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個人本應該是你啊！

「我瘋了？」

隱忍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頃刻迸發，男人將她禁錮在身下，陰翳的眸光似刀子，「他已經死了！你看看你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看看你的手！」

他牽起女人的指尖，那是曾經活躍在黑白琴鍵上的柔荑，光潔，修長，而現在，骨節粗糙，手紋深刻，掌心還有幾顆老繭。

俞海棠心底陣陣抽疼，回不去了……

這些年，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成天圍著灶台轉的她，早就與彈鋼琴那種高雅的藝術活動絕緣了……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落寞地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從小到大，她除了彈鋼琴，一無是處，在楊家的日子，也就打打零工，有一些微薄的收入。

「我不管你誰管你，難道你還奢望那個死人復活嗎？」

俞海棠也是惱了，吼了回去，「你不狠心！念嬌為了你變成什麼樣了！你現在還來找我，你對得起她嗎！」

情緒宣洩后，空氣都安靜了。

小東西在房間里聽到了動靜，伸長了脖子往外探，試探問道，「媽媽，不要吵架……」

俞海棠紅了眼，手背蹭了蹭，轉身回去，「今天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的，就這樣。」

關上了門，她貼著門板，手壓在心口，能感覺到心臟雜亂無章地跳動著。

如果沒有那些事，照顧在我們身邊的，原本應該是你啊……

心臟，好像被誰剜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往外冒。

她以為自己已經靜下心來和楊陽結婚，可沒想到，靳延鋒的出現，還是讓她坐立不安，心慌意亂。

若是，楊陽沒有死，靳延鋒插足，他們的婚禮真的可以如約進行嗎？

俞海棠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楊子碩察覺到母親異樣情緒，不再玩鬧，而是抱住了她大腿，依偎在她身旁，軟軟地說道，「媽媽，不怕，還有碩碩呢。」

安慰人的這一套，學得倒是挺快的。

俞海棠心頭一暖，蹲下身抱住了小糰子，「碩碩，媽媽愛你。」

「碩碩也愛媽媽。」

小傢伙笑開，露出皓白的乳牙，又往她懷裡蹭了蹭。

次日一早，俞海棠重整旗鼓，強打精神，帶著楊子碩吃了早餐就直奔工地的辦公樓。

「嫂子，不是不讓你進，我們是有規定的，上次你也來過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經理不在。」

保安得知她身份，語氣好了不少，但依舊不放行。

俞海棠不慌不忙從包里抽出一個文件袋，「這是起訴的律師函，你可以轉交給黃經理，他要是想當一輩子縮頭烏龜，就看法院願不願意！」

保安將信將疑地撕開文件袋，一個建築工人的老婆，怎麼還懂得法律了？

但看著文件上的條條款款，預感大事不妙，態度180度大轉變，忙賠笑臉，「嫂子你等會讓昂，我去去就回。」

保安去而又返，帶來了黃有成，黃有成將俞海棠和楊子碩請進了辦公室，端茶又遞水，活脫脫像個孫子，「大妹子，起訴就不必起訴了吧，你看，要不我們私了，和氣生財嘛，對吧？」

俞海棠很清楚，黃有成存在欺上瞞下的嫌疑，撫恤金上面或許已經給了，但他蓄意想扣下這筆錢。

「好，我婆婆身體不好，年事已高，我還帶著個孩子，索要不多，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