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是做夢

葉琳琅回憶著自己曾經發表過的弱智言論，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感湧上心頭，讓她的表情霎時間就變得不太好了。

葉琳綾仔細觀察著葉琳琅表情的變化，自以為自己說的這話，已經戳到了葉琳琅的心坎兒里，足夠讓葉琳琅在難受一陣子了。

她趕忙補刀道：「不過姐姐也不用太過於傷心，雖然姐姐沒有機會再嫁給秦王殿下了，我們葉家不還有我待字閨中呢，所以以後姐姐還是有機會，多多見到秦王殿下的。」

葉琳琅聽到便宜妹妹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之間都不好意思再用言語刺激她了，她甚至覺得，這麼傻的孩子自己不應該總是去欺負。

沉默了好一會兒，葉琳琅才回答道：「嗯，你想要什麼自己去爭取就好。」

葉琳綾沒想到葉琳琅居然是這樣一副反應，在她預料當中的暴跳如雷也好，傷心欲絕也好，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琳琅平靜的彷彿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一般。

葉琳綾有些不甘心的咬咬嘴唇，又說道：「姐姐，如果以後我真的嫁給了秦王殿下，你會因此而對我感到不滿嗎？」

葉琳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只要有這個本事嫁給秦王殿下，我有什麼好不滿的，再說了，我本來就無意於秦王殿下，能夠嫁給韓王殿下，我非常的滿足。」

葉琳綾沒得到自己想看到的反應，頓時感覺無趣了，她站起身來說道：「我今天已經來打擾姐姐太久，險些忘記了姐姐現在還在病中。既然如此，姐姐就先休息吧，妹妹告辭了。」

葉琳琅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也沒讓素娥阿碧送一送，葉琳綾自討了個沒趣，悻悻的離開了。

她這前腳剛走，阿碧便有些憤憤不平的開口說道：「這二小姐今天來，分明是不懷好意。小姐，我既然都已經把她攔在門外了，你為什麼還要把她放進來？」

葉琳琅笑著揉了揉阿碧氣鼓鼓的小臉蛋，解釋道：「我要是今天不放她進來，接下來幾天還指不定被她怎麼騷擾呢。」

「那我到時候便把她再趕走就是了。」

「葉琳綾無論如何也是我們葉府上的二小姐，你要是這樣對待她，萬一傳出去了，好像顯得我這個做嫡女的囂張跋扈，容不下她這一個小小的庶女一般。」

「可是二小姐這人未免太討人厭了。」

「好啦好啦，放她進來，然後讓她悻悻而歸，不也挺有趣嗎？」

阿碧想想剛剛葉琳綾吃癟的表情，忍不住點點頭讚賞道：「小姐，您剛剛說的那一番話，真是我都要為您拍手叫好了。」

「我剛剛說的那一番話都是真心實意，她還真當整個京城當中所有待字閨中的女子，都想要嫁給秦王殿下一般。」

「不過小姐您之前不是吵著嚷著，以後一定要嫁給秦王殿下嗎？怎麼現在突然間又變卦了？」阿碧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以前的是年幼不懂事，現在已經想明白了，為什麼非要嫁給秦王殿下呀？韓王不是一樣很好？」

葉琳琅一番話說的滿不在乎，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經歷了什麼之後，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從前的時候自己，也是非秦王殿下不嫁的，所以才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無論如何，只要小姐真心實意的覺得高興，我們便也替您開心。」素娥在一旁溫柔的補充道。

葉琳琅點點頭，「你們放心，我是真心實意願意嫁給韓王殿下的。」

既然葉琳琅這樣說了，她們兩個做下人的，自然無從繼續發表什麼意見，素娥接過原本披在葉琳琅身上的外袍，伺候葉琳琅躺下，溫聲說道：「小姐剛剛發了汗，現下正是虛弱的時候，不如睡一覺吧，我和阿碧在門口伺候著，有什麼事情小姐隨時喊我們就可以。」

葉琳琅點點頭，蜷縮進被子里，不一會兒便困意襲來，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葉琳琅又做夢了，夢裡自己似乎回到了剛剛嫁給陸雲商的那年，實現了多年以來的夙願，自己自然是欣喜無比。

尤其是陸雲商溫柔體貼，對自己寵愛有加，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自己沉浸在這種溫柔鄉之中，很快便徹底被洗腦，有意無意逼迫著爹爹站隊在陸雲商這一邊，甚至連虎符，自己都強迫爹爹給了陸雲商。

自己在夢裡眼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心中拚命地大喊著「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可是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陸雲商接過了虎符，帶著一年繾綣溫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這一次多虧了琳琅。」

葉琳琅看著眼前的笑臉逐漸扭曲，最後變成了一副恐怖的模樣。

「啊！」她猛然間在睡夢當中驚醒過來。

門口守著的素娥阿碧聽到響聲，連忙推門進來，急切的問道：「小姐怎麼了，可是做了噩夢？」

葉琳琅整個裡衣，已經徹底被冷汗給浸透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一臉關切的素娥和阿碧，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素娥趕忙上前將她摟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好了，小姐，不要害怕，剛剛都是在做夢。」

葉琳琅將頭埋在素娥的胸前，任由眼淚浸濕了她的衣襟。

不是做夢，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真實發生親歷過的，每一次都彷彿又回到了當年。

過了好半天，葉琳琅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下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夢裡你們都不在我身邊，我還被奸人所騙。」

葉琳琅的聲音還帶著哭腔，素娥趕忙拿手帕細細的幫葉琳琅擦眼淚，「小姐近日憂思過重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不過小姐大可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和阿碧都會始終陪伴在您的身邊的。」

葉琳琅點點頭，悶悶的說道：「我知道。」

因為不管自己是風光還是落魄，她們兩個從來都沒有選擇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