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選擇

魔界的選擇

張逢夏和覺醒調息運氣,佛宗八大長老合掌吟唱,佛光普照。

全心半分不懼,望著天空一點真陰處,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你們不能殺我,現在只有我才能拯救三界。」

眾人惶恐地發現,全心身後虛空中,魔門重新開啟。這一次,它不再有炫火環繞,窺伺人界的魔頭也消失不見。魔門變成一個巨形黑洞,急迫地要將人界的一切吸進去,填補它的空虛。

「哈哈哈哈哈。」全心仰天大笑:「我全心豈會甘心做個被人喊打喊殺的魔修,我要的是魔界至尊之位,是三界的恩人,你們都要感激我,奉我為尊,我要仙人魔三界都記住我的名字,毓秀宮魔尊全心。」

天上雷聲隆隆,至陰戾氣如颶風般凝聚,沉悶的雷聲隆隆,鎮得人元嬰不穩,似在醞釀一場驚天暴雨,一時間風雲變幻,九州震動。

全心癲狂的笑聲在風中盤旋,風雷之聲無法掩蓋。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用九鷺臨淵鏡彙集修真界高手,再引出大魔磐屠將其斬殺,魔界急需大魔震懾,必能招來你最需要的魔雷劫,你就能入魔成聖。」方霧澈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都明白了,可惜一切已成定局,人力無法改變。

「魔雷劫來了。」了塵一臉凝重,對佛宗八大長老吩咐:「佛光耀世,為全心護法!」

「什麼!」方霧澈大驚:「真要助他成魔?」

了塵和尚捻動念珠閉目不語。

張逢夏喃喃道:「為了三界平衡……」

「……」方霧澈不甘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費盡心力與魔修鬥智斗勇,戰魔頭關魔門,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守護人界安寧。事到如今竟要親手助魔修成聖,才能找回他們要的人界安寧,真是天大的諷刺。

無奈失望也罷,以大局為重,眾修士紛紛退出佛宗八大長老的法陣範圍。

張逢夏來到秦晌身邊:「我們走吧」,拉著他胳膊倒飛,忽然發現秦晌紋絲不動,竟拉扯不動。

「秦先生?」張逢夏以為秦晌不肯罷休,抬頭一看,秦晌臉上沒有惱怒或絲毫不甘願。

他深情款款凝視張逢夏,撫觸張逢夏的臉,慢慢湊上去與他唇齒相交。

「秦……」張逢夏一把將秦晌抱住。

秦晌的反應讓張逢夏有了不好的預感。回想他往日種種,張逢夏死死抱住秦晌,他不會再讓秦晌做傻事,他不想再體會失去秦晌的心痛。

「你要做什麼,跟我回去,說好了要一起回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張逢夏六神無主、驚慌失措,他死死抓住面前這個人,恨不能與他融為一體。

「逢夏,你聽我說。」秦晌揉著他的發頂輕聲勸說。

「閉嘴,我什麼都不聽,你跟我走。」

「呵呵,逢夏,你上當了。」

「什麼?」張逢夏一愣,不知他這孩童戲謔的語氣因何而來。

秦晌勾出他脖子里的木無能,摩挲:「我秦晌不是好人,更不是正派人士。」

「胡說八道!」

魔雷劫越壓越低,其中的戾氣足以讓人萬劫不復,張逢夏愈發預感不妙。

「逢夏,叫一聲我的名字,你從來沒有叫過,叫我阿晌。」

張逢夏把唇咬出血,恨恨道:「你再一意孤行,就永遠聽不到。」

秦晌嘆氣,表情無辜又無奈:「這次不怪我,我想跟你回去,管他三界存亡天道崩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感受到他的真誠,張逢夏怔住,喃喃道:「為什麼……」

