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惑

「嗚嗚嗚嗚嗚……」被人捂住嘴，強烈的恐慌感讓葉琳琅瘋狂地掙紮起來，那人似乎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過激反應給嚇住了，趕忙放開她安撫道：「別怕別怕，是我，你怎麼沒聽出我的聲音？」

葉琳琅狠狠的瞪了陸雲浣一眼，生氣地說道：「韓王殿下你可真有意思，有好好的正門你不走，非要飛檐走壁翻人家窗戶，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不怕別人笑話我，只要琳琅高興就行了。」陸雲浣從善如流，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葉琳琅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回道：「你看我像是高興的樣子嗎？」

「好像是不太像。」陸雲浣細細的審視了葉琳琅一圈，看的葉琳琅簡直要招架不住。

「廢話！」她臉頰帶上了一抹微紅，「以後你再敢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下次不敢了，」陸雲浣雙手抱拳做出討饒的姿勢，「以後我一定聽話。」

葉琳琅得了他的保證，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倒是突然想到，深更半夜的，陸雲浣前來，總不可能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她指指旁邊的凳子讓陸雲浣坐下，這才開口問道：「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我還不能來看看我未來的王妃了嘛？」

「說正事，別跟我油嘴滑舌的！」葉琳琅瞪了他一眼，覺得跟著人溝通起來真是無比困難，她簡直都開始後悔，怎麼就一個想不開，想方設法非要嫁給陸雲浣了。

「好吧，」陸雲浣似乎被凶的委屈巴巴的，他癟癟嘴，總算是正色起來，說道，「我原本就聽說葉將軍寵愛女兒是出了名的，倒是真的沒曾想到，葉將軍居然可以為了女兒做到這種程度。」

「什麼意思？」葉琳琅這才總算想過來，自己今天的疑問還沒有人可以給自己解答，所以她趕忙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麼？快跟我講一講。」

陸雲浣有些意外的看了葉琳琅一眼，再想想葉將軍平日里的行事作風，也就明白了，從頭到尾葉琳琅還被蒙在鼓裡呢。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嘬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了起來。

「當今兵權三分，一半在我二哥秦王手中，掌管調度京中兵力和邊關三成；另外一半在我和葉將軍手中，如此形成制衡局面，只是唯一變數在於我與二哥到底是父皇的親兒子，就算心中各有各的算盤，但是葉將軍……」

「我們是外姓之人，你們是兒臣，而我們是臣子。」葉琳琅接話道。

「沒錯，就是這樣的，所以父皇對葉將軍的忌憚，是要遠遠超過對我和二哥的。近日以來，葉將軍頻繁訪問舊友，那諸多已經被賜了閑差，在京城之中養老的守邊將軍，原本都已經安安分分了，父皇唯恐葉將軍頻頻動作，是想要做點兒什麼，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宮宴。」

「可是我還不太明白，皇上那麼多皇子為什麼會偏偏選中了你？」

「琳琅，父皇雖然皇子眾多，但是真正能夠能用的，除了我和二哥，你還能想到誰？」

葉琳琅心中略微一想，突然間便明白了，是啊，除了陸雲商和陸雲浣，其他人都是不成什麼氣候的。

「在我們兩個當中選，為了實現相互制衡，父皇定然會選擇將你嫁給我。一來我和二哥都有希望成為太子，甚至成為這天下未來的統治者，守衛疆土還離不開葉將軍，更離不開你作為掣肘；二來父皇也已經聽聞二哥有意娶你為妻，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父皇心中不滿的，他還正值壯年，怎麼能接受皇兒已經開始謀划他的位置。」

這下葉琳琅是徹底聽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原來在平靜背後，已經經過了這麼多草蛇灰線，有那麼多的算計謀划。

自己還當真是稚嫩的很。

「我只是沒有想到，葉將軍寧願冒著這樣被懷疑的風險，也選擇了在我和二哥之間不表態、不站隊，他做一切說到底還是為了你。」

「為了我？」葉琳琅徹底迷茫了。

「雖然說是你執意嫁給我的，但是未來究竟是我和二哥哪一個登上皇位，還都是沒有定數的事情，如果葉將軍在現在就貿然站隊，得罪了另一個，萬一賭注沒壓對，最後還是會反噬在你的身上。」

「所以爹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是啊，琳琅你有一個好父親，希望未來我可以成為你的好夫君。」

葉琳琅原本剛剛眼眶有點兒濕潤，聽到陸雲浣這樣說，淚意又憋了回去，「韓王殿下，我分明強調過許多次了，你和我之間不過是互為所用的關係，你當真不用在我面前便顯出這樣一副面孔，就好像……」就好像你真的喜歡我一樣。

後半句葉琳琅沒好意思說出來，她怕自己說出來了顯得非常自作多情。

陸雲浣彷彿是有些被這話傷到了一樣，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意味不明的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葉琳琅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正向要再問一遍，就見陸雲浣站起身來，「好了時間不早了，琳琅你休息吧。」

他說完也沒等葉琳琅說什麼，就徑直翻窗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葉琳琅一臉茫然地看著窗外，不知道這陸雲浣究竟是抽了哪門子的瘋。她摸起桌上的茶杯，剛灌了一口茶水，猛地記起，剛剛分明陸雲浣用自己的茶杯喝了水，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陸雲浣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就用別人的茶杯喝水呢？！

她勉強把那口茶水咽下去，雖然沒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心中總覺得有點兒彆扭。

這天晚上，一向睡眠質量良好的葉琳琅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只是心中奇怪的感覺無法消除，她反反覆復想著這段時間和陸雲浣的接觸，落水之前明明還是陌生人，現如今居然要成為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