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這場戲不好演啊
「你醒了!很不舒服嗎?」
她衝到床頭前去,按響了床頭上的呼叫鈴。
晏時陌看著她,迷濛的眼睛輕輕地眨動了一下。
時花開見他愣愣地盯著她看,心底更加擔心了。
「醫生!」
正好主治醫師進來,她忙問:「你看他這傻乎乎的樣子,不會腦子也傷著吧?」
醫生一愣,唇角閃過一抹疑似為抽搐的弧度。
然後,眼神示意護士。
護士立馬以醫生要給病人做檢查,家屬不適合在場為由,將她給拖開了。
甚至,嘩的一下,把阻擋在他們面前的藍色帘布也給拉上了。
時花開:「……」
不至於吧?
平時醫生看診身後不都跟著許多實習生嗎?
怎麼她看一眼都不行?
啊!
不對,她也是懂醫的啊,怎麼就給拉出來了?
真是關心則亂!
時花開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扯開帘子。
突然,帘子後頭傳來醫生的聲音:「別動,病人身子虛弱,不能受風!」
時花開:我輕輕拉一下帘子,也沒什麼風吧?
但為了晏時陌,她到底是不願意冒這個險的。
因此,在聽到醫生的話后雖然心裡不認同,但還是為了保險起見,退回去了。
醫生給晏時陌做檢查也真是快。
沒一會兒后就拉開帘子走了出來。
對時花開語重心長地嘆息道:「幸虧陌少的身體底子好啊!要不然這情況還真沒幾個人能挺過來的。」
時花開聽著他的嘀咕,一邊跑過去要親自給晏時陌把脈。
可,晏時陌把手一收,藏到被子里去了。
時花開看著自己抓空了的手,不太確定地抬頭看向晏時陌。
這傢伙,是在嫌棄她嗎?
「我就給你把把脈。」
「不用,醫生看過了就好。」
「晏時陌!」
「花開小姐,你要有事就忙去吧。我這裡有人管。」
「……你叫我什麼?」
花開小姐?
奶奶的,為什麼要在她的名字後頭加上小姐二字?怕她套近乎嗎?
時花開認識他這麼久了,還從沒被他這麼冷落過。
這疏遠得好像他們就是陌生人的態度啊,怎麼那麼讓人不爽呢?
「晏時陌,把手伸出來!!」
她的語氣里跳動著小火苗,嚇得身後的醫生和護士都默默地往後躲了躲。
正要溜走,卻突然接到了晏時陌的眼神暗示。
不得已,醫生又得硬著頭皮上前提醒:「晏太太,病人虛弱,您別嚇著了他。」
「嚇?」
分明是他嚇她好不好?
還花開小姐呢!
時花開很介意晏時陌的稱呼,卻沒有注意到,其實醫生叫她的稱呼才是不對的。
她和晏時陌已經離婚了啊,早就不是什麼晏太太了。
可是,她就是沒!注!意!到!
「醫生,你叫他伸出手來給我把脈。」
「這……」
醫生為難地看向晏時陌,要不,我走?
晏時陌把眼睛一閉,低聲說:「我累了,你讓她出去。」
醫生在內心裡默默流淚:「晏太太,您看,要不我們出去聊聊?」
時花開看了看已經虛弱地陷入睡眠的某人。
人家剛從重症病房裡轉移過來,她總不能真的來硬的吧?
於是,跟著醫生的腳步出了病房。
「郝醫生,你剛才給他把脈了嗎?」
「嗯。」
「他的脈象怎麼樣?」
「很虛弱,得靜養。」
「就這樣?那天的毒菌清除乾淨了沒有?我們是不是該抽個血看看?」
醫生硬著頭皮:「晏太太,我才是主治醫生吧?」
「對!但根據我這兩天的觀察,你好像不太專業。」連最基本的複查都要等她提醒!
郝醫生喉嚨一哽,差點就炸了。
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
一個金主爸爸要來裝病考察他們的醫院也就算了,這姑奶奶還必須得瞞著。
瞞著也就瞞著吧,偏偏,她還是個專業的。
一會兒提醒他該給晏時陌檢查這個,一會兒又提醒他該做那個。
醫生本就不是專業的演員,這兩天被這姑奶奶盯的,都快嚴重懷疑自己了。
眼角餘光里,眼見院長大大出現,他跟溺水遇見浮木似的,忙快步走過去。
「院長您來了正好!晏太太不太相信我的專業呢!要不,您跟她聊聊?」
「啊?」
老院長表示,他只是過來看看金主考察得怎麼樣了。
怎麼就給拉進了演戲的陣營里了?
自家下屬悄悄地給他發送著眼神SOS,他也不好真的當甩手掌柜。
於是,即便真的挺尷尬的,他還是很硬氣地對時花開說:「太太您放心,我們醫院的郝醫生是帝都里出了名的專家。經過他手的病人就沒出過意外的。」
「沒出意外不是醫生分內的責任嗎?」
「呃,是!是!我的意思是,他的專家號都是有錢難求的呢!您將陌少交給他大可以放心。」
人家院長都打包票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時花開決定了,等他們走後,她再悄悄地去給晏時陌看看就是了。
可是,這護工怎麼寸步不離地緊守著晏時陌啊?
之前時花開只關注著晏時陌的情況,一心在祈禱他快點醒過來上,因此也沒有多注意身邊的人。
可這會兒,回病房后看到站在床位偷偷用痴戀的目光瞅著晏時陌的護工姐姐時,時花開猛然發現:這小姐姐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啊!
聽說,能在這醫院當特級護工的人都是經過特別培訓的,他們不但有專業的陪護知識,對病人還特別的溫柔體貼。
之前楊力給她介紹的時候她還覺得挺好的,畢竟,細心的護工能減少許多麻煩。
可是——
她這看晏時陌的目光不對啊!
「咳!」
時花開握著拳頭在唇邊,暗示地輕咳了一聲。
那護工回過神來,俏臉紅撲撲的。
「花開小姐,您回來啦。」
「你叫我什麼?」
「呃……他們說您是雲家千金,本來應該叫您雲小姐的。可是您又好像姓時,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
「是我姓什麼的問題嗎?」
時花開覺得,她有被冒犯到了。
這護工表面看著憨厚老實,可一句別有深意的稱呼就已經暗示了她的身份。
只差沒將你已經不是晏太太了說出口。
時花開心口悶悶的,好像受了一記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