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你無關

因為馬上就要期中考了，所以許多人都開始臨陣磨槍，有的人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真是體會了那一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意思都差不多不過就是平時不學習，到考試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本來沒什麼，但考完試之後的家長會，才是真正的噩夢。

家長會開完就可以回家，有的人可以回家好吃好喝，有的人估計得是相當於歷劫…

因為這樣安晚又成了班級里的紅人，下課都是紛紛來找他借筆記，問她題的人。

只要她會的，就會教，明顯的四個字，有求必應！

但這隻局限於下課的時間。

這一下子讓安晚在初儲嘴裡變了稱呼，從「阿晚」變成了「老好人」。

「你說你這個老好人這麼做圖什麼啊？」

「什麼圖什麼？」

「又沒人給你錢，沒點小恩小惠你這不白忙活嗎？」

「都是一個班的。」

「那你連別人班的人都幫怎麼不幫幫自己班的人。」

安晚這就有些摸不著頭了，自己班人她沒幫誰啊，莫非是她閉眼不見，睜眼見的同桌？

他自己一天天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好像這一場考試考的什麼樣子他都不care吧！

從熱水器回班經過五班的門口，看見顧純自己坐在座位上，這本沒什麼奇怪的，倒是她身旁做著一圈人討論著什麼，倒顯得她突兀。

還沒從另一個人身上回過來神，一個人影就竄到了她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張其先的大白牙。

「我先回去了。」初儲看情況不是很妙，就選擇先撤。

「最近考試要複習，最近就沒找你，你沒生氣吧！」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他複習他的，安晚為什麼要生氣？

「我生什麼氣？」

「沒生氣就好，看這個你喜歡嗎？」張其先從兜里掏出一個木製的書籤，確實是好看。

安晚伸手推了回去。

「你不喜歡？」

「我不需要。」

「是不是這個你不喜歡？那我退了再換別的。」

推搡的過程中，於清懷和他那群哥們經過安晚身邊，還聽到其中一個男生說：「阿清，那是不是你同桌我去你班找你的時候看她坐你旁邊。」

「不認識。」於清懷說。

「不用了。」那幫人全走過去，安晚說。

「那你喜歡什麼？」

「與你無關，你好好複習就好。」

忽然間安晚又想起什麼，對張其先說：「你告訴李子坤好好複習英語。」

一隻木簽被人掰斷了形扔進了不起眼的垃圾箱里。

期中考試成績果然安晚是全班第一，但不是全校第一，於清懷和她差不多，全班倒數第一，但不是全校倒數第一。

按照班主任之前的說辭是，期中考試的班級前五可以自己選同桌，其他的人不合適的她會自己調動。

初儲以為，安晚不一定會選自己，但一定會換同桌。

最後到安晚選的時候，她沒有選別人還是坐在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對於她這個決定，驚訝的也許不止初儲，於清懷好像也是意料之外。

「你不換同桌嗎？」下課之後初儲問她。

「太麻煩了。」

「可是你和於清懷相處的又不好。」

「不說話也挺好的。」

「行吧。」

許多人也來感謝安晚昔日的幫助，當然也有好奇安晚為什麼不換同桌的。

安晚也只是笑笑，禮貌地客套著。

「這次安晚考的這麼好，班長的位置肯定就是她的吧！」

「八九不離十了。」

班級里有人雜七雜八地討論著。

果然，最後一節自習課班主任就是來說這個事情的。

班主任是個短髮的中年婦女，帶著眼鏡，粉筆頭每次都可以準確地扔到人腦門上。

然而這個結果一出來，就被安晚否決。

「我不想當班長。」

「可大家都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覺得我不太合適，我沒有領導整個班級的能力。」

安晚被班主任叫到走廊里談話，班級里又開始竊竊私語。

在班主任的一再勸告之下，還是沒有說動安晚。

最後還是以不記名投票的方式選出自己心中最合適的班長人選。

安晚不知道這次家長會是誰來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媽媽，可正好趕上收水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時間來學校一趟。

