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新的一周開學,董七七兩天沒有見姜念,是非常的想念。要不是礙於班裡一眾人的目光,她可能就要抱著她親上幾口了。
董七七從初中開始就是姜念的同桌,到現在上了高中還是同桌,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了。
她一邊吃著姜念帶來的小零食,一邊和姜念說著話,「念念,你聽說了嗎?咱們化學老師生病做手術請假了。這個周的課都換成了隔壁班的老師來上。」
姜念搖搖頭,「不知道,換成誰對我都沒有影響。」
董七七默了,那可不是沒有影響嗎。
新的代課老師是隔壁班的化學老師,很年輕,也有點心高氣傲,又想做出一點成績來,所以不管課堂還是平時作業都相當嚴厲,讓大家苦兮兮的叫慘。
但到了七班一眾人眼裡就是無所謂的,因為根本沒在怕的,大家上課都會很認真的聽講,下來也會及時完成作業。用一句話說就是在什麼時候幹什麼事,玩的時候往死里玩,學的時候往死里學。
所以即便是普通班,大家互助學習,成績也不差,讓老師們很省心。這一切聽起來很誇張,但這就是事實。老師們私下裡總會說,七班就是普通班裡的重點班啊。
當然,這一切還是歸功於姜念。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班主任老楊也少操了一份心,對此還是相當欣慰的。
他們還有共同的責任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所以七班的團結是真團結,可以自己欺負自己人,但是別人不行。
七班也是很出名的,好事經常干,壞事沒少做,惹了禍還有班主任以及任課教師頂著,也常常讓人很羨慕。
新的代課老師來的時候對七班學生上課表現出的認真求學的態度很高興,所以講課比平時更慷慨激昂了一些,只是看到某個睡著的人後…
「最後一排睡覺那位同學,同桌喊一下。」代課老師覺得這位上課睡覺的同學極其不尊重課堂不尊重老師,她也早有耳聞,七班有一個女生經常上課睡覺,校園違紀小黑板每次她都榜上有名。不過以前她聽聽就過了,現在她遇到了,決定要整治一下,她可不像七班的老師那樣好說話。
那位睡覺的同學正是姜念本人,可並沒有如她料想的那樣同桌把姜念叫醒,反而看到最後一排本來認真聽課的男生不約而同的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除了董七七。
代課老師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不可思議,忍住不發火拿著書本敲著講台,力道重聲音大,「我說的是中間這組最後一排的那位女生。」
說完剛剛趴下的那些男生又紛紛坐直了身子,換成了董七七毫不猶豫的趴在桌子上。緊接著,靠近董七七的男生,在眾目睽睽下,戳了戳她的胳膊,「董七七,上課呢,別睡了。」
董七七也相當配合,裝作一副剛醒的樣子,然後坐正。再然後,全班人回頭,一臉單純的看著講台上的老師。當然,除了姜念。
「……」代課老師把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
大家對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為了打破僵局,畢竟新老師要給一個台階下,坐在前排的班長開口說話,「老師,您快講課吧,不然要下課了。」
「是啊,老師。」
「快點啊,要下課了。」
「對啊」
「……」
代課老師看這一聲聲附和,壓下怒火轉身面對黑板繼續寫著剛剛沒寫完的內容。與此同時大家又恢復了認真聽課的狀態。
下課鈴聲響起后,代課老師冷冷的看了一眼最後一排還在睡著的姜念,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課間姜念醒過來正準備伸個懶腰,旁邊的江嚴離就把一摞筆記本扔了過來,那目光里滿滿嫌棄,「睡不死你,快看,不會的來問。」
轉頭就拿著手機打遊戲。
姜念悻悻的打開筆記本補上自己漏了的,邊抄還邊和他說話,「哎,我說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煙了。」
江嚴離聞了下自己的衣服,「靠,我就去了一趟廁所,就染上了。」
姜念沒有說話,江嚴離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沒停,玩味的笑著,「我說你狗鼻子啊,才沾上一點味道你都聞出來了,要不再湊近一點,給你聞聞小爺身上的男人味。」
