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禮

臘月十五，范志仁大婚，幾乎全村人都去他家祝賀，就連容老太太也不例外。

她本想打個招呼就回去。

走到門庭，聽到幾個村民對她小兒子一家的議論。

「聽說容建民他們一早就去鎮上。」

「哪還有臉呆著，去鎮上躲一下，是最好的借口。」

「好個P！我昨晚跟黃桂花說了，讓她今早來走個場，結果一大早就不見人影，氣死了。」村隊長氣呼呼的說。

他還因這事被陳秀英說他辦事不力，憋著一肚子火。

容老太停下來，朝他們看過去，大聲說：「什麼時候規定范家辦喜事，全村都要到場祝賀。」

議論的村民們一驚，沒想到容老太會出現，紛紛閉上了嘴。

正走出大門的陳秀英聽到，趕緊走過來。

「文直嬸，你千萬別這麼說，會被說我們欺負人。」

陳秀英口事心非，心裡暗道，等下午婚宴結束后，有你們容家好看！

「你們欺負我們家奕姝四年，別以為娶了個有錢媳婦，眼高於頂。真當我們容家沒人。」

大家驚訝容老太突然替不疼愛的孫女說話。

好奇之餘，更是幸災樂禍有好戲看。

太過分，大喜日子說死，簡直晦氣。

陳秀英氣得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容老太沒有放過，接著說：「奕姝他們是識大體，沒來已經給足你們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說完，拄著拐杖離開。

陳秀英氣得臉都綠了，要不是今天是她家大喜，絕對不會放過容老太。

幾個村婦安慰她。

「秀英，彆氣了，文直嬸那是嫉妒，給自己找個台階。」

「就是。他們家別說縫紉機，自行車，只怕連喜糖都發不起。」

新娘的嫁妝是大家議論的焦點。

縫紉機，自行車，收音機三件豪華嫁妝，還有各種喜糖任大家吃。

連村首富范永中嫁女都沒這麼壕。

大家一個勁誇林美嬌美麗大方，知書達理，范志仁好福氣。

「幸好沒娶容奕姝。」范永華大聲的說。

因為那天作證，林家要求他把賒的賬還上。

他恨容奕姝，逮著機會報復。

「她那晚是住在林美麗家還是衛生所？」

「我記得秀枝說過，容奕姝是住林美麗家。」

林秀枝正準備從人群中退出，突然被叫住，不好意思離開，免得說她心中有鬼。

「有嗎？我有說嗎？肯定是你們聽錯了。」

林秀枝沒想到林美麗騙她，現在是有口難辯，只能裝傻不承認。

她碰了碰一旁陳秀英，意思是讓對方出面說句話。

陳秀英是恨容奕姝，也沒忘記今天是她家的大喜之日。

端起果盤，笑道：「來，大家吃糖。」

大伙兒自然知道什麼意思，都不再說，有的轉身離開。

突然有個范姓村民說：「衛生所這幾天夜裡都范項陽在值班。」

「什麼？范項陽。」

一下子，整個場面像炸了鍋似的，都在議論。

「容奕姝說那晚她住在衛生所，那她跟范項陽豈不是……」

「這種話可不能說，容奕姝不要臉，可別害了范項陽。」

「誰害范項陽，我看他是被容奕姝迷住了，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他們……咦，嘖嘖。真夠不要臉。」

「怎麼回事，快說。」

一個個催著要聽。

陳秀英趕緊說：「快十點了，準備開席，大家辛苦一下。」

她恨容奕姝。

想到那天這女人和范項陽一搭一唱要走那麼多錢，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讓他們倆去死。

但不是現在。

大伙兒雖散了，但對容奕姝和范項陽感興趣的熱度不減，三五成群聚一起邊做事邊說。

「范項陽要真跟容奕姝一對，鄭大民和范美珍準會被氣死。」

「那還用說，鄭大民倒插門，范美珍在村裡都抬不起頭來，兒子真跟侄子退婚的女人好上，那還得了，一輩子讓人踩腳底下。」

「范美珍好不容易才靠著兒子出人頭地，挺直了腰，要是真沾上容奕姝，怕是一輩子抬不起頭。」

大家正議論范項陽爹娘時，有個男人突然走過來，氣呼呼的說：「你們別亂說，我家項陽那晚回家睡。」

他的話像打在棉花上，軟趴趴，沒人信。

「鄭大民，你別替你兒子掩飾，大家都知道他這幾晚都住衛生所。」

「是，他是住那裡，可那晚他回家。」

鄭大民一著急，說話結巴，沒解釋清楚，更讓人誤會。

哦，哈哈……

大伙兒哄堂大笑，壓根就不信。

宴席開始，大伙兒散去，根本沒給鄭大民解釋的機會。

……

容奕姝他們比昨天早了一個小時回來。

她沒先去前落廳找容老太，而是在廚房忙碌著。

「奕姝，你在做什麼？」黃桂花好奇的問。

「和面，等會兒做蛋糕。」

黃桂花震詫，進一步問：「蛋糕是什麼？」

容奕姝手上動作一停，轉過頭。

「娘，新品，正在試做。」

黃桂花還有很多問題，聽女兒這麼一說，都爛在肚子里，也不敢再打擾。

不過，她離開前還是提醒了容奕姝，要先去前落把錢給老人家。

「好。」

沒多久，容奕姝回房，拿了錢走向前廳落。

容老太正坐在中廳藤椅上，看到容奕姝時，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奕姝，賺了多少錢？」

容奕姝笑眯眯晃了兩下手中的錢，「這是您的分紅。」

容老太接過錢，趕緊數一數，一角兩角各兩張。

她抬頭看著孫女，黑著臉，「六角？饅頭包子不好賣，賠本了？」

呃？

容奕姝一陣錯愕。

她很快反應過來，笑道：「不，沒賠，這是分紅。」

容老太一聽沒賠本，臉色好多了，分紅是什麼，她根本不懂。

容奕姝解釋，還說明天尾牙，生意更好。

僅半天不到就賺了六角，差不多是容老太半年的開銷，她高興得像個孩子，拉著孫女聊。

「奶奶，我得去給范志仁道賀，不跟你聊了。」

容奕姝說完，轉身要離開。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奕姝，別去！」

「不去不行，昨天都差人來叫，我們家沒個人去，會被戳脊梁骨。我去準備點禮物送過去。」

容老太沒有放開手，也沒有再說不要去。

停了一秒才開口：「奕姝，不管你做什麼，奶奶支持你！」

容奕姝笑了。

「奶奶，有您的支持，我絕對不會給咱們容家丟臉！」

四十分鐘后，容奕姝憑著原主記憶來到范志仁家。

有人看到她，大聲說：「容奕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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