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他是不是太冷酷了
「我知道怎麼做了。」
李雲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複雜地看著時花開。
他這個可憐的妹妹啊,剋制著認親的衝動,一定很難受吧?
「花開,你跟我說說,我們的母親長什麼樣?」
「和我一樣,不過更有韻味。」
「那公爵呢?和電視上一樣冷漠嗎?」
「不,他是個儒雅的,很疼惜妻子的好丈夫,也是個寵愛兒女的好父親。」
「我知道了!」
有了大致的輪廓,李雲景攤了攤手,表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長什麼樣就行了。
至於相認?
不急,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還怕等不到一家團聚的那一天嗎?
「三少奶奶,門口有人找您。」
說話時,保安打來了內線電話。
時花開問是誰,保安說:「她說她姓都。」
時花開的心頭一揪,「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找過來了。」
「哪個她?」李雲景問。
時花開:「公爵夫人。」
李雲景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走到陽台上去。
菊苑距離晏時海苑的大門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他站在陽台上舉目遠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都雅真甚至連坐在車子里等的耐心都沒有。
她拒絕了傭人的攙扶,自己站在門口對著晏時海苑張望。
傭人問她:「夫人,為什麼不直接說明您的身份呢?保安要知道您是公爵夫人,那一定會……」
「噓!」
都雅真舉手在唇邊制止了她。
保安走過來說:「不好意思,都女士,我們三少奶奶出去了。」
「她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不過她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保安轉述道:「我們家三少奶奶說:大小姐的話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她的意思是不認我?」
都雅真悄然握住了傭人的手臂,看年輕的保安小哥一臉茫然,她知道,問他是沒有用的。
只是,為什麼呢?
她不是迫切地找著自己的父母,怎麼現在有了眉目,她卻要她別放在心上?
都雅真搖了搖頭,看向晏時海苑的美眸里,緩緩滑下了淚水。
這頭,雲湛在聽到雲笙的話后早已讓人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他看著報告沉默了許久。
「還真不是!」
「怎麼會這樣?」
雲少翔回憶道:「那次母親臨時早產,把您給嚇壞了,您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母親的,怎麼還會抱錯孩子?」
「不,也不是寸步不離。」
雲湛回憶說:「雅真在產房裡的兩個小時我是進不去的,當時同在病房裡的,還有幾個產婦!你們的妹妹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抱錯了。」
「對了,爸,媽當初可有給妹妹一個長命鎖?」雲哲問。
話音一落,雲湛驚愕地看了過來:「你見過那個長命鎖?」
「嗯。」
雲哲說:「有一次在實驗室里,花開跟我說過,當時我只是覺得看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個長命鎖是你們外公給他們打造的。」
雲湛說起老丈人,又是長長一嘆。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當時,你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你的那個,在那場地震逃生的時候掉了。」
「那阿笙呢?她怎麼會有?」
「這……」
雲笙的身上從小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長命鎖,所以雲家養了她那麼多年,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
而現在,被雲哲這麼一問,雲湛這才開了保險箱,將那塊藏了許久的金鎖取了出來。
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塊長命鎖原是雲哲的。
「你們每個人的長命鎖看似相同,但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的話,卻可以發現在鎖孔的地方,其實有著你們名字的縮寫。」
「哪兒?」雲少翔也探頭看了過來。
別說,在那常人不會想到的地方,那細小的鎖孔中,還真有一個小小的「Z」字母。
而雲少翔的那塊,刻著「X」。
「如果花開真是我們雲家的孩子,那麼她的長命鎖上就該有一個『S』。你小弟的那塊,是『J』。」
雲哲聽到小弟二字,眸光變得複雜了起來。
「父親,如果花開就是我小妹的話,那麼小弟也找到了。」
「你見過他?」
「嗯,他和花開早已經相認了。就是——」
雲哲打開電視。
正巧,電視里播放著的電影里,正是李雲景的成名作。
以前,雲哲只以為李雲景沒有明星架子,看著很順眼,卻沒想到,他竟是他們家找了那麼多年的三弟。
雲湛看著那酷似他的眉眼,震驚地站起了身。
突然很後悔,如果他平時多看看電視,多關注關注娛樂圈的話,是不是早就和小兒子相認了?
他打開手機,第一時間百度李雲景的信息。
這一查,心更疼了。
可憐的小兒子啊,他在成名之前竟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
在那些得靠別人施捨才能活下來的日子裡,他一定過得很艱辛吧?
「查一下,他現在在哪兒?」
「在帝都。」
「你母親呢?快告訴她,她牽挂了那麼多年的小兒子也找到了!」
「媽已經出去了。」
雲哲的話音剛落,突然門外傳來了汽車的聲響。
雲湛難以克制激動地走出去,剛要問一句:「你去哪了?」
卻見,都雅真失魂落魄地從車後座里走了下來。
初春的暖陽照在她的身上,卻化不開她心頭的陰霾。
「她不見我。」
她失落地走到了雲湛的面前,握住了丈夫的手,難過的問:「是不是你那天的態度太冷漠了,讓她誤會我們不要她?」
「你去找花開了?」
雲湛被她那淚雨蒙蒙的目光給問住了。
細想一下,當初事情發生得突然。
她又激動得暈倒了。
所以,他的態度還確實不太好……
都雅真一看丈夫這表情,頓時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心疼地哭泣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流落到外頭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還給她擺臭臉了。這叫她怎麼不難過?」
「我沒有擺臭臉。」
「那你當時怎麼不留下她?你連問都沒問,就讓她失望地走了?」
雲湛被妻子的目光看得躲閃了起來。
生平第一次,他檢討起了自己當時的反應。
是不是真的太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