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居然是自己
吉雅和江承宇在森林找了些乾淨點的枯草和樹枝鋪在地上。
至少心理上會認為地鋪比較乾淨了。
又找了些粗一點的樹枝擺在門口試了一下，這個窩棚沒有門，江承宇打算擺點樹枝，至少心理安全點。
江承宇記不清楚上一次晚上是否下雨。不過既然沒什麼印象，至少說明影響不大。
窩棚上新鋪的草應該是不用擔心晚上會下雨，山裡的天氣多變很容易下雨的
陽光很快從周遭消失，陰影里的山谷顯得很是幽暗。
金色的山頂提示著太陽還沒下山。沒有陽光的山谷一下就變的冷了起來。
吉雅姑娘在棚子前擺了點石頭，在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火。
擺石頭也是為了火星不被風吹的到處都是。
「森林消防和大人們要求山裡不能生火，害怕引發森林火災，我們牧民自小都懂這個道理，都會安全的用火。」
吉雅指著不遠處的那條河，說水流在這裡很平緩，生火要遠離森林並靠近水源，不能大的堆火。
也不能在風口上生火，那樣風會把火星刮到乾草或森林就很危險。
如果不懂控制危險，就不能生火。
「晚上很冷，也不會有人來這邊，點一小堆火沒有太大問題，睡前要滅掉火堆。」吉雅給江承宇說。
吉雅還教江承宇住絕對不能住水邊上。一個原因是潮濕且晚上水流聲太吵，另一個原因是萬一有山洪就是很危險的事。
巴音姑娘還嚇唬江承宇說，一年前有個部隊的駐地就被洪水給沖了，犧牲了不少人。
那個營地的樓房在一處狹窄的山谷中，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從來沒人認為會有洪水的危險，結果晚上還是被水一下沖毀了。
兩匹馬在自由自在的吃草喝水，牧羊犬吃了點吉雅給的食物就趴在一邊看著江承宇。
吉雅姑娘說馬和狗都是他們牧民最忠誠的朋友，不能虧待了，休息的時候要先照顧它們。
吉雅扒了一些灰燼，把饢丟在灰燼里埋起來烤。
給江承宇一個小鍋，讓江承宇去河邊盛了些水，在炭火上燒開水。
水燒開後放入一塊茶葉，拿出兩個小搪瓷缸一人一杯熱茶，把灰燼里的饢上的灰吹去，香脆的饢，自製的牛肉乾、風乾的羊肉、奶疙瘩。
這個晚餐真的很不錯，吃的有成熟心智的江承宇熱淚盈眶。
氣溫降的很快，周圍已經完全黑了，只留天空還有點暗藍色。
茶足飯飽，小小的炭火堆照亮了一小塊地方。江承宇坐在羊皮大衣上，裹著另外一半羊皮大衣聽吉雅姑娘輕聲唱歌。
江承宇聽不懂吉雅的民語，只覺得曲調旋律悠長唯美，伴著若有若無的河水聲，看著蒼穹上慢慢出現的璀璨的星辰，江承宇人生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溫暖和祥和。
只是這時的氣溫已經下降到了幾度，江承宇能感覺到後背的寒冷。
「你說我將來會當老師？」
「我開玩笑的，也許你不想當老師。」
「我就是想當老師，你說說，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那麼肯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你會上大學，會回到草原做老師，然後做校長。」
但是江承宇沒敢說，吉雅姑娘和大部分草原上平凡的姑娘一樣，在大學畢業后沒有選擇留在大城市，或者沒能力留在大城市。
回到小縣城后，沒有單位接收這些大學生，不得已，在巴特爾大叔朋友的幫助下，吉雅才當了個鄉中學的老師。
只是之後吉雅表現的很優秀，帶的學生是草原上歷屆里最好的。
之後，縣上把吉雅調到離她家最近的鎮中學當老師，那個中學就在太陽坡那邊的公路邊。
上一次，江承宇其實特別背吉雅的美麗、單純和質樸所吸引。
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吉雅還在上中學，也許江承宇會不顧一切的去追求這個妹妹。
