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將家寨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幾年過去了，姐妹兩個都長高了不少。慕青楓坐在窗邊搖頭晃腦的讀書。看起來聰明懂事又乖巧。
慕鴻飛卻沒有被她這副模樣給騙了，「連著三天都沒有看見你的人影，你幹什麼去了？」
慕青楓放下書，手撐著腦袋，靜靜地看著姐姐，沒有理會她的怒氣，「姐姐，你想長生嗎？」
慶和書院的確是個好地方，聞夫子雖然為人有些瑕疵，但是教書的本事著實不錯。除了讀書，還有君子六藝，姐妹兩個也沒有落下。
慕鴻飛去年扮了男裝考了童生，後來又考了秀才，還是案首。
學生考的好，夫子也跟著揚名。可這是個女學生啊，自從教了這倆姐妹，聞夫子每天都過的膽戰心驚，生怕被人發現晚節不保。可是又不得不教。誰叫他當初鬼迷心竅被人拿了短處呢。
自從慕鴻飛看中了童生，聞夫子就千防萬防，生怕她在去參加府試。畢竟府試檢查更為嚴格。最後也的確鬧出了一些事端。
慕鴻飛吃了一些苦頭，案首最後也沒有保住，被官府抹去了。
這件事讓她心灰意冷了好長一段時間。
回到現在。
慕鴻飛耳朵里回蕩著五個字。
「你想長生嗎？」
長生？
慕鴻飛覺得慕青楓在說笑話。
可是，看著妹妹的眼睛，她忽然覺得這是真的。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妹妹是不同的，雖然沒有證據，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妹妹，什麼是長生？」
「就是一直活著，死不了，除非有人來殺你。」
其實，慕青楓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追求長生，大概就是覺得活著比死了好吧。她喜歡的是力量，無可匹敵的力量。
早在，慕青楓進階鍊氣七層以後就學會了一種用靈力探查靈根的法術，慕鴻飛沒有靈根。
她如果想要長生，就要修習鬼道。
慕青楓前幾天殺了一個修鍊邪術的老道，得到一門鬼修的功法。
人生百十載，她不想百年後再也見不到慕鴻飛。
修鍊要趁早，要不要修鍊鬼道，還要看慕鴻飛自己的選擇。
「修鍊鬼道，我就要先做鬼。」
做鬼是什麼意思，慕鴻飛明白。才被挑起來的心冷靜了下來。
「我不要做鬼。」
意思很明了了，慕青楓點點頭，不再提這件事，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姐姐，你還去書院讀書嗎？」
慕青楓是早就不去了，她在書院讀了五年，後來專註修鍊，已經很久沒去了。反倒是，慕鴻飛一直堅持在書院讀書，還去府城參加了府試。
慕鴻飛心裡有些迷茫，她已經十二歲了，尋常人家的女子已經開始物色夫家，準備嫁人了。她倒不是不願意像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樣，只是她覺得她或許還可以做點別的。
「我不會再去書院了。」
府城發生的事是她的心結，該學的早就學完了，就像隔壁陳大寶去年童生試沒考中，就被他爹帶到酒樓開始學做事了。還留在書院的都是要參加科考的。
「姐姐，家裡明天會來一個人，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麻煩你替我招待他了，」慕青楓停了一下，繼續說，「這人有一些本事，姐姐如果有興趣可以讓他教教你。」
慕青楓感覺到她如今已經修鍊到了頂端，突破在即，需要找個地方閉關。
但是，她不放心慕鴻飛一個人在家，叫了蔣十八來保護她。
蔣十八早年是祁連山上的土匪，後來他兒子出息了，把老子趕下台，自己上位。蔣十八後來鬧過幾回，但是後來見兒子著實能力不錯，便安心退隱，養起老來了。
此番使他過來，便是覺得這人安心退隱這麼多年，許多人都不記得他了，而且是個不容易生事的。
才見到人，又要分開，慕鴻飛心裡很不舍。可是，再不舍，她心裡也明白，她留不住她的妹妹。
祁連山，連綿八百多里，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範千古。山中多奇險，便是外圍山脈，也少有人涉足。
蔣十八所在的山寨就是在這祁連山的最靠近外圍處山脈的一座山峰上。
山寨里的人都認識慕青楓，遠遠的看見她往這邊來，就開始揚旗開寨門。
開了門，來接她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穿著一身短褐布衫，頭上綁著青色淄撮，一副樸實農家小子的打扮。
不過，慕青楓知道，這小子心黑著呢。
「老大，你來啦。」
陳阿九笑嘻嘻地迎上來，有眼色的把慕青楓的背簍取了下來。
慕青楓掃了他一眼，發現他渾身上下氣勁有力，走路輕盈，行止間地上只留下淺淺的腳印。
「不錯，你最近進步很大。」
看來這小子留在蔣家寨這些日子，學了很多東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獨當一面？
慕青楓暗自覺得找個機會試他一試，如果過關了就讓他干更多的活。
聽到老大的肯定，陳阿九開心的裂開了嘴。他原本是清江鎮上快要餓死的小乞丐，是老大救了他，給了他條活路。
這些年他盡心學習功夫，學各種本事就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用處，不要被老大拋棄。
蔣家寨很大，走了大概有兩盞茶的功夫，才來到議事廳。
大廳外面站了十幾個人，為首的兩個男人，一個身高八尺，一身粗肉，雙目圓睜，像個黑熊精。
這是三當家。
慕青楓把目光從他身上掠過，看像另外一個人。
這人一身儒袍，頭戴綸巾，面白無須，年紀大概三十來歲，拿著把摺扇搖來搖去，像個得意的書生，這是二當家。
「慕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二當家收了扇子，與慕青楓見禮。
都是老交情了，慕青楓知道這位二當家每次都喜歡指使人搞這些無用的賽場。也不跟他計較，擺擺手，進了大廳。
「我要的東西呢？」
二當家笑著說道：「知道慕小姐今天要來，大當家在閉關之前，已經把東西給您準備好了。」
蔣家寨大當家蔣於水，就是蔣十八唯一的親生兒子，當年篡了老爹的位后，這些把蔣家寨經營的有聲有色。寨子里上上下下沒有人不服氣他。
這些年蔣於水常常閉關，動輒十天半個月，現在寨子里的事都是二當家在打理。
慕青楓點頭，「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