不會被發現。

做完偵測，江承宇和小羽並沒有回宿舍。

江承宇和小羽都有點不死心，打算先在停車場休息幾個小時，等半夜沒航班的時候再測一次。

晚上有半個多小時的空窗期，那時沒飛機起飛和降落，各種信號減少了一半。

「師父，乾脆我們直接去歐洲查，我現在打報告，晚上直接飛。安月明是突然出現在埃爾斯特的。」

「暫時不用，他是在這裡消失的。如果真的是異常，那麼出現和消失的環境條件應該差不多。」

其實，江承宇不想打擊小羽的積極性。現在任何判斷都沒有，直接報上去說是要出差自然不合適。

雖然有計算機比對篩選，能剔除掉所有正常信號，但白天的各種信號太複雜，江承宇覺得半夜再測一遍更好。

電偵車是全順的工具車改裝的，車廂里有摺疊的床，睡起來和硬卧有點像，是其它部門淘汰的。

這車開起來用起來也不怎麼舒服，只是特情沒什麼貢獻，有淘汰的裝備已經是國內裝備最好的特情小組了。

本來只打算在車上躺一會，看看新聞，放空一下，結果躺下沒多久還是睡著了。

又做夢了，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就是醒不來，或者說潛意識裡，他不願意醒來。

又不是噩夢，幹嘛要那麼快醒來。

夢裡江承宇正在開車，夢是那麼的真實，以至於江承宇能感覺到發動機的抖動。

車窗是開著的，江承宇還能感覺到從車窗吹進來的風。

車前方的天氣好的不得了，天空藍的通透而深邃，車沿著一個沒見過的林蔭大道向遠方筆直的前進。

徒弟小羽坐在副駕上，腳翹在前面，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江承宇。

「師父，你還記得當年那幾個項目給您帶來的啟示嗎？」

小羽忽閃著大眼睛問江承宇。

「什麼項目？」

江承宇不記得負責過什麼項目，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調查員。

「師父，您這是受了多大的創傷，堪比戰後綜合征！就是那兩個沒有完成科研項目！」

小羽才加入一年多一點，她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事，但江承宇清楚自己沒參與過任何科研項目。

只是，隱約中，夢裡的江承宇似乎記得自己是參與過什麼項目的，而且還是核心人員。

他記不清、想不起，卻又不想否認。

「我不是科學家，你覺得我會得到什麼啟示？」江承宇反問。

「您說過的，從那之後，您的認知就變了。」

「我說過嗎？」

江承宇不記得說過，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是在夢裡。

「你說認識到意識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也是最神秘的一個認知，你還說宇宙是由一團意識爆發而來的。」

「這點我贊同，混沌狀態應該不是個奇點，是個意識。」

江承宇覺得討論這樣的問題有點意思，可以幫他放鬆。

「但您說所有生物都是有意識的，所有的生物！我不太同意。」

江承宇不能肯定這是自己的夢了，一切太真實了，小羽太真實了。

只是自己開著車要去哪裡？對了，是在夢裡，去哪裡都無所謂，不能認真。

看江承宇沒回答，小羽：「我查了一下有關意識的定義，您是說您認為植物也有意識？」

說完后還微微的張開小嘴，做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愛。

「當然，植物人是有意識的。」

「討厭！沒有人，是植物。」

「現在的技術沒辦法明確驗證而已。類似趨光性、落葉、發芽這些應該都是植物的意識體現。」

「你是說，它們知道什麼時間要做什麼事就是意識？」

「對，一塊石頭是不會主動去做一件事的。」

每次夢醒來后，如果涉及到知識盲點，江承宇會真的去看一些資料。

大多數資料看不懂，僅僅是了解了一下，便於工作和在夢裡回答小羽的問題。

「人工智慧呢？科幻電影里機器人都有了人類的感情，不是生物。」

「人工智慧不應該算是意識，未來也許能實現，實現的時候就是人類的末日。」

小羽大眼睛依舊看著江承宇，手裡不自覺的玩著一支唇膏。

陽光照在她的手上，玲瓏剔透。小羽在等著他繼續說，江承宇停頓了下，整理了一下思緒。

「一個機器人或者說一個人工智慧，它再聰明也永遠不會有意識，不會變成人。」

這一點，江承宇很自信，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優秀的特情調查員。

「所以，您相信機器人在未來不會變成人？」

「不會，機器人不會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就是說沒有意識。地球上不會有第二個生物有人一樣的意識。」

這個美女徒弟在夢裡就是個話癆，還是十萬個為什麼。

「為什麼？」

「你問這些問題一點也不像是個女孩子。女孩子應該很少關心這些科學或哲學的問題」

「那，你怎麼證明除人以外的生物也是有意識的呢？」

「我不是科學家。我只知道一些方法。比如證偽或證實，比如一個細菌，可以直接觀察到它是有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