那樣，即便是留在草原上生活，江承宇也不會後悔的，這種原始而平靜的生活對已經中年的江承宇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
「我沒有嫁給你吧？」
「沒有，我不會唱歌，不會喝酒，不強壯，就會等著吃。你還是找了一個你們本民族的小夥子結婚了。」
「你這個人好奇怪，說的話像是喝醉了一樣，不過好像又很對。不說了，睡覺，看看能不能睡著。」
吉雅和江承宇約定，晚上在野外上廁所很簡單，指定一個地方即可。
只是畢竟都是年輕人，畢竟男女有別，要求走遠一點再開始。
晚上太黑了，沒有手機，照明只有手電筒，吉雅姑娘帶的手電筒。
一般在草原上都是走出去幾步就地解決的。只要在下風向就沒有大的問題，如果要時間長的，就走的稍微遠點，草不深的地方就可以就地解決。
但吉雅害羞，指定了一個距離小窩棚三四十米遠的地方做為定點的露天廁所。也不是男左女右，就一個地方，反正就兩個人。
和上次不太一樣，上次是覺得要放水。
這次莫名其妙的，江承宇的肚子就開始不爭氣了，他反覆確認自己沒吃什麼會造成腹瀉的食物。
晚上四周黑呼呼一片，幾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更別說三四十米那麼遠了。
江承宇很自信的往記憶中所謂的廁所走去，腳底下深一腳淺一腳的，磕磕絆絆的走了四十多步。
不對，這個地方如果解放天性，回頭再來會踩地雷的，那就尷尬了。
江承宇左邊走，他記得左邊也是草地，那樣至少減少了回頭踩地雷的危險。
「站住，快回去！」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誰，是誰這這裡？」
這次江承宇沒有那麼害怕，他覺得的既然自己又安全的過了好多年，說明沒遇到危險。
有機會搞清楚是不是幻覺，就不能像上次一樣跑回窩棚去。
夜空里，非常的安靜，四周靜悄悄的，剛才匆忙，沒帶手電筒，雖然環顧了四周，卻什麼也沒看到。
繁星的夜空星星突然消失了，接著亮起了幾盞燈，燈光照射到地面，那條河就在江承宇的腳邊。
太急著解放天性了，居然差點掉到河裡，江承宇出了一頭的冷汗。
接著那個燈光就消失了，江承宇抬頭看，看不到繁星，一個巨大的黑影悄無聲息的就沒了，銀河再次出現在視野里。
『我自己的聲音？』
江承宇能肯定那個叫停的聲音是自己的。
『什麼情況，我自己救了我自己！原來那個曾經嚇的我一夜未眠的聲音是二十多年後的自己。』
上一次，江承宇沒聽過自己中年的聲音，這次他聽出來了。
這是夢，但上一次絕對不是夢，而且他自己叫自己是救了自己一次，這河水雖然不大，但很急很冰，真掉下去又是晚上，他可能就會出問題。
怪不得剛才總有感覺，似乎下一步就是深淵。
跑著回到窩棚，要了電筒，跑到另外一個下風向，江承宇才解決了問題。
最近所有的事都很奇怪，如果能回去，一定找個心理專家諮詢一下，也不知道小羽幫他約到心理專家沒。
睡覺是個問題，少男少女確實不方便。
吉雅說晚上很冷，怕江承宇凍著，堅持把帶的兩件羊皮大衣一起用。
鋪一件蓋一件，既能隔潮又能保暖防風。
這樣的好處是確實暖和，尷尬的是這樣就需要兩個人擠在一起。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命重要還是害羞重要？就把鞋子脫調，衣服不脫，我們兩個人背靠背擠在一起準備睡。」
看著忸怩的江承宇，吉雅有點急了。
雖然孩子都十幾歲了，這個少年身體中年閱歷的江承宇仍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很快，江承宇就低擋不住四五度的氣溫，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是最好的睡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