姜念只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默默地遠離了一點。
「明天體育課打球啊,別又和哪個來路不明的男生跑了。」
姜念想了一下上周半路殺出來的柴野,「知道了知道了,那不是意外嘛。」
「老大你千萬別看上那小子啊,我們娘家人不承認的。」張宇插了嘴。
姜念一個大白眼,這都哪跟哪兒。
張宇又接著說,「不過前學生會長蘇什麼來著?」
「蘇嘉言。」董七七友情提示。
「對對對,那就挺不錯。不過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和他好了,高中這兩年你可是經常上人家自行車後座,大家有目共睹的呀。」
「去去去。」姜念已經不想再翻白眼了。
江嚴離踢了張宇一腳,讓他走開。
七班人都是知道蘇嘉言的,本著娘家人護犢子的精神,沒少給他找茬。但最後發覺人家沒啥缺點,反而讓大家心服口服,就把他默認為女婿的候選人之一。男生們對姜念有點意思的硬是被扼殺搖籃里,看著姜念一臉正直的模樣也不再好意思動那點歪心思。
女生對蘇嘉言有意思的,結果最後人家一副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態度,也就快刀斬了那些情愫。一開始對姜念也不太喜歡,出於女生的那點嫉妒心,再後來時間長了相處下來覺得姜念也挺好,而且時不時的會分一些零食或者給她們幫忙,慢慢覺得自己太小人了,於是最後漸漸的對她好感倍增,面對外來敵人甚至比男生還要護犢子。
「老大,外面有小姑娘找你!」門口傳話的男生聲音響亮,
姜念慢吞吞的抬起頭來,大家都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再說你又在哪裡招惹的女生,姜念非常莫名。
她更莫名的是,怎麼總是叫她老大啊,她是做了什麼讓他們誤會的事?
她放下筆出去后就看到黎婉站在那,手裡還提著一個紙袋,見姜念出來,黎婉笑著把把紙袋遞給了她。
姜念有些奇怪,沒有接,「給我的?」
黎婉輕笑,「不是,麻煩你幫我帶給蘇嘉言。」
她好像確認姜念一定會幫她,但她想錯了,姜念友好的幫她指了路,「樓上左拐第三間教室,不送。」
說完就往回走,她還有筆記沒寫完呢,不能浪費時間。
「姜念!」黎婉臉色變了變,叫住要回教室的姜念。
聲音沒壓住,有同學認不出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黎婉走近兩步,輕聲說,「你應該不希望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吧?」
姜念更無語了,這又是什麼鬼啊,姜念已經沒了耐心。
黎婉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的說著,「我知道你的病,嗜睡症。」
話沒說完,姜念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看著黎婉,姜念終於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她雙手抱胸,慢悠悠的看著對方,「你知道又如何?」
黎婉晃了晃手機,「本著求知的精神,我查閱了點資料,嗜睡症好像是神經一類的疾病。」
姜念心裡惦記著沒抄完的筆記,「嗯,然後呢?」
「嗜睡症聽著沒什麼,不就是經常睡著嘛,可和神經一詞沾上...似乎就不大好了,畢竟精神病大家還是望而生畏的。」
姜念那點悠哉的心情也沒有了,沒有說話。
黎婉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說著,「凡事都有個變數,同學們也不知道嗜睡症到底是個什麼具體情況,你說...會不會像那些精神病人一樣會傷人呢?」
姜念還是沒說話。
黎婉也不在乎,繼續說著,「也不知道,你們班那些同學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你這麼好?聽說,你初中好像是被孤立過的。」
姜念冷漠的看著她,最後妥協了,「行,我幫你,只有這一次。」
看著黎婉離開時得意的樣子,以及最後的背影,姜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她想揍人。
