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屍兩命

成立新科室的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科室說是疑難雜症科，聽上去高大上，其實也可以理解成難民收容所。

其他科室不要的病人可以來，流浪乞討人員可以來，難纏的病人，治不好的疑難雜症更是可以來。

「兩千萬一年？這不得愁死人啊！」吾夏臉上流露出擔憂。

「說是疑難雜症，其實就是一些其他科室不想要的病人！收不到錢的病人就是疑難雜症！」

「嗯！」柳凡不太關心這些，只要有班上就可以了。

「柳凡！怎麼辦？一年沒有完成任務，我們就失業了！」

「失業就失業，這裡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柳凡心想，這樣一來，正合自己心意。

自己一年換一個地方上班，即使這個科室完成兩千萬，那自己也是要走人的。

所以，對於柳凡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兒。

「兩千萬？」吾夏開始發愁。

「只有一種辦法！」吾夏臉色一亮，似乎想出什麼好辦法。

「我們開直播！」

「直播？真的假的？」柳凡一向是心如止水的人，不過，聽了眼前這個美女想法，也嚇了一大跳。

人真是逼出來的，這種奇葩想法居然都能想到。

「現在直播很賺錢！」

「你看啊！現在的直播很火，抖音啊，快手啊，頭條啊，直播火得不得了！」

「啊？我還沒有聽說過治病敢直播的呢？」柳凡好奇起來。

「確實很少有直播治病救人，專業性強！入手難度大！所以，我們才有發財機會！」。

柳凡想了想，感覺還是不太合適。

「醫學不可控因素太多，稍微不慎，有了直播視頻，倒還會成為醫療事故的證據！」

「更何況，家屬也不一定同意！」柳凡提出了自己擔憂。

吾夏一向是冰雪聰明，似乎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些都不是問題！到我們科室治病免費，前提是接受直播！」

「更何況，我們播出去的東西，會對病人和醫生做一些馬賽克處理！不透露隱私！」

柳凡攤了攤手，表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是科主任，你想怎麼搞，你就這麼搞唄。

吾夏是一個女強人，說干就干。

疑難雜症科早就裝修好了搶救床，外加一個辦公室，兩個休息室。

直播病房也緊密旗鼓地做著準備，吾夏安排人在每一個角落裡面裝了微型攝影機......

早上，柳凡經過急診科。

科室裡面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來往穿梭的病患和家屬，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憂愁。

醫生和護士也是三三兩兩的上班，手裡提著包點，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忙碌。

「你好啊！柳大醫生」對面是討厭的急診科主任老陳。

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著柳凡，嘴裡喊著柳大醫生，其實是一種奚落的意味。

不過柳凡倒無所謂，根本就沒有把他放眼裡。

「我很好！你怎麼知道我好？」

柳凡本來就看不慣這個陳主任，他水平還不行，所以才到急診科當主任。

更何況，昨天，這老頭又把自己趕到了疑難雜症科。

老陳見柳凡答非所問，直接有些懵，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詞來接。

「聽說你們準備開直播？」

醫生這個行業風險性極大，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敢說自己能百分之百治好病。

直播治病救人，在他開來，這簡直就是瞎胡鬧，這種搞法，只會讓你們最快速度被開除。

「剛好給你一個學習的機會！」柳凡不痛不癢說道。

陳主任氣得差點吐血。

「哼！」陳主任冷哼一聲，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同他打招呼。

柳凡不想搭理他，自顧往裡面走，沒有辦法，要進入疑難雜症科，首先得經過急診科。

「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突然搶救室傳來呼天喊地的聲音。

作為醫生，柳凡已經習以為常，醫院本就是見證生死的地方，急診科更是如此。

要說醫院裡面死亡率最高的科室，急診科絕對是首當其衝。

陳主任聽到病人家屬哭天喊地，突然有了一個新思路。

「柳大醫生！有一個疑難雜症病人，我準備送你們科室呢？」

「我們本就是友好科室，總應該來一個開門紅吧？」

柳凡一聽，這明顯就是沒安好心！

他立即警覺起來，美女同事吾夏剛開科，第一天上班，那個殘花敗柳的團隊還在磨合，可經受不起複雜病人的折騰。

更何況，那個小妞兒對自己還不錯。

陳主任口裡的病人，那絕對不是什麼能善終的病人，事情也絕對不簡單。

他願意主動送過來的病人，能救活絕對是奇迹。

別剛開科，就死一個病人，那就尷尬了。

柳凡想到這裡，索性停下了腳步。

「要不請你先指導一二？」陳主任見柳凡駐足，知道他想去看看病人。

這個病人很複雜，他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燙手山芋送給吾夏。

你敢拒絕我們牛院長，我會讓你你科室不得安生，誰叫自己是牛院長提拔的呢？

這麼年輕就當科主任，這讓自己混了二十年才當上急診科主任情何以堪。

從內心深處，他對吾夏失去了友善的基礎。

「嗯！」柳凡一本正經來了一句，差點把陳主任鼻子氣歪。

「那我就指點指點吧！」

「......」陳主任聽了這話，望著柳凡的眼神差點冒火。

你一個破新來的醫生，給你臉，你還真以為自己有臉了啊。

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啊！

「病人什麼情況？」進屋后，陳主任直接望著一個鬥雞眼醫生裝模作樣地問道。

病人家屬見陳主任進來，知道是來了領導、來了專家，立即收住了哭天喊地地哭聲。

「孕26周，轉移性右下腹痛兩天，高燒39！」

鬥雞眼醫生開始向陳主任彙報病情。

「外院初步診斷是闌尾炎！」

「現在已經出現腹膜炎！反跳痛也是陽性！我的初步診斷是闌尾穿孔了！」

這個病人非常複雜，孕婦對於醫生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個體，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

胎兒安全是醫生需要首先考慮的因素，正因為是孕婦，病情呈現幾何級難度。

家屬是一歲的阿姨，此時，正在抹眼淚。

「病人不可能是闌尾炎！」柳凡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柳凡？」鬥雞眼醫生一聽，火冒三丈。

什麼人都可以說話。

但你柳凡不行！

因為你就是一個新來的醫生而已。

「你胡說八道什麼？昨晚上晚班，你死哪去了？」

鬥雞眼醫生是急診科的主治醫，水平不高調子高，醫院稍微正常一點的醫務人員都不太喜歡他。

新來的醫生，首先需要同一個主治醫生跟班。

柳凡跟了他一天，發現這貨水平是真不行，病人明明是闌尾炎，他看成膽囊炎，心肌梗塞被他看成胃病！.

幾次都差點出事！

「我已經轉到疑難雜症科！」柳凡提醒道。

鬥雞眼醫生把眼睛一斜，滿臉不在乎，

「哼！現在的新來的一級醫生太不謙虛了！才幾天，就跟著美女跑！這能學到東西？」。

「哼！總比跟你強！」

鬥雞眼一聽，火冒三丈，但又不好找角度反駁。

「牛！你好自為之吧！疑難雜症科？你沒看出來是有人跟吾夏美女穿小鞋啊，你小子還是太年輕！」

柳凡根本不想搭理這種人。

「陳主任要我進來指點一二，我已經指點了，那我走了！」

「我最後指點你一次！」

「這個病人不是闌尾炎！」