一道夾雜著陰寒戾氣的罡風吹來,張逢夏左臉被割出一道長達三寸的血口,身上冒出無數血花。

秦晌心一痛,揮掌將他推至覺醒懷裡,罡風內外,張逢夏滿臉是血與秦晌兩兩相望,卻天各一方。

「秦先生,見鬼,魔雷劫怎麼在他頭上。」方霧澈一聲驚呼,眾人才發現,魔雷劫已凝聚成型。

烏雲中紫黑雷電如同黑蛟在窺伺人界,偶然撥開烏雲一角,露出如實質般的肅殺戾氣,彷彿只需觸碰一點就能將人轟得神形寂滅。

純正的魔界肅殺之氣,這是魔雷劫沒錯,可是自它成型后盤踞於秦晌頭頂,棄全心於不顧。

全心笑容消失了,他望著那頭一觸即發的雷電之力,滿眼不敢置信。

「為什麼,魔界選擇了秦晌……為什麼選他,我才是魔修,我身上的魔氣才是魔界最需要的鎮穢之氣,秦晌他是正道修士,修的是仙道!」

「了塵大師,為什麼師伯要度魔劫?」覺醒六神無主,事態發展超出他的想象,他堅信一定是弄錯了,天道選錯了人。

了塵眉頭緊蹙,避而不答。佛宗八大長老也變換了陣型,將秦晌納入佛光耀世。

張逢夏神情渙散望著魔雷劫壓制下的秦晌,連日激戰加上心力交瘁,搖搖欲墜快撐不下去了。

覺醒雙膝跪地,向了塵叩頭三下:「了塵大師,請您救救師伯,他不是魔修,一定是天道弄錯了,師伯修的是仙道,是仙道啊。」雙目含淚以頭搶地,覺命和覺思也跪下一起哀求。

張逢夏聽著耳邊慟哭,忽然醒過神來,推開覺醒抓住了塵領口,聲音顫抖地質問:「你之前說過,秦晌憑一絲執念輪迴地獄,是什麼意思,告訴我。」

了塵睜開眼,看著彷徨無助的張逢夏,答了一句:「天道無情,亦無錯。」

天道無情亦無錯……張逢夏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張逢夏發現自己回到了墨研宗他的內室。守在身邊的霓裳驚醒,見張逢夏醒轉,趕緊端了碗過來。

「師傅你醒了呀,覺掌門給您準備的草藥,說是能溫補元嬰,你快喝了吧。」小心吹涼,霓裳小大人似的舀起一勺遞到張逢夏唇邊。

草藥溫熱散發葯香,張逢夏推開她的手,翻身下床來到門外。深譚半橋虹光瀑布映入眼帘,兩隻仙鶴飛過,鳴叫清亮,這裡的每一處他都帶秦晌細細走過,品過,如今只覺恍如隔世。

霓裳抱著外衫慌忙趕出來:「師傅穿衣服,涼。」

「披上,小心著涼。」恍惚間那個男人輕柔地給他披上外衫,扶他坐好幫他研墨,眼中情意綿綿,他笑著將他容顏描畫下來。

「張宗主?」

定睛一看,不是他。

張逢夏深吸一口氣,攏好外衫望著山谷瀑布,問:「覺掌門。秦晌呢,他怎樣了?」

「……」覺醒不發一言。

張逢夏石桌前坐下,深吸一口氣道:「入魔了?」

「……」

桌下的雙手將衣衫擰緊:「還是渡劫失敗?」

「沒有。」

張逢夏靜靜地坐著,他不知自己想問什麼,或想聽什麼答案。

「師傅快喝葯,葯涼了不好。」霓裳捧著碗追出來,鍥而不捨地喂葯。

張逢夏拿過葯碗一飲而盡,對她說:「霓裳,你先回去吧,我和覺掌門有事要談。」

霓裳收拾了碗勺,乖巧地行禮后離開了。

剩下一臉病容的張逢夏和玄衣挺拔的覺醒,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望著眼前飛瀑。

「覺掌門,現下什麼情形?」

覺醒嘆息,低頭道:「師伯應了雷劫,全心自知無望逃走了。現在,師伯還守在魔門外,魔劫遲遲不落,了塵大師和八位長老在護法。」

「幾日了?」

「十日。」

張逢夏呼吸一滯:「魔界空虛,魔劫理應立刻發動,卻拖到現在,難道是九天神魔雷?」

覺醒搖頭:「不知道,師伯不願渡劫,因此魔劫至今沒有發動。」

「……劫數到,鬼神亡,劫數不由人。」

覺醒握緊雙拳,咬牙說:「了塵大師說,天道對師伯有愧,不能強求。」

「呵。」張逢夏冷笑:「天道無情亦無錯。」

覺醒悶聲道:「了塵大師說,師伯多次歷劫,每次,他都選擇留在人界。哪怕天道崩塌三界覆滅,他依舊不願墮入魔界。」

張逢夏蹙地站起,向外走去。

「張宗主,你不能去,你傷勢太重受不住魔劫戾氣。」

張逢夏狠狠瞪著阻擋在他身前的覺醒,哽咽地責備:「逆天而行會萬劫不復,他為什麼,要逞強。」

覺醒落淚:「所有人都勸師伯順應天道,為了三界鎮守魔界,只有您,是為師伯著想……」

「為什麼,為什麼。」張逢夏焦躁地來回踱步,自言自語:「你在堅持什麼,你的執念究竟是什麼?」

「張宗主,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天道選的是師伯,天道選錯人了啊。」覺醒大聲質問,聲音嘶啞面有戚色。

張逢夏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覺醒,而後慢慢轉過頭去,輕聲道:「我只知道天命難違,不管是入魔還是成仙,只有順應天命他才能活下去,我只要他活下來。」

張逢夏捏住脖頸里溫熱的木無能,扔下覺醒反身往密室去了:「傳令下去,不準任何人靠近密室。」

秦晌有心結,他逆天而行必是放不下心中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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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愛老祖瘋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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