董七七看著姜念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立馬跑了出來,「念念,怎麼了。」
姜念回神吐了一口氣,對著董七七眨眨眼,「沒事,進去吧董小姐。」
接下來的課姜念想著那個紙袋發了一節課的呆,有種無力又無奈的感覺。
下了課就拿起紙袋,又從包里書桌里拿出了一個保鮮盒丟下一句「我去趟樓上」就風風火火的跑了,董七七還沒有反應過來姜念就不在了。
姜念走到蘇嘉言的教室後門對著正在看書的他喊了一聲「小哥哥。」在他看過來后笑眯眯的揮揮手示意他出來。
「怎麼上來了?」蘇嘉言看見姜念唇角就忍不住上揚,臉上的梨渦也跟著露了出來。
「噹噹當,看,給你送東西呀。」說完保鮮盒給了他,
蘇嘉言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是剝好的柚子,「什麼時候剝的?」
「今天早上的時候。」姜念眉眼彎彎,「高三太忙了,小哥哥你要多吃水果呀,別忘記分給蔣思寒一點。」
蘇嘉言溫柔的應了一聲,「好。」
姜念又把黎婉給她的紙袋遞給了他,「吶,有人叫我幫忙拿給你的。」
蘇嘉言頓時不想接了,他知道以前也有人讓她幫忙送東西,但是都被她拒絕了,而今天這是她第一次幫別的女生把東西送過來。
見他不接,姜念催促,「快點啊,愣著幹嘛。」
「姜念。」蘇嘉言臉上笑意依舊,「以後這些東西別拿給我。」
「你不喜歡嗎?」
「嗯,不喜歡。」除了你的。
姜念又笑了,「知道啦,沒有下次了,你自己處理吧。我走了,拜拜。」
說完把紙袋往蘇嘉言懷裡一扔就跑了,看她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蘇嘉言進了教室也沒把紙袋打開看,想抬手直接扔進後面的垃圾桶,又頓住,塞給了蔣思寒。
蔣思寒一臉懵,以為是什麼好吃的,結果打開是一封情書還有一盒巧克力。他看見巧克力就覺得嘴裡甜的慌,把情書拿了出來,又把巧克力分給了其他同學吃。
柴野有幸分到一塊,咬了一口就沒吃了,膩得慌,想到剛剛看見姜念和蘇嘉言說話那一幕,問蔣思寒,「蘇嘉言那小青梅送的?」
蔣思寒打開那封情書彈了一下,「吶,給嘉言告白的。」
柴野挑挑眉,「他那小青梅可真…」
「真夠笨的,真不夠開竅的。」蔣思寒見他想不出來接了話。
「對。」柴野打了個響指。
蔣思寒覺得好玩,「不是,新同學,你這融入集體的能力可真夠強的啊,這就開始關心同學隱私了。」
上周早上才轉進來,下午就能跟著大家一起去踢球了。
柴野尷尬一笑,「哪有。」
古有孟母三遷,今有柴母搬家,柴野是真真受不住。人家孟母三遷好歹為了兒子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到他這兒,他的親娘像是躲著什麼似的,帶著他居無定所,好不凄慘。
高中第三年,他可是已經換了四所學校了,要是沒有點適應能力,那哪兒成啊。
看著蘇嘉言沉默寡言的樣子,柴野忍不住問了,「他是不是不愛說話?」
「是啊。」蔣思寒懶洋洋的笑了,「嘉言他不愛說話,熟悉了就好了。」
他們不聊蘇嘉言了,「蘇嘉言那小青梅為什麼叫你蔣律師啊?難道你以後想當律師?」
「人家叫姜念。」姜思寒看起來有點無奈,「我爸是個律師。」
蔣思寒家裡可以說是律師世家,爺爺爸爸姑姑姑父都是律師,而外公和媽媽是法官。
說出來可能不信,蔣思寒的啟蒙故事是他姑給他講的法律案件。課外讀物是刑法學,民法典,法律之門…看的電視是今日說法。
那時候他啥也不懂,大人看什麼他就看什麼。到最後發現與別的小朋友無法溝通了,才帶著他惡補童年。
在這樣的環境熏陶下,蔣思寒曾隱隱動過選擇別的職業的想法,但無奈他已經被熏陶的對法律有那麼一丟丟的興趣了。
所以,姜念他們有時候就總會叫他蔣律師。
「噢,這樣啊。」柴野一副明了的神情。
他都不知道他爸是做什麼的,準確點來說他從出生就沒見過他爸,記事以來,只有一張黑白照片陪伴他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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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從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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