吃過中飯之後，安晚和初儲就早早地去校門口等，門口聚滿了人，熙熙攘攘的。

初儲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拉著安晚就跑過去。

「媽，這是安晚，我上次和你提起的我同班同學。」

「阿姨好。」

「你也好呀，和我們君君在學校好好玩。」

說了幾句話，初儲就帶著媽媽進學校了。

安晚找了一個顯眼的地方站著，害怕媽媽來了找不到她。

最後校門口都沒有幾個人了，安晚想該不會是忘了她今天有家長會了吧…

「小晚。」熟悉的聲音…

看慣了父親穿一身農服，還是第一次看他穿的這麼板正。

「爸。」安晚跑到安江旁邊。

「我是不是來晚了？我也不怎麼來城裡，一下子走不明白，還是打聽了很多人才找到你們學校。」

「不晚不晚。」

等到安晚把安江送到班級的時候，班裡的同學都家長几乎都到了。

安晚把安江送到座位上也從教室里出去，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於清懷的媽媽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你爸才來啊。」初儲看安晚從教室里走出來。

「你爸看上去挺樸實的，和你很像。」

「阿姨也和你一樣熱情。」

「哎你們看沒看見於清懷的媽媽，那麼年輕，是不是他爸找的小老婆，他們家一看就很有錢，這樣也不新奇。」

總是有那麼幾個多事的，喜歡討論別人家的事。

還有幾個不怕事的湊到安晚旁邊。

「安晚，那是你爸爸嗎？」

「嗯。」

「那旁邊那個是於清懷媽媽？」

「不知道。」

「你們倆做了那麼長時間同桌都不知道他家裡的事情？」

「我應該知道嗎？」

「與你無關吧。」

說完這句話，安晚就走開了。

那是初儲第一次看見安晚也有不柔和的一面。

安晚站在走廊轉角的窗口望向操場，天漸漸冷了，男孩們也不打籃球了。

這個學期也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半，如果不是外面的寒風，就覺得軍訓好像就在昨天。

安晚也很想知道李子坤這次英語考的怎麼樣，畢竟是她悉心傳授的。

她走到了三班的門口，隨便找了一個人問：「你好，你知道你們班李子坤在哪嗎？」

「他應該是在操場，你找他有事？」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他考的怎麼樣。」

「好像還不錯吧。」

「那…謝謝啦。」

直到家長會結束，安晚也沒找到李子坤的人影，也從家長會開始時就沒看到於清懷。

家長會結束后，安晚站在門口，看班主任和安江說了幾句什麼，距離太遠她也聽不清。

之後也就拿上行李和安江回家了。

出校門的路上父女倆一句話都沒說，這也正常，安晚本來話就少，而且年齡大了和父親本來就沒什麼說的上來的。

只怕說不了幾句就會冷場。

走了一段發現這不是去車站的路。

「爸，我們不回家嗎？」

「去你姐家。」

那就可以看到程程了。

「小晚。」

「嗯？」

「你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給你開家長會吧。」

「嗯。」從小學的家長會都是安晚的媽媽出席的，好像這確實第一次是安江來開。

「你會不會覺得爸爸丟人？」

「沒有。」

安晚明白，在這所學校讀書的，要麼就是學習好，要麼就是有錢人，十有八九都是城鎮戶口，從哪些人的穿著打扮就可以看出來。

安晚家在村裡也算是有錢人家，只是安江在農村生活了一輩子，現在年紀也大了，更不能往城裡發展。

安晚走到安江旁邊接過他手裡的行李，挽住了他的胳膊。

「下次的家長會還是您來吧！」

安晚也不認識從學校去程諾家的路，攔了計程車報了具體的地名，如果兩人這麼走下去，走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

到了單元樓，安晚也記得路，帶著安江找到了安言在的那棟樓。

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程諾的奶奶。

像是沒有想到他們父女倆會來，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收回來，彎腰從鞋架旁的抽屜里拿出兩個塑料袋，扔到地上。

「沒有多餘的鞋了套上吧。」

解下腰上的圍裙坐在沙發上像主母夫人一樣，看著呆站在客廳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